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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一直持续到将近酉时才渐渐散去,出了宫门之后,容婉这才稍微的松了口气,伴着戚氏同容珺坐上马车。
等洛景钰归来之后,骑马同行。
马车内,戚氏闭上眼睛休息,容婉同容珺一左一右在戚氏身旁,两人恰巧相对,容珺刚上马车之时还算安静,只不过在路上时,越发不安分起来。
“阿姐,你认识宫中的哪位娘娘么?”
宫婢来唤容婉之时,容珺正看戏看的入迷,回过神时,容婉已不见了身影,宫中也不好多问,因此她便一直忍着,打算归家之后再说。
却在马车之中忍不住了。
容婉点点头,“是舅舅家的嫣然表姐,如今贵为太子殿下的侧妃,嫣然表姐出嫁之时阿珺你还小,因此并未见过。”
容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那嫣然表姐同阿姐的关系很好么?我见表姐都未找娘亲说话呢?”
容婉顿了顿,下意识的看向戚氏,却见戚氏此时睁着眼睛,虽然没有谁也没看,但容婉却是觉得,她似乎是有什么情绪才对。
一边琢磨着,说话便更小心,“阿珺错了,我同嫣然表姐有些过节,嫣然表姐唤我过去是警告我的,她若是不高兴了,便随时可要我的命。”
容珺一惊,遂即皱眉道,“那怎么办?若是表姐她执意计较,阿姐你就惨了,阿姐,你再也不要进宫去了,也许你不进宫,她就想不起来你了。”
本来容婉也是如此想的,不过是经过这一事,这个想法便不攻自破。
却听戚氏冷冰冰的道,“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又怎会仅仅是差一个字那么简单而已?”
而后却闭了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此时自然不像容珺说的那般简单,戚氏也是提醒她。不要妄想此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事大抵会永远成为戚嫣然心中的一根刺,每次想起来时。那根刺虽然渺小,却刺的疼痛的狠。
容婉辨其意,知晓戚氏是好意,遂乖巧的称了一声是。
随后抬头看向容珺道,“阿珺放心好了。我没事的。”
容珺面目仍是戚戚然,虽听容婉如此安慰,心中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不害怕。
容婉对她方才的模样看的一清二楚,心里却是一凛,她如今虽已将近十三岁,但是洛府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子,甚少出过门,因此性子之上便有些绵软,且性子活泼。同十岁那年并无区别,她不能在将容珺一个人丢在府中了。
这一点戚氏也知道,因此才会将容婉叫到正院去,让她出去时带容珺也多见见人。
等到了府中,戚氏与容珺都有些累,便要回去休息,倒是容婉走的慢了些,几乎同洛景钰同行。
到了甘霖院,容婉本要同洛景钰告别,却见洛景钰看了一眼刚进二门的戚氏同容珺。便转过头来,神情严肃的看向容婉道,“阿婉,随我来书房。”
容婉一愣。不知为何洛景钰如此严肃,但还是同洛景钰去了书房。
容婉站在洛景钰的面前,问道,“兄长,可是出了什么事?”
洛景钰皱着眉,“阿婉。你今日,是否去了东宫?”
容婉愕然,男客和女客是分席而坐,且戚嫣然是直接差遣宫婢去寻她,宫婢自然不会连御花园的路都找不到,但又怎能闹的男客得知的呢?
容婉点头应了,而后又道,“我从戚侧妃宫中出来之时,便被太子妃身边的姑姑给叫了过去,说是太子妃在等我。”
洛景钰没有着急说话,想了想,除却太子,太子妃的地位自然最高,侧妃宫里进个人,她知道也实属平常。
“阿婉,我今日赴宴之时,太子曾出去一趟,等回来时,却同我说了两句话。”
说着,洛景钰顿了顿,继续道,“我本坐在宴席的最末端,太子却直接来寻了我,我自认太子并不识得我,可阿婉,你说太子为何会同我说话?
洛景钰本是疑惑着,抬头看向容婉之时,目光变恢复清明,有些稍许复杂,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后来太子的随侍曾问过我,问阿婉你芳龄几许?可曾许配与人?”
