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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高照, 天际湛蓝无云。
傅生立在一棵高耸的银杏树下,仰面望着颗颗饱满的杏色果实,他俊颜无俦, 眼梢带着稍许冷意, 耳根子却总是忍不住偷听不远处,帐.篷内的动静。
他耳力过人, 直至此刻依旧能听见女儿家的低泣声传出。
这都多久了?
快大半个时辰了吧?
傅生未曾经历过人事, 但身为帝王心腹之臣,且少年时候他也曾是鲜衣怒马的纨绔少年郎,什么荤段子没听过?
若非是一时糊涂, 竟然轻易听信了皇上所谓的“红颜祸水”,以他的容貌与地位, 身边也早就红颜知己无数了。
傅生紧绷着一张俊脸,对皇上有了全新的认识。
人面兽心?
不!
应该是衣冠禽兽!
傅生暗暗腹诽。
他总觉得无颜去向阿泽交代, 这五年来,阿泽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眼下一定在宫外记挂着温家妹妹。阿泽正在养伤之际,万不能受了任何刺激。
不过, 转念一想,后宫女子能得帝王.宠.幸, 本就是一桩好事,为何他会如此纠结?甚至很想去提醒提醒皇上, 不过就是“解毒”而已,用力过猛未必是好事。
秋风中,傅生一人独站了许久, 直至随从悄然上前, 禀报道:“大人, 晋王爷醒了,可王爷说……说他什么都不记得,只知自己伤口崩裂,昏厥之前未曾发生任何事。”
随从一抬眼,就对上了傅生阴沉沉的脸,“大人?”
傅生负手而立,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既然什么都没发生,那便就无事发生吧,如此也好!”
随从有些错愕,不免多看了傅生一眼,他的这位上峰,阴狠毒辣的时候比谁都狠,可一旦柔起来,亦可柔情似水,也着实生的俊美。
****
帐.篷.内,暗香浮动。
交叠的人影.相.缠,男人动作沉稳而缓慢,这对褚彦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他也不知为何要顾及温舒宜的伤口,骁勇的腾龙,活生生憋着了慢乌龟。
这时,一滴豆大的汗珠落下,恰好滑过美.人唇角,她微眯着眼,神情餍足又倦怠的舔了舔那淡淡的咸。
意犹未尽,遂又支起身子,凑近了男人,直接攀附在他修韧结识的肩头,一点点的舔食……
“轰……”
脑中仿佛无数烟花瞬间绽放,褚彦没忍住,尽数交代了,保持着撑着的姿势许久。
他也意犹未尽,可餍足的美人却是心情甚好,她像是累极了,就在他身下合上了眸,红艳的唇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褚彦,“……”呵,妖精!
缓了半晌,褚彦一人收拾残局,温舒宜眼下这副模样,他半点不想让旁人瞧见,一想到她不久之前失控低.吟的声音传了出去,褚彦起了发配外面所有人去边疆的心思。
此前,温舒宜虽强装主动,但骨子里羞涩内敛,从未如今日这般放纵。
褚彦觉得,他其实还可以再持续半个时辰,可惜了……她大约什么都不记得,白费了他这般勇猛……
****
傅生与晋王之间素来不和。
彼时,晋王是荣国公府的长公子,而傅生又是傅家的独苗儿,二人皆是出生勋贵,难免会被外界拿出来作比较。
更让傅生不喜的是,晋王曾经仗着和温家的表亲关系的,时常将他排挤在外。
京城贵圈里头,除却天潢贵胄之外,当初也就只有温泽与他能够胜傅生一筹。
温泽处处优秀,傅生自幼就没有将他视作竞争对手。
故此,彼时的晋王便是傅生的头号劲敌。
而如今,傅生是帝王的心腹,晋王与帝王之间的立场又永远是不可调和的,这便更是注定了傅生与晋王的矛盾。
傅生难得坐下来,与晋王心平气和的饮茶。
两人沉默之际,傅生突然神来一笔,“王爷,你此刻不会还是血流不止吧?这次涉猎,倒是猎了不少野猪,我让后厨给你多做几份毛血旺。”
晋王面色苍白,本就清瘦的容颜显得甚是憔悴。
宛若魏晋病美人。
晋王唇角一抽,他不过是在想着温舒宜,心头疼痛难堪罢了。
身上的痛……好像并不明显。
他对傅生的调侃视若罔闻。淡漠的如同秋日里悄然无声绽放的秋菊,又若山间冷泉,透着无欲无求,至清至冷。
“傅大人有话不妨直言。”晋王淡淡启齿,唇色发白,但依旧是玉冠束发,脊背笔直。
他本是原太子,一出生就注定坐拥天下,可惜发生了后来的遭遇。
大概也是心有不甘吧!
