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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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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 银月刚冒出头来,轩彩阁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皇上是几时离开的,温舒宜并不是很清楚。

    她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时, 缓了片刻才有了意识, 她的后腰还垫着一只枕头, 她记得皇上临走之前在她耳边低语,说是这样容易有孕, 让她莫要浪费了他今日的辛劳……

    今天的一大波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温舒宜又想起了她被逼到无奈, 而做出的那首情诗, 面上忽的滚烫了起来。

    刚要撑起身子坐起来,但腰身无力,又瘫了下去。

    徐嬷嬷见状,没忍住笑出声,主子得宠,她自然也跟着高兴,好在皇上虽然有时候过分了一些,但到底也还是个会疼人的主儿。

    温舒宜更囧了,她本就脸皮薄,今日豁出去与皇上“较量”了一场,也是她自己万万没想到。

    “嬷嬷!”

    温舒宜嗔了一句。

    徐嬷嬷上前扶着她起榻,尽量控制着情绪, 收敛了神色, 问道:“娘娘当真要去见陆氏?”

    温舒宜点头,“如果有陆诗雨亲口指认谁才是主谋, 我的计划会事半功倍。”

    徐嬷嬷知道温舒宜是个有主意的人, 遂没有制止, 扶着她坐到了梳妆台前篦发。

    看着铜镜中标致的美人,徐嬷嬷又没忍住,笑道:“娘娘,皇上他……此前可并非如此。老奴记得,娘娘没有入宫之前,皇上在其他宫里逗留的时辰甚短,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温舒宜,“……”

    皇上以前那样速战速决的么?

    自她入宫以来,皇上对她从未冷落过,她也是一个寻常女子,难免会是生出女儿家的小心思。

    此时,一思及皇上待她的特殊,心头有股莫名的怪异涌了上来。而与此同时,温舒宜面上的浅笑忽的就僵住了。

    透过铜镜,她看见里面女子的眉心正缓缓的泛起一抹淡淡的粉。

    虽然这粉色不甚明显,但温舒宜此前在其他妃嫔眉心也瞧见过。

    她也能看见自己的颜色么?!

    温舒宜,“……”她也出现粉色了,这……可是糟了!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对皇上付出真心,在这后宫,谁付了真心,谁就会摔的最惨。失了心,也就失了一切。

    ****

    徐嬷嬷提着灯笼走在前头,温舒宜身上戴着大红百蝶穿花遍地金斗篷,看不清人脸。

    掖庭这边已经打好招呼,温舒宜很顺利就见到了陆诗雨。

    不过,陆诗雨的现状令她略略吃惊,她原本以为陆诗雨好歹也是荣国公府的嫡女,便是打入掖庭,也不会过的太差,谁知这才两日未见,陆诗雨已是形容憔悴,都这个时辰了,还在搓洗衣裳。

    “是你?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陆诗雨脸上带着的鞭痕,落在白皙的面颊上煞是可怖,想来掖庭的嬷嬷没有给她好果子吃。

    是皇上授意么?

    否则,掖庭的掌事嬷嬷也不敢如此大胆。

    温舒宜俏丽的站在那里,灯笼光线映着她精致娇媚的面庞,她忽的一笑,七分艳,三分邪,“见到本宫,你还不快下跪行礼?”

    美人倩然一笑,看似无害的精致小脸隐露锋芒。

    以前陆诗雨对她那样嚣张,而如今温舒宜没有任何菩萨心肠,做不到以德报怨,她也想试试居高临下的滋味。

    果然……

    浑身心舒坦。→_→

    难怪那样多的人为了权势地位头破血流。

    “你、你……我告诉你,我是荣国公府的嫡女,皇上的帝师是我嫡亲祖父,皇上不会对我这般无情!我迟早会离开这里!你不要太嚣张了!”

    陆诗雨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她面容憔悴狼狈,再没了往日京城高门贵女的风光无限。

    皇上岂会在意区区一个荣国公府呢?