容婉怔了怔,忽然变听出来洛景钰的意思了,她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洛景钰便继续道,“我便照实说了,那随侍皱皱眉头,便离开了。”
只是那随侍离开之后,他心中的恐慌依旧没有减少,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变得更甚,因此一路之上他都心不在焉,回了府中之后便将此事告知了容婉。
当今太子为人风流,更好美色,容婉虽不是倾城之姿,但依然有着别样的姿色,清冷却不骄傲,随和却不近人,谦逊却不卑微,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放眼东宫之中的嫔妃,蔡玉姬生于大儒之家,自幼受过教导,虽然有些家贫,但依旧落落大方,更似大家闺秀,而戚嫣然每每都是一副冷傲的模样,不过如今在深宫之中,更偏向小家碧玉一些,再说驻关大将的嫡女,户部尚书的嫡女,都同容婉相差甚大。
容婉却不知何时碰到过太子,如此太子如此发问竟有些让人没有头绪。
想着,容婉便道,“太子殿下从未见过我,怎么使随侍前来想问?”
洛景钰叹了叹气,“问题想必出在东宫吧!”
东宫,唯一见过容婉的两名主子,便是太子妃和戚嫣然,今日戚嫣然还想要杖杀了她,自然不会将她引进东宫做了太子的宠妃,若是那般,戚嫣然想报她毁其闺名之仇便更加困难。
而太子妃今日对她和颜悦色,还邀她长进宫相陪,便同太子的意思相辅,若真如此,怕就是太子妃了。
只不过要她入了宫,又有什么好处呢?
此事暂且不谈,更何况她身上还有婚约,太子若真相纳她为妃,还真要顾及着自己的名声。抢夺官员之妻足以上圣上震怒了。
一时之间,太子应不会妄动,只要有时间,她便不会如此被动。
想着。容婉看向洛景钰,宽慰道,“兄长放心吧,我即身有婚约,太子便不会轻举妄动。”
洛景钰却顿了顿。心中却是同容婉想的不一样,他记得昨日见到的太子,喝了几杯酒,神情便有些迷醉,身子还得由随侍搀扶着,同洛景钰说话之时两眼有些放光。
随侍想要将他搀走之时,却被他大声呵斥,如何看,都不会是一代明君,官员妻。不可夺,怕是也没那么有用吧!
只是事已至此,不知别人会如何动作,心中总像是被抓了一般的难受,他想着,不若赶明去问问孟生,何时娶阿婉过门好了。
想到此处,洛景钰的心中便稍稍安稳了些。
容婉见洛景钰的表情恢复如常,怕他会想起此事不放,更是夜不能寐。便说了其他的话,“兄长,守孝期已过,你何时上任?”
虽是七品军巡院左巡使。但总算是个官员,仍要比一般百姓要大的多。
洛景钰点点头,他已经闲在家中一年,是该上任的时候了,不论怎么说,母亲妹妹都等着他保护。“明日我去吏部问问。”
“恩,若是兄长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洛景钰又看了容婉一眼,叹了叹,“以后尽量不要出入东宫,回去吧!”
容婉应了,这才出了书房。
她是该好好想想,若是太子真有纳她之意,她该怎么做,去向孟生说尽快提亲么?她好似开不了口来着。
问名和纳吉都在洛骞去世之前做过了,剩下的便是等男方送来彩礼之后,再挑选一个适合成婚的日子,而后由男方的宾客去迎亲,最后才是洞房花烛。
而洛景钰今日刚闪过去委婉提醒孟生的念头,第二日便去了孟府。
孟生刚下早朝不久,正在书房想着正事,便听随侍说洛景钰到了府中,连忙出外迎接,不过出了门外,便见洛景钰一副愁苦的模样,心中不由一凛,便问道,“景钰兄怎么了?”
