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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刚打开了门,便看见院前叠着的东西,几乎快要堵住门口。 楔猫气的最早,早扒拉着,吃了个肚子圆鼓鼓的。 见两人出来,连忙挥舞着粉爪子,朝主人示意。 “又有好多人送东西上门了,快来收走啊!” 清宁幽幽回头,看了后边,曼斯条理整理衣襟的秦惑撄。 心下郁闷。 这情敌的东西,吃了心塞,丢了心疼偿。 还真不是一般的纠结。 上午的阳光微醺,她半敛着凤眸,长如蝶翼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明丽的容颜,一瞬间有些无力。 秦惑迎着阳光缓步而来,衣带翩翩,眉目温柔点点。 “怎么了?” 她给了个“自己看”的眼神。 让他自己理会。 秦惑俊眉微挑,走到她身侧。 白泽修长的手掌刚一伸出,清宁便侧过了脸。 但见他微微弯下了腰,一把将楔猫拎了起来。 幸伙正吃得肚子滚滚,分外满足。 被他这么一拎,还分外满足的在他胳膊上蹭了蹭,以示亲昵。 “我们家猫儿生的真是讨人喜欢,难怪每天有这么多人给她送吃的。” 秦惑幽幽笑道。 手上轻抚着猫,说的话却是自家夫人顺毛。 清宁凤眸轻瞥,“那是随了你。” 他闻言,笑意温和。 “夫人过奖!” 这厮也是成了精的不要脸。 清宁不说话,反正跟他也说不出别的来。 秦惑逗着手上的猫,“你瞧,每天都是它吃了的,可不就是给它送的?” 她还没有答话。 那一声“喵~” 倒是在此刻应的应景无比。 清宁无语,这特么不是猫吗? 活脱脱一狗腿子! 其实说的也是,每天等她们起来的时候。 日头已经不早,每每都是这小猫儿,先吃的肚子滚滚。 这才养了几日,眼看着体型就大了一辈。 清宁都要怀疑这猫,是不是要成精,还是基因变异了。 姑娘们送的点心糕点,被糟蹋的差不多了。 香帕、荷包什么的,却都还是在的。 她微微蹲下身子,拎起一张花开并蒂的帕子。 “那些吃的是给衅的,那这个呢?” “难道谁还想,和一只猫来花开并蒂、鸳鸯戏水吗?” 秦惑也是无奈,都是一起出来的。 谁特么知道? 楔猫还在扒他的袖子玩。 他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把小猫儿放到地上。 “快!” 只一个字而已。 那楔猫却好似有了灵性一般,朝着清宁一跃而来。 只是转眼之间,便叼走了清宁手中的香帕,一溜烟跑的没影儿。 清宁凤眸微张,这猫儿一定是只母的。 一定是母的! 秦惑墨眸微动,看着她微微笑道:“那就是它的!” 别说那猫儿根本不会开口辩解。 就在这会儿还在这里,也只会附和着秦惑“喵喵喵~” 清宁忍不住揉眉心,真特么的头疼。 “其实.喝粥挺好的。” 秦惑这般说道。 她听在耳中,却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姑娘们的糕点精致,姑娘们的手艺奇巧。 她从前从来不跟人比这些,现在才知道。 往往被自己忽视了的,都是硬伤啊硬伤。 院门口还铺了一地的东西,她看了秦惑一眼。 只道:“就是送给你又怎样?” 秦惑挑眉看她,这话倒像是自家夫人会说的。 清宁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是我的!” 占有欲这种东西,真要遇见了一个自己欢喜不得了的人。 才会这样真切的体会到。 秦惑微微低头,温凉的薄唇落在她额间。 “夫人所言极是!” 院前路过的邻里面色红透,纷纷掩面而走。 这少年夫妻,恩爱的辣眼睛。 当下也不在纠结这么一大推烂摊子,这日得了闲,同祸害去街上闲逛。 古人说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两人忽然从好像永远都忙不完的那一处退了出来,每日的时间一大把。 独处的时候,交流一下两个时空的消遣模式。 琴棋书画什么的,清宁一直没有会过。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时代,有着祸害在,倒真有闲情,可以学上一点。 年华正好的姑娘们,瞧见这容色无双的公子,总也免不了接着琴声歌声表达一下爱意。 这一股热潮一上来,便是清宁站在他身侧。 也总也免不了,那些姑娘们眼勾勾的盯着他瞧。 送些吃的用的,清宁原本担心十年以后要坐吃山空。 临了才知道,有祸害这么一张脸在。 根本用不着做什么,日子就可以过得十分滋润了。 这年头,还真是美男子比美人值钱。 清宁还真是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在时代。 这个真理,从来没有改变过来。 入了琴坊,各色古琴摆的古色古香。 “公子,可有中意的?” 坐堂的是个十七八的妙龄女子,衣着素雅,气质娴静。 见两人,连忙就迎了出来。 “夫人!” 