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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挣扎让我朴瑟在秋风里的身子的每个细胞都在冒着冷汗,可我依然乐此不疲的放任着这种危险的念头的猛发和打压念头的冷智冲撞的火辣。
“夫人,是魏嬷嬷。”洛葱突然小声出言提醒我。
我停步,看着相对而行、见着我后无声退至道旁对我施仪的魏嬷嬷等人回过神来。
我本来就准备问魏嬷嬷关于嬴政受伤之事的,只是蔺继相那会儿传讯要带我走,所以被耽搁了,这会儿再见着魏嬷嬷,当真是我不费功夫的幸运了。
“魏嬷嬷留步。”
我没有磨蹭,直接留下了魏嬷嬷,话才说完,她身边的人就都打诺散了去。
魏嬷嬷阴沉平板的脸一向表情无多,此时听到我找上了她,更是谨慎的刻薄了容颜。
“魏嬷嬷,本宫有话问你。”
看着从人们都散去后依然不动声色与我搭讪的魏嬷嬷,我知道她在嬴政面前劳苦功高,于是先开了口说话。
我说话,魏嬷嬷自然是会搭话的,可惜她的言语中参杂着明显的不愿意配合的意思。
“溪夫人有话请讲,只是老奴所知无多,怕是不能令溪夫人满意了。”她大刺刺的推脱。
我收敛些问询话语间的笑意,也学着她的淡漠板起脸来。
“本宫问的,自然是你知晓的。”
这算是我对她消极态度的不满表达吧。
“那老奴洗耳恭听溪夫人诏令。”
魏嬷嬷不关心我是不是对她不满,因为她在秦王宫中,平日里只需要不过分顶撞主子们,是没有人能够有理由在嬴政那里制裁了为嬴政服务了一辈子的她的。
她关心不关心是她的事情,满不满意是我的事情,这些都是小事情,现在的关键问题是,真要将嬴政和静夫人他们那般对我的原因问出口,我反倒一时不知如何说出来了。
很多事情无人能够替代。就好比这会儿的难为情,即使是知我懂我的洛葱也是不能分担一些去的。可是我必须要知道原因,而且越快越好,于是我脑袋一热。硬生生的问出了我的疑惑。
“魏嬷嬷可还记得,有一次王上出了齐溪宫后,你服侍本宫沐浴,而后又意欲查探洛葱身子之事?”
想了阵子,我还是没有想到更加妥当的问话,于是就这么问了。
魏嬷嬷闻言看向我,神情难以言喻的怪异。
“溪夫人想说什么?”
她像是完全不懂我的意思,又像是知晓了我所描述的事宜,只是她不懂我接下来意欲真实的目的一样的问我。
我也不想纠结在唤醒她记忆的那个描述上面,于是我直接说出了我留下她的原因。
“本宫欲知。你如此那般,可是有何缘由?”
我的问话似乎是很过分,魏嬷嬷听了之后面浮莫名的怒意,她似乎很想要痛快就着我说的这个点言语些什么,但她适时望了望嬴政此刻所在宫殿的位置。明显的顾忌着、自主压了压怒火。
“溪夫人如若没有其它吩咐,老奴告退。”
她选择没有听到我的问话一样,跨步便要离开,如此行为更是让探究隐情的我惊异不已。
“慢着!一定是有事的吧?”
魏嬷嬷的举止让我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她和静夫人一定是知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嬴政的伤情,故而先前才会胁迫着我阴阳怪气说话的。
“魏嬷嬷,本宫是真格不懂其中玄妙才如此问的。你缘何不能将实情告知本宫呢?”
我顿一下,补充道:“或许你们觉着是什么事情本宫做的欠妥了,然而本宫实在想不通你们在意指什么,原本你们不愿说也就罢了,本宫也不想知晓,可你们不说为何、却还有这样稀里糊涂的怨责着本宫。本宫如何能无声消化了这个冤屈去?”
言辞恳切,双目真诚,我深深的流露出了我的无力感。
魏嬷嬷并不信我说的我不知实情的话,她冷瞥我一眼,黑着脸拒绝了我的询问。
“溪夫人知与不知自个儿心里有数。如此戏弄老奴,老奴实在惶恐。
如若平日里有得罪了溪夫人您的过错,溪夫人您尽管责备来便是,老奴身子骨不好,怕不能使得溪夫人您耍弄的尽兴了。”
她像是在无感情的背诵一段没有任何营养的话一样刻板流畅。
魏嬷嬷越说我越糊涂了,她这么看待我,看来这其中不单单是有事,而且事儿还挺大。不说自然是不会说的,我与她并无交情,强求自是没有效果,于是我转战方针,换了需求。
“好,本宫不为难你,那你要告诉本宫,除了问你,本宫要想知道内幕,还能问谁?”