傅生暗自想着,又饮了口凉透的清茶,今日总觉得无端口渴。一杯茶一饮而尽,他随手抹去唇角水渍,闷闷道:“王爷今日做法,我深感佩服。我替昭嫔娘娘,还有阿泽感谢你,但从今往后,还请王爷能够记住自己的身份,也记住娘娘的身份。今日是下毒,保不成明日又是什么。”
傅生很难憋住话,凝视着晋王毫无生机的脸,又说,“想必王爷也很清楚,为何娘娘今日会遭此劫。王爷与我都是看着娘娘长大的,她当初才那么小……”
傅生突然哽咽。
强行让自己不往“自家的白菜被猪供了”那方面去想,毕竟那个男人是皇上,不是旁人。
晋王错愕的拧眉,与此同时,巨大的愧疚再一次翻江倒海般涌来,可经历这次,他已经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他并非无欲无求的出家人,他也是个正常的男子。
正如傅生所言,娇娇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她早就有了超乎兄妹的情义。
“傅大人,请注意仪态。”晋王语气淡淡的提醒。
傅生收住情绪,立刻端坐笔直,“总之,娘娘今日劫难皆是因王爷而起,希望王爷确保再无下次,否则我必然不会罢休。”
晋王未答话,苍白的脸上,神情略显落寞,眼神失了片刻的焦距,不知在想什么。
倘若这就是太后想要的,那么她可能成功了。
他真的想争了。
****
从晋王的帐.篷出来,傅生又在外面等了稍许,直至等到秋阳西斜,他才终于等到皇上走出了营帐。
此时此刻,傅生面无表情的走向帝王,心想:或许并非美.色.误人,而是有些男子本身不够自制。
按着寻常人,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该结束了,傅生难免又是腹诽连连,一想到皇上曾经对他灌输的红颜祸水之类的言辞,更是心头堵闷。
若是皇上自己都不坚守了,他还坚守什么?
走上前,傅生紧绷着一张俊脸,极力忽视帝王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
他知道,温家妹妹自幼身带体香,尤其是在盛暑天,楚楚幽香更是明显。不过,若非是与她靠的极近,根本沾染不到这种香味。
越是不想留意,就越是情不自禁的注意到更多的细节。
目光落在帝王脖颈上几处红痕时,傅生险些没能绷住,好在麒麟卫常年冷硬如铁,他尚且可以继续稳住。
是吻.痕么?
他此前见李敖脖颈上也有好几处。
傅生简直不敢相信,这朵朵暧.昧异常的红梅,都是温家妹妹留下来的!