    迄今为止,陆家在朝中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是顶着祖上的恩荫,表面风光罢了。

    上次皇上之所以参加老国公夫人的寿辰,不过是在彰显他的仁德。

    皇上倘若器重谁,就会将真正的权柄交到谁手上。

    温舒宜觉得,这阵子以来,她对皇上的心性已经稍有了解,皇上他绝非是重情义之人。

    “有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你与你母亲害本宫数次,这回终于是栽了,不过,本宫与你们不同,没有赶尽杀绝的兴趣,你若想活下去,那就证明给本宫看,你还有可以让本宫利用的价值。”

    温舒宜嗓音轻柔,但骨子里的清媚,加上这样的柔声慢语,就别有一番妩媚之态,宛若狐狸精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柔里藏着针。

    清浅的光线下,美人如夜间悄然绽放的芙蓉花,便是她只是俏丽的站在那里,也引人凝望。

    陆诗雨看清了温舒宜脖颈上的红梅,她虽还从未侍.寝,但入宫之前早已让嬷嬷教导过床榻之事,倏然明白过来这朵朵红梅究竟是怎么来的。

    “妖精!你就是个妖精!是祸害!皇上终有一天会看清你!我才应该是被皇上格外宠爱的那个人!”

    陆诗雨简直要疯了。

    她没法想象,像皇上那样清冷出尘的男子,会搂着温舒宜吻出这样多的吻.痕。

    陆诗雨自诩美貌出众,皇上没有看中她一定是温舒宜捣的鬼,她上前就要厮打,徐嬷嬷见状,挡在了温舒宜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放肆!岂敢伤娘娘!”

    陆诗雨饥寒交迫,身上带着伤,无力爬起,只能被打,又眼睁睁的看着温舒宜笑着离开。

    “狐媚子!你就跟你那个母亲一样!就知道勾三搭四!”陆诗雨从顾氏嘴里,也听说过有关温舒宜母亲的事。

    温舒宜背对着她,抱着鎏金小汤炉的手一紧,她稍稍止步,但很快就继续往前走。

    行至拐角处,温舒宜停了下来,精致的面容略显肃重。

    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她与爹爹夫妻合鸣、感情甚笃,也从不骄.淫.奢贵,不过只是顶着京城第一美人的头衔,才遭来那样多的嫉妒。

    这世道对美人的偏见太深,凭什么那些男人们经受不住美貌诱.惑,就全成了女子的错?!

    “娘娘,要不要老奴再去教训教训陆氏?”徐嬷嬷问道。

    温舒宜摇头,“不必,用不着我动手,她自己已经在马不停蹄的找死。”

    主仆二人站着没动,不一会,就听见陆诗雨那头有了动静,她像是见了什么人,急切道:“去、去……传口信给晋王,晋王一定会救我!他若不救,我就将那事给捅出去!”

    温舒宜,“……”

    晋王?

    她原以为陆诗雨会威胁贤妃出手相救,怎么?陆诗雨手上有晋王什么把柄?

    离开掖庭,徐嬷嬷在路上小声问,“娘娘,需要派人盯着点么?”

    温舒宜望了一眼苍穹银月,今夜天寒地冻,她却是不觉得冷,“不必,这天下是皇上的,后宫也是皇上的,咱们今晚这一趟,皇上必然也知道。嬷嬷,皇上不会容忍太过心机的女子在他身边的,我今晚此行就够了,再命人盯着温舒宜,只会对我不利。”

    徐嬷嬷后脊背一阵嗖嗖冰凉,突然觉得此时此刻,正有人监视着,“娘娘说的是,是老奴差点忽视了。”

