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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邑的问题猝不及防,让长余几个具是一怔。
青丘长暝无所谓的笑了笑,对离他最近的长余问道:“是你们先说还是我等先来?”
非邑这个问题,莫说寻其原因,诸神天、圣域中普通居民甚至都不知道他提到的几个名字。
表面说来是时间久远,难以追根溯源,但更深层次上,却是上位者不愿让其流传下去。
非邑看得很明白,喜好歌功颂德这个德行在三界都无法免俗,不能被流传,那么多半不是好事。
黄帝和长余对视一眼,后者轻轻叹了口气,看向非邑:
“实际上,这个问题可以不必区分诸神天和圣域。”
非邑点了点头,“这我知道,因为女娲和伏羲作为如今人类的创始者,实际上是神兽,但又作为原始之神受万世血脉信仰。”
他好像没有看见几人惊讶的眼神,自顾自说道:“你们应该早就和青灵串通好了,说串通也不对,应该说早预料到今日才离开天外天,可我不明白的是,你俩都回来了,为何女娲和伏羲完全没有回归的迹象?还有盘古,其实也是兽裔吧。”
此时黄帝很想问他一句,所以你的问题说出来还有回答的必要吗?
非邑好似看出他们的想法,微微一笑,“我虽然隐隐有感觉,但并不确定。”
四人闻言心头纷纷冒出两个字来:果然!
这小子如今实际上早已有感彻天地的实力!
青丘长暝没忍住跑偏话题,“怎么死了两年,你的神力长得这么快?”
岂止是快?黄帝似乎要把非邑盯出一个洞来,根本就是怪到令人发指!
即便是他们原始之神,神力的增长也是随着人类的繁衍发展而缓缓增进,这是个长久的过程,而非邑呢?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年。
“大概因为我是人类,寿命有限,所以进度也被拉快了。”非邑根本就是胡扯,谁知对面几个家伙却深以为然,并评价道:规律如此。
“……不是,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还是我来说吧。”青丘长暝看了眼长余,得到后者的赞同后便道:“所有的一切究其根源只有一个:混沌之源出了岔子,世界初始之树受到了损伤。”
混沌之源就是这片天地宇宙诞生的地方,而生长于混沌之源上的世界初始之树则是维护这片天地安稳和秩序的根基。
非邑想起那时进入世界初始之地时看见的大树,确实有一道缺痕。
“混沌之源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等无法看见感应的东西,这世间唯有四灵和初始之树能感觉到,据青灵大人说,混沌之源在大约三十年前忽然消失了。”
混沌之源并非具体的空间或是地点,一直飘荡在这个宇宙空间中或之外,其内连时间都是恒定的,乃世间最高贵最神秘的存在。
它放置在这个世界中监督一切的眼线和手段就是天地法则。
四灵镇守天地的力量根源来自于这里,混沌之源的到底是消失了还是关闭了都无从得知,造成的问题却是:四灵力量消散,白虎和玄武直接化成灵玉的模样保留下最后的圣灵。
初始之树也因为无法从混沌之源中汲取力量而修复不了损伤,导致天地秩序紊乱,邪现横生,信仰减弱。
“虽然人类自身有问题,但天地混蒙中总有平衡,这样一失调,我等原始之神便离开天外天,重新回归人类血脉以求净化,可收效远不如预料。”
连黄帝说起这个话都有些气馁。
他们回归轮回,始祖的力量会能激醒血脉中的信仰,可也太难了!
“所以伏羲和女娲也在人间界的轮回中?”
见长余点头,非邑有些咋舌,这也太刺激了,他们人类的血脉中,竟然还藏着原始之神的力量?
说了这半天,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混沌之源不见了。
他摸着下巴吐槽道:“这玩意儿也太皮了!”
可显而易见的是这句话不适合现在说,非邑想了想,问道:“那现在是不是只有初始之树知道混沌之源的下落?”
之前只是说无法汲取力量,可初始之树是世间唯一和混沌之源有直接关联的东西,她不知道谁知道?
“有没有办法修复这棵树?”