褚彦自是察觉到了傅生的目光,他当然也知道美人不久之前如何“啃”他,秋装的领子不高,纵使此刻帝王脖颈红痕丛生,他也不能遮遮掩掩。
帝王终归是帝王,便是明知脖颈上有红梅,他也能当做如若无事。
“傅卿有何事?”方才稍稍餍足的男人,语气尚好。
傅生跟随帝王身边多年,他深知帝王的手段,即便此刻风平浪静,但帝王必定会深究今日的事。
他并非护着晋王,他只是不想让晋王坏了温家妹妹的清誉。
要想在宫里安稳的待着,唯有帝王的一时恩宠也是不够的。
今日的事可大可小。
可一旦被别有心机的人利用,温家妹妹便是万劫不复了。
傅生沉着脸,一脸耿直的扯谎,“皇上,臣方才去看望晋王爷,得知晋王爷流血过多,以至于昏迷不醒,便很是震惊,于是细细询问,才知晋王的伤口崩裂,流血过多都是轻的,以臣看来,晋王殿下的血都快流光了。”
褚彦,“……”
帝王薄唇微抿。
这件事他必然会查,但不会闹的人尽皆知。
他斜睨了一眼傅生,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人,他一眼看穿。
褚彦面沉如水,很不喜除他之外的人对温舒宜有任何的关心。
他的人,他能护,用不着旁人插手。
“傅卿,你好大的胆子!”帝王气的胸膛轻颤。
傅生当即撩袍跪下,眼看瞒不住,这欺君之罪,他可不想担,“皇上,臣句句属实,晋王爷他此刻还在血流不止!”这可都是实话!
褚彦掐了掐眉心,看在傅生是为了温舒宜的清誉着想的份上,他懒得与其计较了,“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启程回京。另外,晋王那边好生医治,不可怠慢。”
帝王语气不明。
傅生却是明了。
晋王是为了救皇上,才被黑熊所伤,单从这一点而言,晋王有救驾之功。
另一方面,倘若今日晋王有不轨之心,温家妹妹只怕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是,皇上。”
傅生应下,起身之时,目不斜视,尤其不去看帝王脖颈。
褚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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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营地安静的如同有鬼魅出没。
不久之前,随着几道哀求声之后,便再无声响。
傅生从昏暗中走出,随从恭敬的递上干净的锦帕,此时只见火把光下,那个素日里风流倜傥的傅大人,他俊美白皙的脸上溅上些许血渍,竟衬的他如妖般邪魅。
“尸体都处理干净了,莫要碍了皇上的眼。”傅生擦了擦手,侧过身望了一眼树林深处。
敢在皇上跟前做手脚,下场唯有死路一条。
这时,随从压低了声音道:“傅大人,那婢女又当如何处置?”
玉画是太后的人,当然不能留。可若是直接杀了她,等温家妹妹醒来怪罪他可如何是好?毕竟,玉画是温家妹妹跟前的人。
傅生觉得,他得让皇上去当坏人,皇上说杀,他便杀;皇上若说留着,他就留下那女子一条.贱.命。
反正,他绝对不做这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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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宜身上有伤不宜沐浴。
加之玉画此人不可再用,褚彦也绝无可能再让太后的人靠近温舒宜,故此,只能亲力亲为给她擦拭一遍。
一切办完,褚彦耳尖发烫,总觉得如此甚是不妥。
他是大周帝王,他的眼中唯有天下和江山,他可以宠着一个女子,但绝无可能当真与她产生男女之情。
逢场作戏足矣,犯不着真心相待。
伺.候完美人的帝王走出营帐,独自一人吹了许久冰凉的夜风,内心古怪却是久久不散。
褚彦很不喜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绪波动,他所喜欢的都是温舒宜给他带来的妙不可言的滋味,还有与她“较量”时的征服感,半点不喜因为温舒宜而产生的心绪变化。
身后一男子清冽的嗓音传来,打断了帝王内心九曲十八弯的纠结,“皇上,太后的人已处理干净,但还余一人,正是昭嫔娘娘身边的宫婢---玉画,皇上以为此人该如何处置?”
褚彦负手而立,一袭绛紫色锦缎长袍,衬的背影挺拔修韧,腰肢精瘦有力,单是从背影去看,也觉得帝王气度不凡。
他是个孤高、冷清、卓尔不群的男子。
区区一个宫婢,让她彻底消失的法子太多,褚彦此前从不为这种事费心神。
他侧过来,幽眸映着月光,阴恻恻的瞥了一眼傅生。
这个混账东西,把人直接杀了就是了,何故来问朕?!