    ****

    同一时间,帝王寝宫那边,褚彦白天彻底餍足,心情甚好。与几位心腹大臣聊完政务后,就在寝殿的浴池沐了浴。

    算着时辰,已是入夜,皇上此前就没有去后宫过夜的习惯。今晚大约也不会去了。

    听闻李海禀报了温舒宜去掖庭找了陆诗雨麻烦,帝王的唇角不自觉的低笑一声,“呵,她现在倒是学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不过,既然是他要宠着的人,是该嚣张起来。

    李海诧异。

    皇上最是厌恶后宫那些事,怎么一轮昭淑媛,皇上还乐呵了……

    这可真够偏心啊。

    “她还说过什么?”褚彦问。

    李海如实禀报,“回皇上,淑媛娘娘倒是没有说其他,不过却是偷听了陆氏与荣国公府安插在宫里的人谈话。娘娘知道,陆诗雨打算求晋王庇佑。”

    褚彦身上只披着一件素白宽衣,修韧胸膛上的指甲划痕尤为醒目。

    都说枕边风好使,可温舒宜却没在他耳边吹过。

    她真要对闹鬼一事追究到底,他难道还会不帮她?

    帝王莫名扫兴,想做出一些偏宠她的事,却是没有机会。

    美人终究还是不够嚣张啊……

    不知为何,温舒宜若是没有纵横后宫,帝王总觉得没有充分体现自己的价值。

    或许会……他宠的还不够?

    ****

    天光微凉,整个麒麟卫安静如斯,落针可闻。今晨有任务要执行,傅大人也起了个大早。

    而且,傅大人每月总有那么固定的几日甚是暴躁,大家皆已习以为常。

    这几天,正好又到了麒麟卫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今日晌午之前,给我把京城所有茶楼酒肆盘查一遍,但凡妖言惑众,造谣生事者,一律抓来!另外,这个任务是皇上亲自下令,你等不必在意任何人的身份,只要是造谣、传谣者,一个不能放过!尤其是与宋家有关的人!”

    傅生站在麒麟卫大门外下命。

    他里面穿的是绯红色蟒纹官袍,腰上挂着障刀,外面还裹着一件厚实的貂绒大氅。清瘦的面庞没甚血气,秀眉轻蹙,一脸“生人勿近”之态。

    “是!大人!”

    众人听令,列队上马出发。

    温泽来的也早,还给傅生带了刚出锅的包子,刚递出去,就闻傅生沉着脸道:“我没胃口,阿泽自己吃吧。”

    丢下一句,傅生上了马车,背影也是凉的。

    一麒麟卫曾经敬仰温大将军,如今温家脱罪,他也欣慰,遂上前提醒了温泽一句,以免温泽不小心触了傅大人的逆鳞,“侯爷,这几天你千万不要忍了大人不悦,凡事皆让着点,等过了这几日也就好了。”

    温泽,“……”这又是甚么个古怪的习惯?

    温泽也上了马车,马车内的空间骤然逼仄了起来,温泽看了一眼仿佛全天下都亏欠了的傅生,忍不住呵笑了一声,“呵呵,大早上的闹什么呢?”

    这语气多多少少带了几分溺宠意味。

    傅生浑身不适,此刻又面对着温泽,他就更加不适了,桃花眼一凛,“还不都是因为你,把我折腾着这样,你现在高兴了?”

    温泽唇间一抽,“……趁热把包子吃了,另外……我若真折腾你,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傅生一口气憋在了嗓子口,他的确打不过温泽,他的一身武功都是在温家学的,温泽的招数也专门治他,此刻他干瞪了温泽几眼,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傅生撇开脸,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今后就厚着脸皮死不承认,阿泽又能将他如何?

    马车驶到了长安街,从昨日开始,有关温舒宜是狐妖转世的消息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而今日一大早,麒麟卫满大街抓人,这两天的长安街好不热闹。

    马车内的气氛诡异,温泽手里还握着用油纸装的包子,他一直以为小姑娘才会胡搅难缠,傅生都已是御前权臣了,这一闹起来也让人无计可施。

    温泽不会哄人,也不知傅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透过车窗,一广袍青衣男子正奋力狂奔,他身后有几个麒麟卫在猛追不舍。

    傅生突然起身,在温泽尚未能制止时,他已跳下马车。

    温泽只能随后跟上。

    傅生轻功极好,今晨像是吃了暴躁丸,追上那男子就将其制服,一脚踩在男子身上,“气煞我了!跑什么跑?你跑什么跑?!”

