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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曹典点了根烟,他哆嗦着接了过去,继续道:“我知道的也不是特别详细,只是听过一些传言。”
他抬眼看我,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看我不动声色,他长出了一口气,我让他别紧张,只要说的是实话,我都能接受。
他道:“在我还是走阴童的时候,我就听闻,梁家训练继承人的方法,非常残酷,这种方法,一般人根本不能想象。”
“什么方法?”我愣道。
曹典轻轻摇头:“具体的,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下一代的继承人,会杀死梁家的‘某一个人’。但是在20多年前…”,曹典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20多年前,梁家出了一件怪事,所有道上的人,都在流传一句话—‘该死的人,没有死。’
我心里嘀咕,“我就是该死的人?我死过一次?却活过来了?”
曹典用余光一直在观察我,他整个人缩在一团,跟我保持最远距离。
他又道:“你不觉得…在这些后面,总是有一双手,在操控所有事情的发展?”
我点点头,他说的,我早就想过了。那个唤醒鬼母的人,根本就不是小秦道长,他只不过是倒霉蛋,碰巧变成了牺牲品。
为什么,会有一个跟我外婆长得一样的人,被埋在地下,变成鬼母?又是谁埋的她呢?难道就是背后的“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本来不该死的人吗?
所以…这一系列事情,最终的目标,都是我?
我有点怀疑地看着曹典,道:“就知道这么多?”
曹典拼命点头,“我发誓,骗你不得好死。”
我转身准备走,曹典又叫住我,道:“你忽略了一个人。要想知道梁家的秘密,只怕在这个世界上,只能去问她了。”
我一愣,回头道:“谁?”
曹典指了指桌上的照片,“藤月楼主,袁天穆,我的委托人,现任当家袁天芷的外婆,她可是和梁鬼娘同一个时代的人。”
我一把抓起照片,道:“这个安利,我吃了!”
回到花家,我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花七给我们手上的铜伞拍了照片,命人匿名送去藤月楼。
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署名,花七告诉我,这个袁家老太太,人老,脑子不老,她坚决反对袁家再参与到六门的事情中,不跟任何六门的人来往。如果署自己的名,这照片,都没机会进入藤月楼。袁家要是真的在找这个铜伞,肯定会急切地派人发邀请函,请我们去参加拍卖。
第二天,果真如花七所说,一清早,有一个小孩,叼着一根油条,拼命敲门。
敲得我以为阎王索命来了。
他是花家的远亲,并不是住在这一片区的,是外姓人,从小经过训练,基本上不会被跟踪。
我在楼上看着,花七从那孩子手里接过一个信封。
他打开看了看,接着对我扬了扬手,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三天之后,藤月楼会开鬼市。
京都有三个古玩大场子,潘家园,狗市,藤月楼。
这藤月楼,在一条小吃街里面,里面经常有拍卖会,卖的都是高端货,以不出赝品而出名,
不过凡事都有另外一面,这鬼市,就不一样了。
里面有很多,都是明着不敢拿出来的货,现在风头紧,被抓了,挨十次枪子儿都不够。
我听花七说过,这袁家老太太,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硬是搭上了当官的,家里后台硬,所以,京都之大,也只有藤月楼,能做这样的买卖。
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参与鬼市买卖的,必须先递交拍卖品的信息,出处,定价,这其实是违反行规的,不过,藤月楼本身,就是规矩。
进入那里当大掌眼,是做我们这一行,一辈子的目标。
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我在院子里宅了两天,关在房间里发呆。
第三天早上,矮子把居魂接了回来。
我躲在楼上不肯下去,矮子硬是把我的门锁撬开了,说:“你怎么回事?像个娘们儿一样,现在已经没时间矫情了。”
我叹了口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矮子不能理解,其实我不是不想见他,只不过,我有社交恐惧症,无法面对,再一次要跟这个不说话的人,进行交流。
矮子丢了一套西装给我,说,这是晚上要穿的,试一试。
这一试,我硬是拖到傍晚,才下楼。
他们全都正装出席,居魂穿着西装,面无表情的站在矮子身后。
令我没想到的是,白复也回来了。
之前一直都没见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花七硬把他拉回来的,反正他的脸色,跟我一样不好看。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矮子有一点说的对,事已至此,没有退路。
花七笑了笑,打开大院的门,就看见两辆低调的黑奔驰,停在了门口。
我走过去,助理帮我拉开门,我有点不自在,拉了拉领带。
花七笑道:“梁小爷,请!”
我是个出不得台面的家伙,在车上整个手都是冰冷的。
到达藤月楼,小吃街里还有很多人,我们从另外一条车道绕了过去,在藤月楼后门下车。
远远就听见,藤月楼的三楼露台,有人唱京剧。
这也是一个传统,开鬼市之前,会有表演。
我是不知道这样的传统意义何在,白复告诉我,鬼市里拍卖的东西,也有鬼眼漂那种充满邪性的东西,开市又是在晚上,很容易出现不干净的东西。
这曲调的歌声,可以引导鬼怪,到楼外歇息。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就觉得更冷更紧张了,大夏天的,硬是出了一背冷汗。
我们出示了请柬,那门口的守卫给我们搜了身,之后看着我们手里装着铜伞的黑箱子扫了半天,才放我们进去。
这时,我看见,白复的表情,就更加古怪,满头的汗。
我从来没有见过白复紧张成这个样子。
走了两步,花七对我道:“梁小爷,今儿个,您是主场,走前面呗!”
我心里不停打鼓,僵硬地迈步。
这里进去,有一条只有两人宽的走廊,走廊两旁,全是古香古色的工艺品。
矮子想摸,花七瞪了他一眼,他只得收回手。
走廊尽头,楼梯回旋向上,我们上了二楼,豁然开朗。
两侧双开门,比皇陵里的墓门还精致。
门旁边,站着两个黑衣服的人。
我刚准备跨过去,突然他们一伸手,拦住了我。
我看了看身后,居魂冷冷地看着我后面的人,我忽然感觉,没有那么紧张了,心说,人多果然有底气。
我昂起头,用鼻孔看他们,道:“我有请柬。”
那两个黑衣人面带笑容,淡淡回道:“藤月楼,除了赝品和白家狗,其他人,都是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