非邑本来没有抱希望,毕竟如果能修复也不会等到现在,谁知青丘长暝却笃定的回了一个有字。
这家伙的表情绝不是开玩笑的模样,视线微微向上,看着某处。
一堆翠绿的叶子沙沙落下,这可不是风吹的。
“哥哥,你都说了好久,不是要炼器吗?炼完了带人家去玩儿好不好?”
俏丽的女孩儿穿着水洗牛仔小短裙,侧面用白色的丝带编了一排交叉结,一双又直又白的玉腿在树上晃着。
见青丘长暝盯着不放,非邑怒了,“看毛线,赶紧走,那个玉符我会加快做,等你们计划好了直接来找我拿!”等人要走了,他又忙喊道:“还有个事儿。”
青丘长暝啧了一声,和另外几个一同转过身来,却对上非邑严肃的表情。
“我给你们提个醒,一个月。”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能感觉到,最迟一个月,相繇就要完全挣脱封印了。”
凤泠说了第一句话:“确定?”
“不确定,可我的感觉是这样告诉我的。”非邑已经重新将赤兽一合中的神火升温,盯着那越发嚣张的火焰,低声道:“或许是创典曾经留给我的感觉。”
然而到了他如今的高度,说是直觉其实更相当于预知,神念一动便是千山万里,说不得能触摸到什么隐秘。
几人不敢再拖泥带水,径自去了某一处。
这些事非邑都不管,估计一去就会引得军心不稳,内讧连连,索性就一直守着赤兽一合炼他的神器。
曾经从创典上学会的炼器阵法刻画上去,再一神火淬炼,凝住灵力,终于在半个月后的晚上成功了。
他不是没有炼过仙器,电闪雷鸣,引来的雷劫之强还得让他大费一番功夫保护周遭的生灵。
可这次不一样,同样是异象,这个也太异常了
原本雾蒙蒙被邪现笼罩的天空此时霞光万丈,那一束束的光如彩带落下,穿透结界落在平静流淌的河面上,却不消散,竟然如有生命般缓缓游荡起来!
那些光带最后都一束束朝着赤兽一合涌来,钻进去,然后整个炼器炉都震颤起来。
不好,要炸炉了!这神器还差最后一步雷劫淬炼,如果就这样出炉铁定要毁!
非邑来不及多想,飞快站起来按在赤兽一合上面,直接以神力固定。才接触的瞬间,他浑身一震,惊讶万分地瞪着红色的炼器炉。
竟然在吸收他的神力?
略一思量,他蓦地将神火点燃,果然,这些彩色光带涌入的速度变快了!
深夜早已惊醒过来,怪异的是他不惊不怕,反而兴冲冲地跳上了炼器炉。
“别闹!”
非邑心急如焚,却见那猫竟然张大了嘴狂吸这些彩色的光带!
“深夜?”
“这是灵气,至纯至净的天地灵气。”低沉的声音带着喜悦在意识海响起。
非邑蒙了,他怎么可没听过说神器还能吸收灵气的?
这一分神,炼丹炉炸了,陪伴他这么些年的赤兽一合,连仙级神器仙丹都不在话下的构造竟然炸了!
顾不上可惜,他忙把贪吃的猫抱起来躲开,眼睁睁看着一道青色的光芒从赤红的碎片中生气,骤然间,天地亮如白昼!
等那刺眼的光芒消失,非邑恍惚间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喊他。
天上的霞光倒是还没有消散,定眼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青龙鳞的身影?
非邑崩溃了,“我的神器呢?炼了个多月怎么就不见了?”
他在天空飞着到处寻找,可找来找去也没有神器的感应。
“等等,你先回来。”
“主人,主人……”
脑海中接连响起两道声音,非邑第一反应是:深夜为什么要捏着这种尖细的嗓子喊他主人?
等反应过来后他倏地冲回地面,深夜一副吃撑了的模样摊着,而他的肚皮上,正蹦着一个小人儿!
