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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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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朝会, 帝王在殿内大发雷霆。

    傅生成了帝王主要发泄对象。

    “查不出来也要给朕继续查!朕再给几天时日,朕要知道,究竟是谁人造谣昭淑媛!”褚彦低喝, 冠冕下的琉璃珠左右晃动,浮光映着帝王清隽无温的脸, 阴厉又危险。

    傅生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皇上这是拿他杀鸡儆猴呢。

    不过就是做给宋相一党看的。

    而且, 昨夜是他办事不利, 让晋王府有人溜了出来,陆诗雨暴毙掖庭之事,八成与晋王府脱不了干系,皇上如此愠怒, 傅生甚是理解。

    哎……

    每月总有几日力不从心、事事不顺。

    傅生内心也很懊恼。

    在朝会上被帝王骂了一顿,傅生心情不悦, 总该找个人发泄一下情绪。退朝后, 傅生大步走在汉白玉宫道上,在离着晋王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喊了一声, “王爷, 请留步。”

    晋王驻足,刚侧过身,傅生就出招了,一拳头直接砸了过来。

    晋王见势接招,两人皆是师承温大将军,招数上大有相似之处, 一时间难分胜负。

    文武百官好奇心甚重, 很想止步看个热闹, 同时也一个个想入非非。

    傅大人刚被皇上斥责, 这就与晋王打起来, 莫非……外面的谣言与晋王也有关系?

    宋相一党唯恐被殃及池鱼,老臣子们一个个步履如风,走的飞快,就生怕被傅生揪住什么把柄。

    按着傅大人的脾气,他今日必定会拿旁人下手,以抚平在皇上那里所受“委屈”。

    二人正交锋,温泽赶来,强行闯入对打阵势。

    傅生胡搅难缠,但晋王素来稳重,就被温泽拉到一侧。

    傅生见状,极为不悦,“阿泽!你到底护着他?还是护着我?!”

    温泽一僵,他怎么有种“选他,还是选我”的错觉?

    “别闹了,这里是皇宫!”温泽提醒道。

    傅生却不依,对着晋王语气夹枪带棒,“王爷可否告知本宫,昨天晚上,王爷去哪儿了?又做了什么?”

    晋王薄唇微抿,眼神隐露提防。

    温泽拧眉,有些事不宜彻底撕开了遮羞布,而他如今立场已经明确,他是朝廷官员,不管是为了温家,还是为了妹妹,他已是皇上那一队的了。

    “王爷请先离开。”温泽道了一句,并未多言。

    晋王与他对视,转身时稍作停留,眼神有些落寞。人生在世,诸多事皆是身不由己。

    这厢,温泽看向傅生时,就瞧见了他微微上扬的唇角,粉色的唇瓣,像极了三月桃花的颜色,这厮的眼神晶亮,完全没了被帝王一顿臭骂过后的狼狈。

    “你……”温泽无言以对,终于看出这家伙方才是故意演戏,“你又想做什么?”

    傅生桃花眼一挑,与温泽肩并肩往宫门外走,“阿泽,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晋王为何要杀陆诗雨?一定是被人抓着把柄了,可这陆诗雨一死,她背后之人就难查了,我不过是替淑媛娘娘觉得不甘而已。”

    二人走出宫门,温泽又弃了自己的坐骑,直接钻进了傅生的马车,动作轻车熟路。

    傅家小厮,“……”虽然我怀疑什么,但是我不敢说。

    马车开始行驶,温泽打量了傅生几眼,见他的气色较之昨日有所好转,遂也稍稍放心,“娘娘是我妹妹,我能理解成,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么?”

    傅生以为自己幻听了,与温泽灼灼的目光对视了几个呼吸,他猛然意识到了阿泽眼中闪过一抹“兽性”。

    傅生绷着脸,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没有!阿泽……你真的误会了!”

    温泽见他慌张了,也没再继续逗他,“阿生,一个陆诗雨而已,她就算知道有些事,也不可能接触到证据,留着她用处不大,你方才太浮躁了。这几日还是心平气和的好,不然容易伤了身子。”

    傅生撇过脸,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冗长宫道,心间小鹿狂跳不歇。

    真要命!

