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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有帝无暝一个人的声音在静静回荡。
此时的云朝暮都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而是惊恐。
她仔细的回想了与帝无暝相识以来的过往,她可有表现出什么不妥帖的地方?或者她有暗示过帝无暝什么吗?仔细想来,确实没有。
所以帝无暝是疯了吗?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幽王爷,您是认真的吗?”
良久,云朝暮也严肃了神色,出声问道。
帝无暝看着她,点点头,语气几分郑重,“自是认真的,本王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吗?”
不像,但是更吓人了。
云朝暮也看着他,她不知道帝无暝看上她什么了,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是想利用她?看中了她的医术?可是两人已经达成合作协议,还是看中了她的为人?可两人过往见面多是唇枪舌战,所以她哪里吸引他了?
如果拒绝他,那等同于扫了他的面子……
帝无暝会不会将她扫地出门,还有楚翎和柳姨,怕是在不管她的事呢?
半晌,云朝暮抬起头,郑重而又严肃的开口,“幽王爷,臣女不愿。”
七个字,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这个人从不欺骗感情。
帝无暝面上很平静,没有被拒绝后的羞恼,也没有预料中的暴怒,他只是用一双凤眸静静地看着云朝暮,看进她清眸里的认真。
“为什么?”
帝无暝问。
云朝暮睫毛轻颤,她道,“因为臣女不喜欢王爷。”
心像是被刀割了一下,一丝尖锐的疼痛划过,让帝无暝皱了皱眉。
他身中剧毒,每每发作,都疼的生不如死,却不似此刻,好似要喘不上气来一样。
不喜欢。
她说,不喜欢他。
也是,她有什么好喜欢他的?
想起两个人有交集的第一次,还是他派人将其劫持而来,当时是准备要了她的命的,是她自己拼着跟他同归于尽才得了条生路,之后的相处他更是冷言冷语,是个女子会喜欢?过往他何曾在乎,如今倒是心里憋闷。
“那你喜欢谁?萧湛?”
他还是忍不住的出声问。
云朝暮看着帝无暝,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怎么还没完了呢,刨根问底的问。
“不是萧湛,永远都不会是他,是臣女心里有别人。”
一句话,更似凌迟。
帝无暝瞳孔一缩,亲口听到这话心里相当不好受,他忍不住的沉了脸,寒气凝聚。
“是谁就不跟王爷说了,轻歌多谢王爷这么多次的救命之恩,在臣女心里,感激王爷,敬重王爷,但臣女与王爷之间本就是合作关系,无关情爱。”
“好一个无关情爱。”
帝无暝脸上没有什么笑意,看的出他在压抑怒气,但是没有对着云朝暮爆发。
“孟轻歌,把你喜欢的人带到本王面前,若真有这样一个人,他又对你好,你们情比金坚,本王以长兄之名赐你无上荣耀,送你出嫁,若是没有这个人,只是你编撰出来拒绝本王的借口,那么本王便等着,等着你喜欢上本王的那一天。”
云朝暮没想到帝无暝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很不理解,眉心都拧起,“王爷,您看上臣女什么了?”
简直莫名其妙,而且很突然。
美貌?谁能美的过帝无暝本人?
才华?这京都城有才华之人比比皆是,更何况她现在是孟轻歌,粗鄙野蛮、庸俗不堪,盛名在外,哪里来的才华?
医术?她是亮了一手,但还没开始给他解毒呢。
所以云朝暮怎么都想不通。
最重要的是帝无暝他还许下那么大的承诺,简直惶恐。
“不知。”
帝无暝扔下两个字。
本就惦念了四年,当得知那姑娘是你时,便没想过去娶别人。
想到此事,帝无暝心里更为郁闷,四年前的事情他现在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开口,怕不是要成为死敌,但是隐瞒却不是他的性格,之前本要说,结果被王老的事情打断。
帝无暝斟酌半晌,终是开口。
他想着,一次性说清楚,不管孟轻歌是恨他也好,杀他也罢,总归是不隐瞒,之后他来弥补,终有打动她的一天。
“孟轻歌,其实四年前……”
帝无暝开口。
云朝暮抬起眼看他,“四年前,怎么了?”
——叩叩叩。
此时,敲门声响起,将帝无暝想说的话瞬间打散。。
他想,再等等,孟轻歌如今身体这么羸弱,便是想讨公道都没力气,且等她好了,也或者她若真有心喜之人,这件事说了只会增加她的厌恶,说不定她早就遗忘了,半点儿不想提起。
想到此,帝无暝吐出一口沉沉的气。
“主子,寒王爷带人来了,说是要见孟姑娘。”
冷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帝无暝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而云朝暮亦是恍惚了一瞬。
“孟轻歌,你现在要见他吗?”
帝无暝问。
孟轻歌怔了怔,随后摇摇头,“先不见了,且让他等着吧。”
话音落,随即又想到什么,接着道,“你告诉萧湛,想要知道云朝暮的下落,让云芊芊来见我。”
“好,那你休息,本王过会儿再来看你。”
帝无暝道。
云朝暮复杂的抬起眼,“王爷,您……还是跟之前一样吧……,您这样说话,臣女很不习惯。”
残暴冷厉的帝无暝对她的态度突然温和,当真是让人心生惶恐。
“哼。”
帝无暝冷哼了一声,操控着轮椅朝着室外走去,一身难以接近的冷漠。
孟轻歌这女人,不知好歹。
萧湛等在前厅,他眼中冰寒凝聚着焦灼,他一刻都等不了的想从孟轻歌口中得到暮儿的消息,所以他来了,尽管他知道帝无暝和孟轻歌并不欢迎他,也知道孟轻歌被他打成重伤,但他等不了,一刻钟都等不了。
轮椅滚动青石板路的声音响起。
他蹭的一下抬头,便见帝无暝缓缓而来,孟轻歌不在。
“四皇兄,最近来皇弟府上的频率着实多了点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兄弟二人关系很好呢,四皇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