这小娃娃仅有巴掌高,小胳膊小腿儿,小手小脚一样不缺;背着一对透明小翅膀,仔细看上面的纹路似乎是阵法;留着娃娃头,一双眼睛尤其大,占了小脸的一半。
嫩白的肌肤仔细看其实呈现出一种剔透的近乎实质的光芒,这个特征让非邑几乎确定了它的身份神器。
没错,是把他的赤兽一合炸了的青龙鳞炼成的神器!
这一刻,非邑傻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很疼,这特么不是梦!谁能告诉他从炼器炉里跑出来的神器变成这副模样了?
给他解疑的人很快就来了。
黄帝颇为激动地把那小东西捧了起来,端详着,好像在看一件绝世神器,不对,这货就是神器。
非邑快要疯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仙级神器也没这样的啊?!”
长余看他的眼神可以说和蔼到了极点,笑道:“仙级神器供上重天大神使用,却无法承受我等天外天的一击神力。”说着望向那扑闪着翅膀的小东西,“这是,妄级神器!”
“妄……妄级?”
原来在仙级之上还有妄级!
也是,有天外天,也有邪妖,那么自然会有与之对应的妄级才符合规则。
妄级与其下的却别就在于,其下器永远是器,可妄级却以超脱器的范畴而生出灵智来,方才那阵绚烂的灵气霞光便是为之生灵的主要步骤。
非邑望着围绕着他飞转的小东西,嘴角的笑越来越大,就说这过程怎么有点不同,竟然误打误撞炼出来妄级神器!
小东西才出生还有些懵懂,只认把它炼出来的人,丁点大的小手紧紧抓着非邑的耳朵,躲好了,才探出头瞧瞧看。
它的模样顶可爱,可有些家伙就瞧见了它不断飘动的翅膀。
深夜一向见不得飞动的小玩意儿,自身实力强大,上天下地去到哪儿祸害哪儿,可这次他真提到铁板了,很铁的那种。
小东西看着再可爱,它的本体也是用青龙鳞炼的,其坚硬,上天下地能损伤它的几乎找不出来!
“喵!”
深夜被它抬手的动作给弹得倒飞出去,啪叽落在了地上。
宝炙和非涂噗嗤笑了,又被他瞪得连忙捂住嘴,憋得脸通红。
这边闹着,非邑的脑海中倒是浮现出一个身影来,紫色薄纱,曼妙妖娆,眼神便放在了长余腰间的铃铛上。
“紫铃玉也是妄级神器?”
“她与长余伴生,自然就是妄级。”黄帝倒先回答了。
“她怎么不出来叙叙旧?”
紫铃玉的事情,他已经听妖使们说过,错过了碰面的时候确实可惜。
黄帝接着道:“妄级有灵,可并不是所有妄级神器都能化形,紫铃玉是因为离开了主人才有了人形,如今她回归自然便没了人形。”忽然,他被非邑的动作惊了一跳,“诶,你别手痒,妄级神器认主,旁人轻易碰不得的!”
长余到没有避开非邑伸过来的手。
但实际上非邑并没有直接触碰,他仿佛隐隐间受到什么牵引,拉住无形的力量轻轻一扯,顿时光芒大亮
紫衣长发,双目迷茫。
妖使们纷纷大喜,拥过来,“玲玉姐姐!”
紫铃玉这才确定眼前的一切,回归之后虽能感觉外面的一切,可灵终究是灵,无法看见无法交流。
“我……我……”激动后,她忽然惊惧万分,“大人!”
难道又被丢弃了?
可长余还在,皱着眉极其疑惑的模样,望着同样不解的某人。
非邑没听见紫铃玉的问候,只盯着自己的手,自顾自解释道:“难道是方才炼制了妄级神器的原因?”
或许他还残留着那一份对妄级神器灵识的感应?
“那你可能看看我的轩辕剑?”
黄帝似乎期待着他的轩辕剑也能有个另外的形态。
非邑看了眼,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到,可是没有方才的感觉……”他自己都懵着,说话毫无逻辑可言,“可能是以前就有人形的原因。”
“不若叫恢复!”
黄帝一说,长余的目光瞬间变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