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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浮游俱乐部三楼的包厢里,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这里只有一间包厢,和楼下最现代化的装饰不同,这个包厢是上等黄花梨雕刻而成,顶部和四周的墙,全是镂空的梅花图。
这一层有接近1000平米,这个包厢,位于整个空间的最内层,差不多只有50平。
花七说,就算你在这里杀猪,也没有人听得见…
其他的地方,被建造成一个中式庭院,中间有个浅潭,里面种了一些莲花。
淡淡的香味,让人心里宁静。
浅潭旁有假山,上面有引流机关,人工的把水抽上去,形成瀑布。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对花七说:“你看过大闹天宫吗?”
花七疑惑不解:“什么意思?是那只猴子的故事?我小时候只看过米老鼠。”
我心里道,这特么就是个水帘洞…
瀑布的声音虽然大,却掩盖不住楼下巨大的电子音乐,吵得我脑仁儿疼。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走阴人这种职业,以前过着帮别人当阴间向导来为生的日子。现在是信息时代,他们靠着聪明谨慎的头脑,抿弃了老祖宗传下的——那种费力又无效率的生存方式,取而代之的是,贩卖隐秘信息。
做这种特殊买卖,信誉非常重要,我觉得,曹典不会无缘无故迟到。
我听着底下的音乐声,忽然在想,会不会是我选错了地方?
但是这里是我唯一可以放心商谈的地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这里,我不用花一分钱。
刚想着,一根烟已经抽完,我就听见电梯上升的响动。
我已经把阿九和小鬼刻在了两个胳膊上,阿九的力量大大影响了我,我现在只差能探测热能去吃老鼠了。
把烟掐掉,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低头靠在了沙发背上。
接着,花家小助理带着曹典,进入到包厢内。
小助理一身黑西装,样貌不输给花七。
如果花七推他一把,估计也能大红大紫。
他对我稍稍鞠躬,问道:“梁小爷,需要喝点什么吗?”
我摆手说不用了。
小助理退出去,曹典才坐下来。
他穿得像个民国汉奸,和这里的风格,完全不搭。
曹典道:“怎么选这么个地方,你知道路上堵成什么样子?我车一个小时,才走十米!”
“二环嘛…比五环还少三环呢!”我冷冷地说。
曹典看着我,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你去过那个世界!”他惊叫起来。
我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勾个勾嘴角,道:“对,百鬼给我开道,孟婆也得让路!”
说着,我打了个响指,按住自己的右臂,再慢慢抬起手,一道黑烟,随着我的手的指引,渐渐升起,很快在空中,形成了一张小鬼的脸!
四周的温度瞬间下降,屋内所有的电灯,开始忽明忽暗。
曹典看着,非常震惊。
我再一打响指,黑烟一散,电灯猛地恢复了明亮。
我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道:“这才叫沟通阴阳。”
我看见曹典咽了口唾沫,心说自己这个逼装的,自己都给满分。
我低声道:“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曹典从自己随身包里翻出了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低头一看,这不是袁家的铜伞吗?
我皱着眉,抬眼盯着曹典,等着他解释。
曹典道:“袁家铜伞,世界上有三把。”
我心里咦了一声,三把?我记得袁天芷有一把,因为她是袁家当家,她老妈有一把,在我手上。这…还有一把?
我拿着照片仔细端详后,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曹典说:“现在,袁家委托我,暗地里把其余两把伞都找齐,我想,你可能知道点什么…”
说着,曹典开始有些慌张,忙收起那张照片,不时地瞄着我。“看来你也不知道,那算了,算我白跑。”
曹典说完这话,就想走,丝毫不提之前他答应过我的事。看来他是真的有点怕我。
怎么能就让你这么走了?我梁家的秘密,你不肯说,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蹭地一下,闪到他的面前,单手拦住门,淡淡道:“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曹典一愣,什么也没说,抓起自己的随身包,直接砸向我。
我早有准备,跳起来一个回身踢,包飞出去老远,哗啦一声,直打在墙上。
曹典大吼一声,“君子动口不动手!”接着一个矮身,想从我胳膊底下钻出去。
就你这身手?我冷哼一句,原地转身一百八十度,接着就是下蹲扫堂腿,曹典双脚离地,啊的一声,直接就扑了下去。
双手一撑,我立刻站起来,一把抓着曹典的后领子,提了起来,接着把他按到了桌子上。
“说!”我大吼道,“我告诉你,汤没盐味不如水,人没力量不如鬼!现在,老子就特妈不是君子!”
曹典还想挣扎,腿不停地向后踢,我啧了啧,心说还不老实?非要老子动真格的?
把曹典两只手抓紧,撇在背后,另一只手蘸了点茶杯里的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眼睛。
只见那眼睛一下子,发出了黑光,从里面伸出无数的像蚯蚓一样细的手。
我抓着他后脑勺上的头发,就往眼睛上按。
那些手立刻抓住曹典的脸,开始往下撕他的脸皮!
曹典疼得大叫,“你们梁家,都是一样的货色!”他大骂不止。
我对这些话,早就免疫了,只盯着那些手,血一下子,就从伤口流了下来,滴在眼睛里,那些小手像是受到了刺激,撕得更加用力了。
黑色的手越来越多,桌子上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我用力把曹典的脸往桌上按,他脸上露出强烈的恐惧!
“我说!我说!”曹典大声求饶。
我看着他的脸,觉得也差不多了,总不能真给人整毁容了。
拎起他,甩在沙发上。他捂住脸,不停发抖。
看着他的样子,我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不过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低下头,看着脚面,道:“说吧。”
曹典沉默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我只知道,梁家每一代新生下来的孩子,都要杀死自己家的人,才能活下去,而你,本来是应该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