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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城区的一座贵族大宅之中的某个暗室里,一群坐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孔的人们正在沉默无言的叹着气。
这去人就是参与至暗街经营的贵族大头目们,虽然他们之前已经制定出了对抗米海尔公爵的计划并也已经付诸行动,但是大家都很清楚这种计划不过是一根过于乐观的救命稻草罢了。或许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激情澎湃的发表者各自的看法,甚至有人还叫嚣着跟米海尔公爵同归于尽之类的豪言壮语,但是等到计划实施的时候每一个人便又开始了提心吊胆的担忧,更有甚至还在彻底冷静下来之后身体不由自主的不停颤抖。
“这件事……大家不用太担心,毕竟我们都是地位与背景可不是中部地区那些废物可以相比较的,所以法不责众……我想阿鲁贝格就算是要惩戒我等也不会下手太重。”此时以为年长的贵族一边小口嘬着手中的烟斗一边说道:“只要我等团结一致并且点到为止,我想阿鲁贝格也未必真的愿意跟我等翻脸……”
“你太乐观了,奥斯坎德伯爵。”此时以为较年轻的贵族点亮了一个如同打火机一般的小道具,用其点燃了一根切好口子的雪茄随后猛吸了一口之后才吞云吐雾的说道:“你跟着阿鲁贝格时间最长,你觉得他会在这区区几十年的时光中腐化在温柔乡里吗?在我看来他依然还是那个铁血硬汉,这点我十分的钦佩。但是你也别忘了狮卫和夜枭,近三十年来这两个鹰犬的刀刃不但没有迟钝反而变得比过去更加锋利无比了!”
“卡西姆伯爵,你这话说的倒是很让人畏惧,但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呢?”此时另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阴阳怪气的回应了卡西姆伯爵一句。
“闭上你那下贱的臭嘴吧,克莱恩,你的挑衅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你说的倒也很对,我就是不担心会被阿鲁贝格清算。你别忘了,我麾下的黄金屋商会本就是公开幕后的房产贸易,而且还是其中一部分的股资还是来自米海尔家族,所以地下暗街与黑市的经营收益本就是大部分属于米海尔家族的,这也就是我不担心的原因。”卡西姆伯爵再次大口的嘬了一下雪茄然后冲着对方的位置吐了一口烟雾挑衅道:“当然暗街的事情算是我贪得无厌的恶果,也算是咎由自取了,所以我最坏的结局不过就是丢掉爵位而已。但是你们应该清楚,我卡西姆家族的爵位本就是荣誉伯爵,所以我也不会靠着这个空头衔混吃等死,有没有爵位对我来说并么有什么影响。相反若是没有爵位束缚的话,我倒是很想去南方另起炉灶重新来过,听说南边的威尔斯克城如今建设的十分不错……嘿嘿嘿……”
这位被卡西姆荣誉伯爵所折辱的克莱恩伯爵的确有些恼羞成怒,不过由于房间内漆黑一片为此借助黑暗的遮掩大家并没有看到他此刻脸上极度扭曲的表情罢了。并且此刻克莱恩伯爵也并没有打算再次跟卡西姆伯爵彻底翻脸,毕竟在座的领头者奥斯坎德伯爵的威信很重,所以就算是克莱恩再怎么对卡西姆恨之入骨但也不敢在这位老者面前太过放肆。
这三人明面上的爵位都是伯爵,但是真是的权利与地位却相差甚远。哈莱特·奥斯坎德伯爵在加入米海尔公爵麾下之前也曾是一个地位与之相差不大的实权侯爵,只是介于公国的权贵构架问题所以表面上被降级为伯爵,但是他在公国的权利却相当之大,也是国内少有几个在权利方面能够跟米海尔公爵较量的人物了。不过奥斯坎德伯爵的权利仅限于在行政方面的影响力,他的受伤可是一点军权都没有的,为此他自己也很清楚真要跟米海尔公爵翻脸的话那么自己估计会跟个蚂蚁一样被对方碾死。