    那说书男子懵了,“大人,有人追小的,小的能不跑么?”

    傅生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理由,在男子身上连踹几脚,“让你跑!我让你跑!你倒是跑啊!”

    男子,“……”

    温泽赶来,一把拉住了他,剑眉拧的更深,他此前就觉得傅生行径古怪,但如今才是真正开始关注他,竟没成想会是这般怪脾性,该不会是前晚被自己给吓到了吧。

    “别闹了。”温泽想告诉傅生,见好就收便行了,他没有那个心思哄他。

    谁知,傅生手腕一挥,挣脱了温泽的束缚,“不关你的事!”

    温泽,“……”呵呵,还真闹上了?

    几个麒麟卫赶来,将说书男子制服,傅生低喝,“押回去好好审问,查清楚他是受谁指使?长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说书男子吓的身子打颤,他不过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一旦被带入麒麟卫,那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大人饶命啊大人!小的一无所知啊,小的是被冤枉的!”

    傅生不喜吵扰,气势阴沉的低喝,“滚!拖下去!”

    “是!大人!”

    下峰们对傅生的暴戾习以为常,毕竟每月的这几天皆是如此,且大人今天还起了个大早,能不暴躁么?

    麒麟卫出马,抓捕之事进行的很是顺利,傅生不喜吹风,转身走向马车,温泽正要跟上前,目光落在了灰色大氅上的一抹艳红上,他忽的心尖一跳。

    “阿生!你……”

    温泽话到嘴边又也咽了下去。

    此时的傅生对任何人的话都视若罔闻,兀自气哄哄的又上了马车。

    温泽追了上去,他一跨上马车,撂下车帘,就上前一手捏住了傅生的手腕,“阿生,你受伤了。”

    言罢,就不由分说的拉起了傅生,要检查他的后背。

    傅生被大氅上的鲜红惊了一下,他本就心头堵闷,月事来了便是没有怀上孩子,也就意味着,他还得找机会对温泽下手!

    “我无事!”

    “我给你看看,你别再闹了。”

    傅生一掌推开了温泽,白玉脸上溢出薄薄的浅粉,“阿泽,这事你也无能为力,不过……倒也有一个法子能帮我。”

    温泽被他绕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傅生突然又没那么沮丧了,现在没怀上,多试几次不就行了,他倒是一点不介意那事,“也无其他,我就觉得老天可能在逼着我做坏事。”

    傅大人的一双多情桃花眼突然有了光,情绪说变就变。

    温泽身子一僵,有种不太妙的预感,“……”这厮又打算作甚?

    “来人,先回府!”傅生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

    温泽也一路跟上,到了伯府,傅生就大大方方的下马车,纵使身后血渍明显,他也没遮掩。

    温泽见他动作快速矫健,无半分受伤的样子,心忽的猛然一跳,呆在了当场。

    等到傅生换好衣裳走出卧房,温泽就在庭院中静等,男人面容清隽,似在想什么,见傅生出来,脸上隐露一抹审视之色,“阿生,你……”

    傅生不知他到底猜到了多少,也不再顾及他究竟知道多少,阴阳怪气的问:“阿泽,你到底想问什么?你索性问吧,我定然知无不言。”

    温泽面色一烫,视线无处安放,年轻男子撇过脸,望着院中的一株正当盛放的梅花,嗓音有些哑,“……真没什么。”

    傅生,“……”呵,阿泽,他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

    今日没有朝会,但麒麟卫大肆抓人的消息,让宋相一旦如坐针毡。于是,昨日弹劾温家的大臣们,今日一早就打算先发制人。

    宋相自诩是大周股肱,自是不屑亲自对付一个后宫女子,但顾氏的威胁,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以宋相为首,大臣们纷纷呈上奏疏,在御书房跪了一地。

    “皇上,坊间早有传言称温氏女是狐妖转世,皇上万不可被其迷惑,如今后宫嫔妃稀少,不利皇上传承子嗣,老臣恳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温氏入宫以来,皇上娇宠其一身,必然是被她给迷惑了!”