玉画是温舒宜的人,褚彦突然觉得,傅生心机太重。
君臣对视间,傅生半点不露心虚,褚彦表面冷如霜,淡淡启齿,“此等小事不必告之朕,傅卿看着办。”
傅生,“……”
玉画是太后的细作,这次犯的死罪,直接杀了她已经算是轻的。
皇上要这是要甩锅啊。
傅生无法,君是君,臣是臣,君要甩锅,臣只能顶着。
“……是,皇上。”傅生闷闷的应了一声,之后提着他的障刀再一次往林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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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帝王摆驾回宫。
今年围猎提前结束,理由是晋王殿下为了救驾,伤势过重,需得尽快回京医治,而皇上也没了兴致继续秋狝。
回程的路上,温舒宜独用一辆马车,而贤妃与德妃却还挤在同一辆四马拉着的华盖里,后宫谁正当得宠已是昭然若揭了。
晋王府早已修葺好,但这次皇上特许晋王在皇宫休养,遂晋王也被一道带入宫内。
温舒宜全程皆在昏睡,根本不知自己已经回宫,直至她被人送回了昭华殿,人也依旧没有醒来。
晌午过后,昭嫔娘娘从猎场归来便一直“睡着”的消息,在后宫不胫而走。
其他宫里尚且能忍。
昭华殿这边,陆诗雨早就安耐不住,在她看来,温舒宜能够陪驾去秋猎,已是莫大的恩宠。可竟然人一回来还在睡着,这到底是有多娇气?!
“哼,装什么装?谁人不知温家是武将之户,她温舒宜还会舞剑呢?如此装腔作势,不过就是想惹了皇上怜惜!”
被骄纵惯了的人总容易暴躁。
入宫前后的巨大落差,让陆诗雨急需找一个发泄的对象,她潜意识里将自己不得宠都怪在了温舒宜头上。
皇上去荣国公府当日,若非是温舒宜抢了她的风头,现在她才是昭嫔娘娘!
陆诗雨就站在廊下,她气焰惯了,又是荣国公府的嫡女,加之祖父曾是帝师,恨不能此刻就去将温舒宜踩到尘埃里。
最可恨的是,不管她怎么不服气,温舒宜从不与她正面冲突,她就仿佛是一个人冲着棉花撒气。
而让陆诗雨最厌恶的,便是温舒宜那张绝美的脸。
“天生的狐狸精!我呸!”
陆诗雨正气焰难掩,一道清冷的声音低喝,“放肆!昭嫔位份在你之上,你如何能这般无礼?荣国公府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么?来人,给本宫掌嘴!”
卫婕妤很少针对谁。
但这一次着实见陆诗雨太过愚蠢。
温舒宜与晋王的事若是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温舒宜是被人抱着回来的,可见一定是出事了!
也不知晋王那边如何……
卫婕妤身边的大宫女---玳瑁,她走上前,眼神不屑,“陆美人,得罪了。”
“啪!”的一声,玳瑁一巴掌下去,直接将陆诗雨给打蒙了,从小到大,何曾有谁如此待她?!
卫婕妤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低斥,“你现在是昭华宫的人,本宫便有这个资格管教你,若是再出言不逊,休怪本宫不客气!”蠢货!
陆诗雨瞬间气红了眼,但碍于位份低了卫婕妤太多,她便是当场气炸了,也无计可施。
收拾完陆诗雨,卫婕妤心事重重,刚打算去看看温舒宜,却见帝王大步走来。
卫婕妤当即跪下行礼,“给皇上请安。”
褚彦耳目众多,对卫婕妤惩戒陆诗雨的行径还算满意,“嗯,起来吧。”
帝王神情冷淡,卫婕妤也不曾巴结过他,两人如同陌生人,随后便谁也不多看谁一眼。
帝王去了温舒宜的次殿。
卫婕妤这才松了口气。
皇上依旧宠着温舒宜,且晋王也被抬入宫医治,可见猎场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太后或许实施了计划,但并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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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彦并不想来昭华殿。
他已意识到了温舒宜对他的心绪产生的干扰。
这一点是帝王的禁忌,他很不喜。
但温舒宜迟迟不醒,他还是来了,随行的还有黄太医。
徐嬷嬷与玉珠细细照料着温舒宜,这次玉画没跟着回来,对于有些事,她二人已是心知肚明了。
众人见帝王过来,遂跪地请安。
褚彦已换上了帝王的玄色常服,只问,“昭嫔一直都不曾醒?”