秦惑却好似完全没有看见那个女子一般。 执起她的素手,在弦上轻拨两声,试了试音。 手掌交叠处,绝世眉眼,弦声轻动,余声不绝。 音色如何,清宁不知道。 这祸害肯定会,她倒是晓得了。 “此琴名长绝,音色醇厚,更适合公子一些,若是这位姑娘恐怕还是挑别的适合一些!” 那女子怒刷存在感。 这话却是明显的说清宁这样的新手不适合了。 清宁抬眸微笑,“一样的。” 这只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可别的一定要是女的弹,才叫静好。 秦惑显然是听出了她这话外之音,不由笑道:“自然是一样的。” 别人买的或许是注重音色或者手感。 而她,注重的是眼缘。 “你要试下音吗?” 清宁凤眸微扬,望向了秦惑。 下聘的那一日,小翁主和秦暮栩合奏的那曲凤求凰,记忆幽深。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 这数千年的古曲流转,绝非是那些流行歌曲可以媲美的。 更何况,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秦惑这厮,碰过这些东西呢。 秦惑看穿了她心下的这点小心思。 当即抱琴而坐,琴坊正落在街中央。 他发束玉冠,无心坊外行人如织,无心天边流云翻涌。 一双墨眸,只倒映着清宁一人。 “真要我试?” 这话问的,偏生了多几分笑意。 “难道你也不行?” 在厨艺上被打击多时的清宁,微微扬眸,反问道。 他不再答话。 修长的手指轻点在琴弦上,眉间笑意,一瞬间便化作了温情点点。 大约是这儿的风声太轻,阳光太好。 清宁站在他身前,眉目温软的如同明媚少女。 那指尖轻拨,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悠扬缠绵的曲调,飞扬而出。 那双墨眸,犹如幽潭水动,层层水波将她卷入其中。 这琴声里,她好似看见了,那一日,天寒地冻。 他在马车上,微挑车帘。 而她无意之中,回眸一瞥。 这也许便是天意,便是命中注定。 让她穿越的第一天,就遇见他。 即便那时候的清宁,并不知道日后,会全心全意的爱上她。 仍旧无比感激这突如其来的天意。 不曾让她错过。 琴声忽而轻转,风声过境,忽而一紧。 那万蛇窟中,无尽的冰山,飘扬的飞雪。 她被绝望淹没,而他便在这绝望中,犹如神明天降。 那时他说,离开之后便娶她为妻。 那时的咫尺相依,如何想得到,两个人之间隔的是江山万里,宏图霸业。 谁又敢真的当真? 而后,他眉目温和,弦声如同流水一般倾斜。 西横皇宫中,那一滁乎笑谈的招亲。 却险些成为她们之前,永恒的鸿沟。 总有那么多的突然反转,圣池之水飞涌而下。 封绝了扶留的所有退路。 也断绝清宁逃避的一切理由。 他们的交易,他们的婚约,他们的相拥。 一切一切都完全脱离云本的轨道,来不及阻止,亦无法更改。 那一夜的烟火满天,那一天他的眉目缱倦。 回想起来,竟然已是许久之前。 琴声不知何时停了,清宁站在原地,凤眸含了微微水汽。 琴坊里不知何时聚满了人,呆了一瞬间之后。 忽然掌声如潮。 秦惑抱着琴起身,正含笑道:“当用余生谱一曲,笑看天下人不离。” 他这曲只到一半而已。 停顿于迭起之处。 只因余生漫漫,说不尽,唱不绝。 “公子如此情深,姑娘真是大幸啊!“ 人群中立马有人艳羡道。 清宁含笑,“我自然是幸运的。” 不然,如何能在这异世之中,遇上这个生死不离之人。 秦惑却道:“得她相伴,是我之幸!” 携手同行,一步一深渊。 同进同退,自是平生愿。 其中滋味,他人岂能体会。 那琴坊主子也是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道:“好琴难遇知音人,这琴便当是我赠于公子吧。” 她说的恳切。 说着就拿琴囊包了起来,还生怕被她拒绝一般。 秦惑却看了清宁一眼。 淡淡笑着回绝道:“我家夫人不喜欢我收旁人的东西。” 这人声如潮,他竟半点也不觉得丢分一般。 围观群众哗然,看向清宁的目光,分明带了几分这姑娘好生厉害的敬佩之意。 这世上不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 那都是台面上的,在外头各自都要多给些面子。 看着和气,实则最经不得推敲,这一双璧人倒是不同。 反当让那琴坊女子有些下不来台。 转眼便看向了清宁,“这送不得?” 还没有见过,家中夫人管这样的过。 清宁笑意清浅,“送得!” 却从袖子取出五千两银票,放在案上。 在那女子惊愕之中,便接过她手中的长绝琴,递给了秦惑。 “不过得是我送!” 勤俭持家什么的,得在对的地方。 关键时候,银子是半点也不能少的。 秦惑含笑揽过,附在她耳边道:“多谢夫人。” 这一厢浓情蜜意羡煞旁人。 清宁强压下微微的肉痛,五千两. 携手归去,那处小院芳菲,正是静好时节。 ---题外话---八千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