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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心静如水的感觉,和嬴政肯定着我自己的净透的感觉,真好!
“寡人对你所有的疑点,散不散开来都非寡人一句言词能定的。
寡人一直不曾逼迫你表明你自己的最心底之心意,亦是不曾让你在入得咸阳之后便抹去齐国所有的记忆和情愫,那是因为,寡人要看到事实。”
不知道是酒劲上头了,还是嬴政的情绪激动了,他的眸眼眼白又是充了血的泛着红丝。
“寡人要在齐国亡国时看你的心意到底是什么样的,淄博到底有没有阴谋在,齐王宫是否是田健之外的人在操纵,你之言、那个才是真的…一切,皆会在拿下齐国淄博之后见分晓。”
嬴政猛的丢下筷子起身,扶了一下椅子后站稳,朝着正殿大座走了过去。我见状忙跟了过去,一是担心他跌跤,二是,他都吃好了,我再吃也没有什么味道了。
虽然是跟过去的,但是我不敢跟的太近,因为嬴政走的不快,故而我也在其后迈步稀碎。
这个一前一后行走的静怡时刻,赵高的声音突然适时响了进来。
“禀报王上、溪夫人,终黎夫人求见,已然在宫外候了多时了。”
嬴政在用膳,又在和我说话,故而赵高不敢中断,便未曾在终黎媜出现的第一时间前来禀报,这会儿他开口,可真是拿捏分寸、拿捏的成精了一样的准。
嬴政仿佛没有听到,他边行至到大殿的桌边边道:“怎地一提及齐国政团就没了音儿了?”
原来他在留意我是否说话了呢。
听他半疑心半吃醋的话语,我委屈着回了他的问话。
“王上疑心齐国有奴妾倾心之人,亦觉着奴妾与琴趣相投的林儒有私,于王上心目中,奴妾已然拙劣不堪,难登大雅,迷情糜烂,实难纯然。如斯人品。如何还敢在王上跟前争辩,奴妾只能领命。”
我低下头,无言以驳般的无奈叹息着。
嬴政冷哼一声,似乎是看穿了我的“自作聪明”。出言澄清了他自己的言论。
“寡人未曾发令。”
他在推卸他的心意,我进一步紧追确认,因为他的态度对我很重要。
“王上指令已明。”
我在激他。
嬴政闻言勃然抑怒,眯起的眼睛射出了危险的讯息。
“你又自作聪明。”
看着嬴政一副要吃了我的阵势,我知道,我只要再多言一句让他不顺意的话,我们必定又是要面红耳赤的吵闹的不可开交了。
“奴妾请退。”我深蹲,端端施了大仪。
适时分开平息火势,总比闹得没有退路要好许多。我还没有获准退出的恩典,等不到嬴政回应的赵高又来禀报了讯息。
“王上。终黎夫人——”
赵高这次的话没有说完,他的重复又一次遭到了无视。
“滚!”嬴政暴怒。
我被嬴政吼得身心一震,强行紧抿双唇,按着膝盖艰难起身,微微颔首致意、朝着外面走。
嬴政要我滚。他一定对我非常非常的厌恶——他不会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让他这么厌恶才留下我的吧:我突然这样荒诞的想。
真够可以的,我是有多放松啊,在嬴政分分钟暴怒的可以杀人的地步,我居然还能够自娱其乐——我真是够了!
“田田溪,你太骄傲了!”嬴政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止住了我的脚步,吼叫道:“你还真是抬举你自个儿啊。难不成你以为寡人在乎你的匍匐求恩不成?”
他似乎因为我退出的举止反应更加激烈了,莫不是因为我太过听话,没有来得及对他说便执行命令的缘故?
“奴妾领命。”
我后转身,又一次忍着腿弯带来的痛楚感觉施仪。
“领什么命?”他气恼说着,移目看了下殿门的方位,明了了什么似的对我道:“你配寡人亲口对你说‘滚’吗?”
嬴政的那个字不是赐给我的。他是要赵高滚的?
被我气结却发怒火在无辜又被他倚重的人身上,看来我又把嬴政气糊涂了。
既然“滚”不了,那就得继续说话,可是若是争吵,那倒不如沉默;关键是。沉默在我和嬴政两人的这个时刻发生的话,也太过诡异了。
“王上如何才能信处子之身也不一定会落红的生理现象呢?”