他昨晚已经足够克制,只一遭就放过了她,不至于让她操劳过度。
褚彦拧眉,他告诉自己,之所以这般在乎她,无非是现在还未曾彻底征服,他不甘心让这妖精香消玉殒,仅此而已。
徐嬷嬷也心急,如实道:“回皇上,娘娘刚回来时起了高热,眼下热是退了,中途醒来一次,没一会又睡下了。”
褚彦不会承认温舒宜迟迟不醒来是因为自己之故,一定是那.媚.药出了问题,他示意黄太医上前把脉。
黄太医是孙神医之徒,便是不看诊,也能猜出个十之**,但此事可大可小,他不敢掉以轻心。
片刻后,黄太医收回了娟帕上的手,神情为难的望向帝王。
“如何?”褚彦眉心拧的更紧了。
他幻想过无数折磨小妖精的法子,甚至想过日后等她真正爱上自己后,再让她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但从未想过让她死。
黄太医先为自己辩解,“皇上,老臣昨日便说过,那毒极有可能会娘娘冷了性子,不知这话,皇上是否可还记得?”
褚彦,“……”
黄太医是想告诉帝王,昭嫔娘娘之所以会如此,都是因为皇上昨晚“施救”不够迅速、及时,与自己的医术毫无关系。
“皇上,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估摸着再有一会就能醒来了,只是……日后还需得皇上多多引导,否则娘娘只怕这辈子都不再热衷.床.笫之事。”
褚彦,“……”有那么一瞬,帝王心头猛然有股巨大的失落,仿佛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时间空落落的。、
见帝王神情甚是冷漠,黄太医以为皇上是忧心宠妃的身子,只好劝道:“皇上放心,昭嫔娘娘只是一时冷了性子,无妨的。”
黄太医见惯生死,于他而言,除却生与死,世间再无大事。
这时,帝王突然一声低喝,“如此事大,岂能无妨?!”
黄太医僵了僵,竟是无言以对,皇上眼下膝下无子,又正宠着昭嫔,这么一说,还真是大事。
可他在猎场就提醒过皇上,是皇上自己磨磨唧唧,与他何干?
黄太医垂眸,不答话。
褚彦低沉道:“是否有药可解?”
风.月之事,讲究的就是男.女.之欢,两情相悦。真正冷了性子的人,皆非真心。
黄太医老谋深算,决然不想给自己添堵,半真半假道:“回皇上,老臣无能,至今未曾听说过这病有药可解……不过,若是昭嫔娘娘对皇上爱慕有加,理应会慢慢恢复。”
褚彦:“……”不知为何,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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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入夜,昭华殿已是华灯初上。
温舒宜悠悠转醒时,徐嬷嬷就伺候在左右,“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虽说黄太医并未言明,什么叫“冷了性子”,但徐嬷嬷大抵猜出了几分,见温舒宜面色有些苍白,她难免忧心,“娘娘的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娘娘身上的几处刀痕,老奴都给您重新上过药了,黄太医家祖传的去痕膏,保准过不了多久娘娘身上又会毫无瑕疵,皇上还是会宠娘娘的!”
温舒宜不明白徐嬷嬷这般激动作甚。
徐嬷嬷又将玉画的事交代了,“娘娘,听说玉画在林中走失,等找到尸首时……都被野兽啃的所剩无几了,此事您受惊吓了吧。”
温舒宜心头袭上一股凉意,“……”
所以……
玉画才是太后安插在她身边的探子,那玉珠呢?她总觉得玉珠也不寻常。
这一夜过去,温舒宜身子大好,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而帝王也再未踏足后宫,这一天,温舒宜就那么倦怠过去了。
如此又过了三天,在日落黄昏时,帝王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