洛景钰无奈的摇摇头,“进去说。”
说完,便一头扎进了孟生的书房,孟生顿了顿,也跟了进去。
两人对坐,都没有出声,孟生是在等着洛景钰开口,洛景钰却不知从何说起。
眼见过了两刻钟,洛景钰总是张口欲言,却频频而止,孟生终是等不了了,开了口,“景钰兄有话直说无妨。”
洛景钰最后深深看了孟生一眼,虽觉难为情,为了自家妹妹,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孟兄,阿婉如今已出了孝期,不知你打算何时同阿婉成婚?”
孟生被洛景钰的话给哽了喉咙,手抚了抚额,再抬起头时眸中已如往日一般温和,“不瞒景钰兄,我这几日都在忙彩礼的事情,还未来得及去,谁知景钰兄却是先来提了。”
洛景钰干咳一声,分外尴尬,若是他知孟生已经在准备,他便不来了,可是他不知,因此这个乌龙他也只能接受了。
不过太子的事,他还是未提,他不清楚,若是有太子相阻,孟生会不会放手,不过想来圣上的圣旨都被孟生拒了,太子的事孟生应是不介意的。
得知了孟生早有此意他还是高兴的,因此,便同孟生又多说了几句,便回了府去。
孟生见洛景钰离去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本以为洛景钰在战场中浴血而出,身上会多些戾气,可谁知自从回京以后,竟是这般护着自家的妹妹。
只要容婉过的好,他便开心,有此兄长,阿婉她这几年也过的不错吧,不知她有没有忘记,以前也有这样一个人,以她的喜怒哀乐为重中之重,甚至不惜以生命。
孟生静默的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过头回了书房,尽力去解决圣上给出的难题,只有他升迁,阿婉便不会受人欺凌迫害。
他会尽他这一生,护她一世周全。
容婉这两日待在家中没有出门,正在细心教着容珺,补着这两年容珺心中没有是非的空白。
容珺今日刚过来不久,容婉方同她讲了两句,便见萤绿兴奋的从屋外走了进来,满面红光的,欢欢喜喜的唤了容婉一声娘子。
容婉一愣,不知萤绿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这般高兴,便看了白瑶一眼,白瑶会意,连忙走上前扯住萤绿的手臂道,“阿绿,你怎么这么高兴?”
萤绿嘿嘿的笑了两声,看了白瑶一眼,又转过去看了容婉一眼,直接对着容婉说,“新姑爷送彩礼来了,此时正在外院同夫人说话呢!”
此话一落,容婉这才知萤绿在乐什么,她这是在看自家娘子的笑话不成?
想着,容婉眉头一皱,看向白瑶,像是生气一般道,“白瑶,将她拉出去,挠她痒痒。”
白瑶一愣,抿唇紧紧的使自己不要笑出声来,死拉硬拽的将萤绿拽出屋子,不一会便传来萤绿银铃一般的笑声,还夹杂着丝丝的求饶声。
容婉不说话,外面便一直继续着。
容珺睁大眼睛看着容婉,伸手指了指,“阿姐,你好像脸红了。”
容婉一愣,下意识伸手捂住脸颊,回过神,却见容珺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容婉走到了铜镜前,见她面色如常,不由气恼,竟然被容珺给耍了。
想着,容婉走到容珺身边,道,“今日将《中庸》抄一遍,睡前交给我。”
容珺一下子便哭嗓着脸道,“阿姐,你怎么能体罚学生来着?”
容婉看了她一眼,无视她的面容道,“我是你阿姐,管教妹妹理所应当,去吧,不然今晚怕是安睡不了。”
容珺无奈,只好去寻了笔墨纸砚,摊开《中庸》便去抄写。
容婉见容珺老实了,便走了出来,见白瑶和萤绿还在闹,便干咳了两声,等白瑶萤绿停了手站在容婉面前,容婉这才开口道,“白瑶,你去前院看着,孟郎君要离开时,请他等一等,我有事要说。”
白瑶应了声,便一步步出了院子。
萤绿往前走了两步,朝容婉行了一礼道,“娘子,婢子知错了。”
容婉点点头,瞥了萤绿一眼,见因方才玩闹有些衣衫不整,便道,“整整衣裳,像什么样子?”
萤绿吐了吐舌头,这才伸手整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