不能提供答案,提供线索总可以吧,否则的话,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重提此事了。
魏嬷嬷听我这么问满面疑惑,看来她原本是认定了我是知道缘由的,故而此刻见我不似作假才如此沉重神色。眼睑下垂思量一下,她满面复杂的看向了嬴政所在的方位。
“王上有意压下此事,本是对溪夫人您的恩宠,您若执意如此,询问王上便是。”她转身欲走,又似乎是觉着不妥,回身又道:“老奴奉劝溪夫人一句,不管溪夫人您是因何缘由定要如此做派,都及时收手方妥,以免懊悔终生。”
她丢了话出来之后似乎自己安心多了,小巧的脚步迈的又碎又快,似是怕后悔对我说了那番话一样、很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内。
问嬴政?
魏嬷嬷即使是觉着我不可理喻,可是看着我的反恶眼神中依然含着些怜悯与不忍,想来她眼神那般、为的就是她这句要我去问嬴政的话中、难免会含着些幸灾乐祸的语堵之意的缘故吧。
问嬴政?
我握紧双手,在魏嬷嬷辞别之后看着嬴政所在宫殿的方位看了很久,终是没有勇气再走回去求见他,作为临阵怯场的我,我只好对着我自己说“准备好了再来”的托词,悻悻离开。
回到宫中后,拿到蔺继相走后留下的书信看,我才算是彻彻底底的为整个下午发生的险境能够暂时避过而安然稳定下心来。
尽管他的书信内容并非完全是我所愿,但是蔺继相收到了洛葱临危发出的那句“我想活”的我的恳求,他能及时转变心意,见着嬴政后又没有出言强求要我的举动已经很让我感动了。
蔺继相是在乎我的所想的,比在乎他的要回我的私欲更加在乎!
“溪儿,无论何时何境,我尊重你的决定。你之言何意,我全然明白,已然依你,然则你后悔之日亦是必然,我等你后悔的那日。
那日若至,勿忘寻我带你走。
天女事宜追查间初见端倪,然则你不会再得到除掉阻碍你的人的协助了,只为如此你方能尽快认清嬴政之本面,亦能醒悟唯我一人真心真意一心对你之事实的认识。
念你,痛你。
你的相公。”
我握着蔺继相写着信件的丝帛贴在心口,泪水不住的流,不为别的,只为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男子那颗牵挂着我的心。
不管他有一个紫芋也好,还是有很多孩子也罢,也不管他拥有这些并且倾注心血在她们身上时是否已经与我划清了爱情里的界线,对于孤零无援的来自异界的我来说,他能够数年如一日的这样想着我、顾忌我的感受、尊重我的请求,我已经是幸福的无以复加的了。
洛葱走进来,我忙眨巴眨巴眼睛,轻轻擦拭了两颊的泪水。
“夫人,已然照着您的吩咐询问穹阳宫今日晚膳事宜了。穹阳宫赵高常侍传讯下来,言曰禀报过秦王后、秦王说要设席邀索罗敷同进晚膳,故而夫人若是要一同入席,自行前往即可。”
看到了我的眼泪,但是怕问出口后我和她都会更加难过,所以洛葱选择了忽略,直接禀报了可以转移注意力的消息来。
嬴政要和索漪一起吃晚饭?
“夫人您想去吗?”洛葱见我魔怔一样待着,忧心又出声与我说话。
嬴政要和索漪一起吃晚饭了。
我揉揉倦怠的太阳穴,抚手在自觉没有神彩的脸颊上索摸一下,颓废的闭上眼睛,扶着椅把坐下,无力摇了摇头。
见了嬴政我要问那日他临幸我之后受伤的事情吗?我要提今日他暂时容许我糊弄过去的、我和蔺继相谈话后蔺继相冷不丁的离开的事情吗?嬴政在叫孕有赢嗣的索漪共赴爱意三人世界,有我什么事情吗?
我不去,也不能去。
见我无意去穹阳宫凑热闹,洛葱忍不赚泪蹲身在我脚边,哽咽之下之后才得以成功出嗓,柔声鼓励了我。
“夫人不是经常说,交谈对于理解对方的内心是很重要的麽?
秦王心里有夫人,夫人又一心爱着秦王,您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眼下有了些许的误解阻拦罢了。夫人不必堵心,时机一至,解开心结就好了。”
洛葱如此劝言让我甚为意外,不是因为她听进去的我的先进理论,而是因为她主动向我劝和我和嬴政在一起的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