    “当年温大将军的夫人---陆氏,也曾在京中祸害了不少男子,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皇上!”

    “皇上若是不废了那妖狐,老臣就长跪不起!”

    “……”

    褚彦坐在龙椅上,一袭玄色帝王常服衬的他容颜冷肃。

    半晌,直至下面跪了一地的老顽固,褚彦才淡淡启齿,语气带着不可忽视的冷,“朕今日倒是要看看,谁敢置朕的龙嗣于死地?!”

    “朕已命麒麟卫彻查造谣一事,众位爱卿就这么等不及了?嗯?!”

    宋相一党,“……!!!”

    昭淑媛总不能当真有孕了吧?!

    那还了得?!

    倘若让她顺利生下皇长子,是不是下一步就是封后了?

    宋相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昏目眩。

    帝王起身,居高临下的扫了一圈,低斥,“既然爱卿们想跪,那便就这么跪着吧。”

    帝王拂袖离开,像一个莫得感情的暴君,亦不管几位老臣子的生死。御书房没有烧炭火,大理石地面僵硬冰寒,刚跪下去便有刺骨的寒意袭上了,便是壮年体格也是承受不了多久。

    不消片刻,大臣们就有些承受不住,纷纷望向了宋相。

    宋相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他频繁回头去看,却迟迟不见帝王踪迹。皇上他……真走了啊?!

    又过了半晌,李海过来传话,“各位大人,皇上已摆驾轩彩阁,临行之前交代了咱家一声,让咱家给各位大人捎个话,皇上今日不过来了,各位大人可随意去留。”

    大臣们,“……”

    留下可以表明自己反对狐妖的意志坚决。

    可只怕明个儿双膝就废了。

    若是现在起身离开,这两日的上书岂不是白忙活了……

    不消片刻,便有大臣终于熬不住,“哎呦,我这老腰还需得用膏药,今日就先行回府了。”

    有人打头阵,随即,陆陆续续有大臣站起身。

    最后,独剩下宋相一人,他耐不住老寒腿,遂也只能起身离开御书房。

    李海站在殿外,一个个恭送,“丞相大人,慢走啊。”

    宋相,“……”

    ****

    “那皇上想要什么图案的?”温舒宜被男人抓着吃了一会小嘴,内殿温热,她面颊泛红。

    褚彦将腰上的荷包解了下来,丢给了温舒宜。

    美人亲手缝制的荷包,他当然喜欢,但对绣在上面的小狐狸不太满意。

    褚彦惧热,这又褪下了外袍,只着里面的雪色中单,如此一来,身子少了束缚,人也舒坦多了。

    他发现,整个皇宫,还是温舒宜这里最令人通心舒畅。

    “不绣了,你与朕还有要事得办。”

    褚彦没有给自己任何回旋的余地,不久之前在御书房直接扬言他有龙嗣了,故此,传承子嗣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美人被他抱起,裙摆上拂。

    温舒宜被这突然而来的狂热给吓到了,“别、别在这里!”

    皇上好像喜欢上了玩花样,温舒宜有些吃不消。

    褚彦却不依,困着美人,附耳低笑,“朕已经骗了所有人,你再不配合早日怀上龙嗣,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朕是个骗子?”

    温舒宜,“……”她压力突然甚大。怀不怀得上,并非是她一人努力就够了,当然了,皇上也已经足够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