    ****

    荣国公府。

    顾氏得知女儿暴毙的消息,人已彻底疯狂,即便身上还带着伤,仍起榻开始吩咐手底下人办事。

    “我儿没了,他们都得陪葬!”顾氏发了狠,“按着之前的计划,将东西都送到麒麟卫去!快去!”

    “夫人,那您呢?”心腹婢女总觉得顾氏不太对劲,就像是临死之前的孤注一掷。

    这时,门扇被人大力推开,陆常山带着数人过来,他沉着脸,低喝,“把夫人房里的人都关起来,一个都别放走!”

    陆常山沉声一吩咐,粗使婆子与小厮立刻行动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顾氏眼看着自己人被制服,一股巨大的绝望涌上心头,破口大骂道:“陆常山!你要做什么?!你是想助纣为虐么?!”

    陆常山一挥手,让自己人将顾氏的仆从统统押了下去,他亲手合上门扉,转过身时,一脸嘲讽,“助纣为虐?顾氏,你我夫妻两人,皆是半斤八两,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顾氏看着陆常山一步步靠近,她防备的抓起桌上的烛台,“陆常山,你要做什么?”

    陆常山又是讽刺一笑,“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拯救陆家,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妇人,当初若非你接近宋家,又将陆家拖下水,如今我也不会这般难做!诗雨也不会死!都是你这个当娘的害死了她!”

    顾氏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了,忽的仰面大笑了起来。

    “怪我?一切都怪我?陆常山,你这个禽兽,若非你当初痴恋自己的妹妹,我又怎会想要害死陆瑶?!再者,即便当初我不与宋家勾结,温家也逃不了一劫,我若有罪,你也会遭报应!”

    “陆常山,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顾氏近乎咆哮。

    陆常山面目狰狞,他很不喜顾氏这番话,就好像是被人揭穿了内心的丑恶,他上前掐住了顾氏脖颈,使出所有力气,直至顾氏停止一切挣扎,他这才松开了手。

    “毒.妇!”

    这一天日落之时,荣国公府才传出“噩耗”,因着国公夫人听闻陆诗雨暴毙后,伤心过度,也随后暴死家中。

    ****

    才渐渐入夜,御书房内,傅生又来到了御前,将一切如实禀明。

    “皇上,事实就是如此,那顾氏是被国公爷亲手掐死的,臣已派人潜入国公府内细细查看了尸首。不过,可惜的是,顾氏的那些所谓的证据并没有送出去,皆被国公爷挡下了。以皇上之见,臣是否要找个理由入府搜查?”

    没有合适的理由,可以编织理由。实在编不出来,就夜探国公府,将证据偷出来。

    反正对傅生而言,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任何手段都可以。

    褚彦放下手中奏折,他这人一贯喜欢布大局、掉大鱼,荣国公府对他而言,不过就是小鱼虾米,暂时留着也无妨,“不必,朕……且继续看着狗咬狗。”

    傅生颔首,“是,皇上。”

    这几日傅生甚是古怪,帝王此前从未关切过任何人,哪怕知道傅生偶尔不正常,也并未放在眼里,此刻不知为何,突然善心大发,“傅卿还在因今日朝会的事,生朕的气?”

    傅生紧绷着一张俊脸,“臣知道皇上用意,并未生气。”

    褚彦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傅卿与忠靖候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温泽是温舒宜的兄长,倘若被傅生给勾搭了,皇上觉得他得给温舒宜一个交代。

    傅生面沉如水,“是侯爷非要缠着臣,臣也没办法。”

    褚彦,“……朕打算将西南王郡主指婚给忠靖候,傅卿,你怎么看?”

    傅生忽的一凛,桃花眼中露出一抹愤怒,但并未表态。

    褚彦仿佛很熟悉这种眼神,又说,“燕国太子不日就要抵达京城,探子来报,燕太子欲娶西南王郡主,朕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你与忠靖候之间,必须有一人娶白梅梅。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朕结果。”

    傅生抿了抿唇,一句“皇上这是棒打鸳鸯”压在喉间,终是没说出来。

    燕国与西南接壤,燕太子想娶西南郡主,只怕居心不良。

    帝王递了一个“为国牺牲”的眼神过来,傅生装作没看懂,只道:“京中也有其他适婚男子,臣替皇上一一甄选出来,届时再给西南郡主指婚也不迟。”

    褚彦,“……”所以,他眼下最看好的两大心腹之臣……真是好上了?