另外两个伯爵,安达尔·卡西姆是个荣誉伯爵,但他本质上却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仅仅只是在公国独立战争中有过大功劳所以才被封了荣誉爵位。可是从那之后他也并没有大摇大摆的进入贵族圈子当中,而是依旧我行我素的借助伯爵身份在阿鲁贝格的麾下经营起了半官方性质的商业活动。他麾下除了在首府城市特里克拉的房产商会黄金屋之外其实在之前还掌控过另一个几乎完全官方背景的吕贝克商会,也或者可以说这个专门为米海尔公爵赚取私产的商会本就是卡西姆直接参与建立起来的,并且在商会步入正轨之后才交由现在的管理者,也就是同为荣誉伯爵的马格伦·阿鲁曼执掌。
从这点来看卡西姆的商业手段可谓是货真价实的高明,而且他本人也是公国内部数一数二的大富豪,再加上由荣誉贵族的身份傍身,基本上可谓是活的相当逍遥自在。但是他活的好那么自然也就有人会嫉妒,就比如刚刚对其冷嘲热讽的克莱恩伯爵便是这样的人。
克莱恩伯爵是个标准的世袭贵族,而且在米海尔公爵独立之前他们家就是个伯爵爵位,由此可见克莱恩伯爵对于米海尔公国乃至公爵本人看来毫无用处,但问题就在于这也是个家传源远的传统贵族家庭,为此也不好完全冷落对方,再加上上一任克莱恩伯爵在去世前也曾给米海尔公爵提供过不小的行政帮助,为此在公国独立之后新袭爵的年轻克莱恩伯爵也被自动的纳入到了公国的核心政治圈子当中。
当然也正是因为所谓“正统”出身的缘故,这位年轻气盛但又心胸不算宽广的达斯尼尔·克莱恩伯爵一直都瞧不起商人出身的卡西姆伯爵,即便是在平时乃至公开场合下也经常鼓吹“不能让卑鄙的商人玷污了贵族的荣誉”之类的论调。但很据讽刺的是克莱恩伯爵家虽然自认底蕴丰厚但却并不富裕,毕竟前几任克莱恩伯爵都是个将贵族荣誉看的很重的传统贵族,为此对于金钱的看法就显得有些狭隘。
对他们而言,身为贵族来说有钱是必然的,但是这所谓的“钱”只能是贵族的个人的封邑收成,其他方面的收益渠道那都是不被允许的,所以长久以来克莱恩伯爵家族虽然表面势大但却有些贫瘠或者说寒酸。而这也就是这代克莱恩伯爵自认为该努力的方向,家族的名誉与 声望已经达到一个门槛上了,那么剩下的就是积累财富让家族的底蕴变得更加丰厚一些,也是为了将来让克莱恩的家族的爵位能够更进一层的资本。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达斯尼尔·克莱恩便暗地里加入了奥斯坎德伯爵的小圈子当中让开始暗地里涉及一些黑市贸易来积累资本。
当然你这种事情对于克莱恩家族而言是绝对的秘密,因为如果这种事情被捅出去的话那么整个克莱恩家族的名誉将会毁于一旦,毕竟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不会去喜欢一个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另一套的伪君子,所以克莱恩伯爵在黑市中的生意都是严格保密的。
而这件事其实也算是达斯尼尔·克莱恩伯爵与安达尔·卡西姆伯爵结怨的核心,毕竟克莱恩伯爵一直都很针对卡西姆伯爵,而后者却对于对方这种伪善的嘴脸十分的不屑。因为克莱恩伯爵在黑市中的所有生意卡西姆伯爵都一清二楚,甚至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一些连自己都不愿意碰的黑色交易克莱恩伯爵那边都照单全收,完全就是一副为了赚钱可以出卖一切尊严与信念的丑恶嘴脸。
也正是因为这点性格直爽且对于大多数人的指责都毫不在意的卡西姆伯爵才会时常的专门针对克莱恩伯爵,两人之间的矛盾几乎不可化解,甚至他们之间也曾有过几次不分胜负的决斗。但即便是将对方厌恶至内心的卡西姆伯爵也从不会尝试利用克莱恩伯爵私下经商这种借口去威胁或是针对,虽然说这时这个圈子里的一种协定,但是其实更多的原因也只是卡西姆伯爵本人不屑这样做而已。