如果只能说话,那就说些关键的、又不会一下子惹怒嬴政的话吧。
嬴政留下了我,正看着我、跟我和他自己生着气,猛地听我这么问,倒有些难为情了。他仰首凝望殿梁,不停的转动着拇指上面的玉扳指,良久都没有搭理我。
处子之身不一定落红的现象是千年之后还不能被科普公认的现象,更不要说在这个年代了,我要求不落红却强行求嬴政相信我是处子的话,我想在嬴政想来,一定是可笑至极又愚蠢到顶的言论吧。
“寡人信你兵不血刃便能献齐,”嬴政开了口,可是语气如我所想,是那种可笑又觉愚蠢的不善语气,可是他下面的话在以为会说出严惩我指令的我听来,却是意外到一时不能相信的言词:“还能不信你涅槃重生后无落血?”
这个反转过于突然,原本为孤注一掷最坏打算的我的急速运转的脑筋,因为这个突然的反转一时锈逗如木。
但是这个迟钝的瞬间,有一点却是因为此生理冲击而印证在了我的脑海里:我被嬴政放了,而且是既往不咎的放了。
虽然他还在疑心我,虽然他疑心的这个情况他还要继续求证,虽然他要求证的这个疑心是冤枉了我,可是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不为嬴政对我放生,只为他选择信我的这份情!
“王上,奴妾对王上之恩,万死难报一二。”
我这一深拜,居然没有感受到原本微动都费劲的那股痛意。
嬴政很严肃,他像是下了押禁了我的指令一样的怒发冲冠,语气配合着面容有些狰狞。
“寡人要的,是你的心。”
他将茶水端到嘴边轻嗅醒酒,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的心在嬴政这里,但也在蔺继相那里,我不确定嬴政是否是只需要我的爱情之心,故而我不敢保证我的亲情之心也在他这里,最起码在齐国亡国之前、蔺继相安身立命的大事未定之前,我不能放下蔺继相。
“奴妾不会再叫王上失望了。”
我能做的,是更加顾虑嬴政的心情,尽量不去做他不喜欢我做的事情,比如,和“林儒”琴瑟和鸣顾盼相望。
“寡人有要事处理,你回去取些柠水,为寡人送至议政殿外,而后便安歇在穹阳宫吧。”
他是要接受我的身子了?可是,他是真的因为我的片面之词便可以心无旁骛的接受了他疑惑的身子吗?
“王上,终黎夫人还在等您呢。”
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等到他真的愿意接受我的时候才和他在一起。
嬴政微微睁开眼睛,面露难辨的怨怒。
“她等的是你。整座王宫都看得出寡人之心,提心掉胆怕你受宠,只你一人不知。”
他的话没有朝着我希望的那样去说终黎媜的可人儿,也没有相反的坚持要我侍寝,而是直言真谛针对了我,指责我的慢反应,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我以为在嬴政的心目中,内宫是一片祥和的,每位夫人都是值得传颂的美好存在,可是,他是看得清楚这内宫详情的?
“王上早已知明?”我愕然问道。
在我看来,他应该只是一心扑到征服东六国的国权中,没有精力分心在王宫内才对。
我一直想着,内宫对于他来说,仅仅是能胜任绵延子嗣与泄欲取悦的诚罢了,可是他此刻的眼神分明是在透着一股晶亮的光芒,这种光芒,应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能够发出来的。
嬴政板着脸,不直接道明心意,而是说出了他一直以来不曾善面对我的缘由。
“寡人恼你提防寡人,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给你。”
他在解释被众目睽睽盯视的我不得他笑脸的原因,也在说为何众位夫人提防着我、却没有像今日这样有人靠过来的现象——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一个态度。
我心里是明白嬴政的态度、对我面对整座王宫局势的影响力,和对我身边人际环境变幻所带来的改变程度的。
“现下王上不恼了?”
我露出了俏笑的面容,希望能够争取一些嬴政的好心情和好脸色。
嬴政没有松懈面部线条,但他的音色却是毫不吝啬的“出卖”了他。
“会愈发恼了。”
他置气一样说出来,听上去很像是说着反语发气的孩子。
我明白他的善意,移了下脚步正对他,看向他未直视我的双眸继续调笑。
“那,奴妾改。”
我的话让嬴政皱起了眉结,仿若我的话已经成真了一样的危机。
“能收敛最好,否则倔起来,寡人真怕一个不留神会真气上头要了你的命。”
他说的认真,隐隐有担忧之色,我看在眼中,心中甚为甜蜜。
“若是王上取了奴妾的脑袋,王上会伤心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