    帝王心情沉重。

    ****

    轩彩阁外面挂着大红灯笼。

    今日又是十五,按着往常的规矩,皇上一定会来后宫。

    只是去哪位嫔妃的宫里就不得而知了。

    温舒宜今日无心争宠,满脑子都是陆诗雨暴死,而顾氏也突然丧命的消息。

    这对母女的死太过巧合、蹊跷。

    “娘娘,那天晚上,陆诗雨提到过就晋王,您看,这事和晋王会有什么干系?”徐嬷嬷揣测的问道。

    温舒宜稍稍出神,五年前晋王还是荣国公府的长公子,他身份大白后没多久,温家就出事了,可……

    温舒宜不敢继续想下去,仿佛面前是一片看不清的黑渊,她越往前走,就越是危险。

    “陆诗雨的死,皇上那边是什么态度?”温舒宜问道。

    徐嬷嬷如实回禀,“老奴只打听到,宫里对外宣称陆诗雨是暴毙,至于到底是怎么死的,宫里隐瞒了下去。如此一来,陆诗雨死无对证,就没人指认贤妃了。”

    就连徐嬷嬷也能猜出,闹鬼一事八成又是贤妃搞出来的幺蛾子。

    徐嬷嬷都能猜到的局,皇上一定比谁都清楚。

    可皇上没有继续查,显然暂时没打算动宋家。

    温舒宜想到这一层,心头莫名酸楚,许是恃宠而骄了,对皇上还有了一些怨念,“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娘娘的意思是?”

    温舒宜望着茜窗外面的摇曳灯笼,低低道:“甄梁玉是该□□,但不是找我,她的鬼魂真正应该去的地方是玉锦宫。”

    徐嬷嬷很快就明白了温舒宜的意思,“是,娘娘。对了,今晚各宫都在外面挂了灯笼,娘娘需要着人去请皇上过来么?”

    若是被其他宫里抢了风头,可就不好了。

    温舒宜却没想今晚争宠,人的野心是会不断膨胀的,最初入宫她只想活命,如今阿兄的腿康复了,温家也洗清了罪名,她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活着那么简单了。

    若是按着此前的心性,她一定会乖乖的等待着皇上,若是皇上不来,她也只能一人独守芙蓉帐。

    但此时此刻,温舒宜不想做一个温顺体贴的宠儿。

    她得让皇上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更是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很不满意。

    虽是冒险了一些,但值得一试。

    “嬷嬷,把外面的灯笼撤了吧,今晚我要早些歇下。”温舒宜吩咐了一声。

    徐嬷嬷想要劝说几句,但又突然止了话。或许娘娘做的没错,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们最容易失了兴致。反而是若离若离才更能勾了人心。

    “是,娘娘。”

    ****

    褚彦处理完政务,本能的往轩彩阁的方向走。

    李忠知道皇上的心头好,便也没有在这一天呈上各宫的牌子,反正整个后宫就这么几位嫔妃,左右不过就是那几人。

    真要是算起来,皇上已有半年不曾宠.幸过其他嫔妃了,李忠意识到这桩事后,兀自吓了一跳。

    这意味着什么……?

    堂堂大周帝王,因着一个女子,而冷落了整个后宫,也难怪坊间皆在谣言,昭淑媛是狐妖转世,如今细一想,李忠也觉得细思极恐。他很想提醒一下皇上,今日又到了十五,是该去其他宫里的日子了,可见皇上他健步如飞的奔赴轩彩阁,李忠又不敢多言了。

    不多时,帝王止步于轩彩阁外。

    放眼望去,只见面前一片朦胧漆黑,外面挂着的大红灯笼也熄了,可见轩彩阁的主子,根本没打算等待皇上过来。

    李忠神情微妙的抽了抽,即便只是背影,也觉得皇上此刻煞气凌然,“……皇上,淑媛娘娘许是今日累了,这才……”

    褚彦眉心微蹙。

    他当然知道温舒宜为什么会这样做。

    妖精这是在与他置气!

    呵呵,出息了啊。

    开始恃宠而骄!