不过就算是这样克莱恩伯爵也没有对卡西姆有过任何一点感激,只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种想法拿到表面上来而已,相反对于知道这件事的卡西姆乃至这个圈子里的另外四个贵族他都记恨于心,并且向着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将知情者彻底的抹杀掉。因为相比起活人来说,在经历过黑市贸易而让心性变得越发阴鸷克莱恩觉得想要彻底掩盖这个秘密那么只有让知情者成为死人才更安全一些。但是他的这个想法被其深深的掩藏在心底,因为事到如今克莱恩伯爵还没有资格击败卡西姆,而且也就更别说实力更加雄厚的奥斯坎德伯爵了。
但是对于另外两个贵族“同伴”来说自己依然有了能够威慑对方的实力,因为这个小圈子里剩下的两个贵族成员无论是爵位与资产都居于自己之下,甚至其中一人也早已经被自己秘密的控制住沦为了这个圈子里替自己办事的棋子。
在黑暗之中,正在颤颤发抖的阿维伦·特鲁瓦子爵忽然感受到了来自克莱恩伯爵的冷厉眼神,为此原本就因为方才口无遮拦而大放厥词并且现在又因为后怕而感到不安的特鲁瓦子爵顿时有一种被毒蛇绞喉的窒息感。
“嘿,阿维伦,你抽风了?”就在特鲁瓦子爵在黑暗中付出低沉哽咽的时候,坐在他边上的茱莉亚·哈维子爵很不满的踢了他一脚,因为此刻这位女子爵的心情也十分的压抑,再加上身边还坐着一个不知道为啥一直在哼哼唧唧的蠢猪所以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特鲁瓦子爵被哈维子爵这一脚提的缓过神来,不但没有对其有任何的怨恨反而且对她产生了感激。不过特鲁瓦子爵并不敢直言道谢,毕竟他害怕坐在对面的克莱恩伯爵对他下毒手,尤其是自己的家人,这可是特鲁瓦的命根子,也正是自己之所以会屈服于对方的主要原因。
“好了,不要吵了。”奥斯坎德伯爵似乎也有些不满的用他那镶金的象牙烟斗敲了敲桌面并说道:“这件事主要看的就是我们大家的团结,不要想着自己能够独善其身,要知道阿鲁贝格虽然是个武夫但也是个守规矩的人,所以只要我们做的事情不会太出格那么他就不会对在明面上难为我等,明白了吗?”
奥斯坎德伯爵的语气忽然有些强硬,并且在黑暗之中克莱恩隐约的感觉到了对方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冲着自己这边说的,这不由得让他有些惊诧并瞬间消散了之前威慑特鲁瓦子爵的气焰。
说到底克莱恩目前也不敢完全保证自己过去的小动作是否真的瞒过了奥斯坎德或者卡西姆,又或者是那个一直不怎么合群的哈维子爵,前两者对他而言很不好对付,但后者虽然实力趋于自己之下可未必会不会有什么后手。
毕竟这位喜欢行事诡谲的哈维子爵在黑市中的主要贸易是情报,各种各样的情报,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甚至说句夸张的,只要花钱到位的话那么你连米海尔公爵晚上放了几个屁都能够知晓。
有人说这位诡异的哈维子爵夫人是夜枭的成员,但也有人说她是境外某个跟夜枭差不多级别的情报组织头目,可不管如何这些传闻都能够从侧面烘托出这个子爵夫人不好招惹。尤其是对于克莱恩来说,他过去在处理特鲁瓦子爵之前也曾尝试先对这位子爵夫人下手,但是结果克莱恩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也没有抓到其什么把柄,最后由因为有些别的原因只好不了了事的换了目标。
如今克莱恩想起来自己曾派人调查哈维子爵的时候遇到过很多莫名巧合的意外,自己派出去的人时常会被卷入到一些很自然的意外当中负伤甚至是毙命,而在随后的再侦查当中这些意外事故却又看不到任何的问题。或许过去那时候克莱恩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但是现如今他却意外的感受到了对方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而也就在刚才,奥斯坎德伯爵重新划亮了一根火柴再次点了一锅烟的瞬间,那火光短暂的照亮过这张做着五位贵族的桌子,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克莱恩忽然看到了斜对面哈维子爵夫人投向这边的玩味眼神,一瞬间克莱恩感觉到自己的头发都快立起来了。