    帝王碍于颜面,不想亲自去解释他为何暂时不动宋家与贤妃,也并未觉得自己不解风情,反倒认为是温舒宜翅膀硬了,现在还会与他闹脾气了。

    “回去!”帝王拂袖,转身离开,一腔热情尽付了寒风。

    李忠,“……”皇上难道忘了,这后宫还有其他嫔妃了么?

    ****

    次日,温舒宜睡醒时精神极好。

    入宫一来,她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得知皇上昨晚从轩彩阁负气而去,直接回了朝阳殿,并未去任何嫔妃宫里,温舒宜心情甚好。

    “嬷嬷,将那身金红羽缎斗篷,还有八宝翡翠菊钗拿过来,我想出去走走。”温舒宜特意吩咐道。

    徐嬷嬷会意,当即照做,伺候温舒宜洗漱时,又说,“甄梁玉也是有心了,临死之前还将这些东西娘娘送来,看来是笃定了娘娘会是贤妃的对手,只是……这死人用过的东西,老奴担心晦气。”

    温舒宜不以为然,“嬷嬷,有时候活人,比死人更可怕。再者,甄梁玉与我也算是盟友了,便是她当真化作了鬼魂,也不会与我对付。”

    徐嬷嬷只能往好处想。

    用了早膳,温舒宜仅带上了几个信得过的宫婢走出了轩彩阁,外面阴云密布,仿佛一场大雪就要无声无息的降落,她路经御花园,在后宫小转了一圈。

    玉锦宫也是历代宠妃所居的宫殿,贤妃当初一入宫就得此殊荣,可谁知五、六年过去了,贤妃依旧稳居玉锦宫,离着后位仅有一步之遥,偏生又似遥遥无期。

    陆诗雨一死,贤妃少了一个心头大患,再无人会供出她这个主谋了。

    可贤妃心绪不定。

    她还没来得及对陆诗雨下手,到底是谁杀了陆诗雨?

    陆诗雨临死之前,又是否泄露了她是主谋这桩事?

    贤妃甚至怀疑是皇上动的手,毕竟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件事,皇上并非没有做过。

    贤妃在玉锦宫院中闲走,抬头一望,就见不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渐渐远去,忽的,她身子一晃,顿时面容失色。

    晃了晃神,再追上前查看时,她又看清了一女子的背影,这回没有看花眼了,就是她!

    “啊——”

    贤妃吃了一惊,北风呼啸,这才上午,天际却像是压下了一层乌压压的云,将人间遮盖的密密实实。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宫婢上前搀扶。

    贤妃咽了咽喉咙,再往前走了几步,却不见女子踪迹。

    此时,贤妃脑中回荡起一些话:

    “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了甄梁玉,甄梁玉就会去找谁。”

    “会有报应的!”

    “作恶多端,一定会有报应!”

    “……”

    贤妃在妃位待了五年,虽是性子跋扈嚣张,但绝非是那么容易就被吓到了,她转过身,一眼不去多看,“走!回去!本宫天生命贵!本宫就不信有任何邪祟敢要接近本宫!”

    ****

    未至晌午,天际开始落雪。

    初雪很快就将皇宫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天黑的格外迟。

    这一天,轩彩阁这边依旧没有挂红绸灯笼,帝王得知消息,闷闷的冷哼了一声,“她倒是会处心积虑了!”

    他不替她处理贤妃,她就自己动手,今日还穿着死人的衣服在宫里走动。

    褚彦抬手掐了掐眉心,明知温舒宜是故意为之,可他总觉得对方是恃宠而骄。

    倘若他一开始对她没有那么溺宠,她也不会如此大胆放肆,后宫哪个女子不是巴望着他,温舒宜倒好,用这个法子无声无息的冷落他!

    李忠这时靠近,压低了声音禀报道:“皇上,玉锦宫附近有人唱了甄梁玉生前最喜欢的曲儿,贤妃娘娘吓惨了。”

    褚彦唇角一抽。

    他当然知道,这是温舒宜在“睚眦必报”,用同样的法子对付她的敌人。

    帝王的眼梢弯了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竟有种与有荣焉之感,他家娇娇……真的出息了啊!

    “继续盯着,不必干涉。”帝王吩咐一声,不以为然。她既然想玩,那就让她玩吧。

    玩够了,消气了,她就该过来邀宠了。

    无非就是欲情故纵的把戏,偶尔耍性子,全当是情.趣了。

    这一天,各宫看似风平浪静,一切皆掩盖在大雪之中,但帝王他……久久无法入睡……

    ****

    次日,天际并未放晴,大雪如旧。

    贤妃一大早就盛装打扮,从玉锦宫出发。

    心腹宫婢担忧道:“娘娘,您如此去见皇上,会不会惹了皇上不悦?”

    帝王不喜女子主动投怀送抱,此事后宫皆知。

    但温舒宜入宫后,却打破了这个惯例。

    贤妃穿的很厚实,昨夜一宿未睡,加之担惊受怕,浓妆也遮掩不住眼底暗青。

    “你懂什么?!温舒宜事事顺遂,不就是靠着皇上的龙气!本宫……”她也要去蹭蹭龙气!

    贤妃拢了拢身上厚实的大氅,总觉得四周阴气甚重。

    今日无早朝,帝王勤政,便是这样大雪皑皑之日,也一早就去了御书房见大臣。贤妃就在御书房外候着。

    大半个时辰后,大臣退出御书房,贤妃才被召见入内。

    李忠微挑眉,心道:皇上对贤妃不管不顾,此刻又召见,八成是想让轩彩阁那位吃醋。

    贤妃入内,御书房没有烧火炉,帝王一向火气甚重,故此不管是御书房,亦或是帝王寝宫,一年四季皆是冷肃威严。

    贤妃上前行礼,眼神痴痴的望着龙椅上俊朗无边、权势滔天的男子,她渴望皇上救赎她,也渴望得到皇上的圣宠,“臣妾给皇上请安。”

    褚彦轻应了一声。

    以温舒宜如今的地位,不难知晓他这边的动静,此刻大约已经听说贤妃来了他这里。

    那个坏东西都敢给他拿乔了!

    褚彦一边想宠溺温舒宜,一边又不喜她的小心机。她可以对旁人耍手段,但不能对他!

    “何事?”帝王问道,语气就如殿外瑟瑟寒风。

    贤妃的一腔爱慕瞬间被冻住。

    但她无计可施了,因着心中有鬼,也愈发怕鬼。

    想起那日温舒宜当场说要蹭龙气,皇上龙颜大悦。贤妃依葫芦画瓢,做出娇弱羞涩,“皇上,臣妾近日频繁梦魇,许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臣妾是想……蹭蹭龙气。”

    褚彦,“……”

    有那么一瞬,帝王只觉自己被“亵渎”了,可这一幕似曾相识,那晚温舒宜说要蹭龙气时,他却是满心欢喜,当晚就让她蹭了个够。

    可换了一个人,他怎就如此的盛怒?!

    “贤妃!你好大的胆子!滚出去!”

    帝王素来不会形露于色,像今日这般对后妃暴怒,还是头一回。

    贤妃战战兢兢走出了御书房,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了,那日温舒宜分明也是如此做派!

    ****

    “娘娘!贤妃被皇上轰出了御书房呢!”徐嬷嬷一打听了消息,立刻在温舒宜跟前禀报。

    温舒宜正揉着小白的脑袋,闻言,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女儿家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徐嬷嬷又问,“娘娘,今晚要挂上灯笼么?再有几天就要除夕了,往年皇上都是独自一人守夜,今年不知皇上会不会来咱们这里。”

    温舒宜才晾了帝王两日,倘若这个时候就收手,下次再想故技重施就不管用了。

    按捺住内心古怪的愧疚,温舒宜道:“不必,这几天都不要挂。另外,贤妃那边的事继续安排。她想利用陆诗雨害我,我这次便彻底还给她。”

    接下来几日,贤妃被鬼缠身的消息传遍后宫,虽然无人敢明面上非议,但私底下皆知,上次温舒宜被陷害一事和贤妃脱不了干系,甚至有人怀疑,陆诗雨是贤妃所杀。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宫里办年筵,后宫妃嫔皆要出席。

    雪已飘了几日,宫道两侧皆堆着积雪,温舒宜坐着轿撵,怀中抱着汤婆子,刚要抵达筵席处时,拐角大步走来一人。

    李忠撑着油纸伞走在他身后,他一袭玄色帝王常服,眉目清冷,肩头落了雪,正眼神幽怨的望了过来。

    温舒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