“那就这样吧,今天大家都先回去,记得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把问题浮于表面让别人看出什么问题。”奥斯坎德伯爵起身又用了一根火柴点亮了桌子中间的精致小油灯,而这个动作也就是意味着今次的会议算是结束了,大家该回去了。
克莱恩伯爵还来不及试探哈维子爵夫人失去了机会,而在昏暗的灯光中,这位穿着十分朴素的子爵夫人也在奥斯坎德伯爵发话后第一个离席并转身开门离去。虽然克莱恩伯爵仍想上去试探一番,但他也感觉到了眼下这件事并不是自己最要做的,毕竟今晚的会议主题是如何应对米海尔公爵,若是这时候得罪哈维子爵的话克莱恩伯爵也担心自己的事情会不会直接给捅到米海尔大公的桌前。当然这前提是哈维子爵夫人真的有如同传闻中那样背景和实力,但是很遗憾此刻克莱恩却没有时间和经历去确认这件事的真假。
“奥斯坎德伯爵,我需要借用一些人手。”克莱恩伯爵临行前说道:“我橡树街那里还有些没来得及处理赶紧的生意……”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帮你弄好,你先回去吧。”奥斯坎德伯爵低头看着桌上的小油灯不冷不热的回应了一句。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奥斯坎德伯爵才默默地吐着烟圈并意味深长的自语道:“有野心不是坏事,但有野心却没有实力那才是真正的愚蠢……你还是太年轻了,达斯尼尔……”
就在奥斯坎德伯爵家中的秘密会议刚刚结束的同时,在外城区的某个很是体面的私宅之中,科勒·那萨斯正抱着被斗篷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少女走到了卧室的床边。
这个人就是先前的仪式中被复活的少女,也就是科勒曾经的死人女仆。科勒给她准备了一个名字叫做“安娜”,但是这个名字还没有来得及送给她两人便阴阳相隔。
如今安娜回来了,虽然科勒欣喜若狂但却在内心里也还是抱有一定的遗憾,因为这个被复活的安娜小姐并不是之前科勒认识的那个女仆。
复活之术并非是绝不可能的,只是对于人类来说复活的确有些神话传说的宗教色彩。在如今的新人类历史区区两百年的记录当中也不乏一些被确认真实存在的复活记录,但这些名垂青史的复活事件之中却总有着神祇、荒野之神乃至一些异种族的身影,所以在这些强大势力的介入之下,复活一个人类才可能是真实可行的。而对于人类自己折腾出来的所谓“复活”什么的那基本上都是吟游诗人嘴中的传奇故事又或者是民俗传说罢了。
科勒过去也不是没有打算过复活小女仆或者是自己的母亲,但是在他多年的秘密学习与研究之下发现要想凭借人类本身的能力去做这种事情只能是天方夜谭。科勒曾经一度非常的沮丧与消沉,也曾为了逃避现实而放纵自我,但柯坦·奥萨拉与他的裘达教团的出现却给了科勒新的可能性。
关于宗教这种东西科勒通常都是半信半疑的,毕竟几乎是个人都知道所谓宗教都是家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神”也是虚构的,但是宗教的力量却未必是虚假的,至少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他们有着比魔法更加神秘一些的背景与来历,所以也极有可能出现一些万里挑一的稀有能力宗教出现,就比如现如今的裘达教团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如果柯坦说他能够给科勒完美复活已经死去很久的女仆的话那么科勒只会对其嗤之以鼻,但是柯坦却对他说了实话,那便是复活肉身可以,但是无法复活灵魂。柯坦以及他的那位所谓的生命之神并不会也不能触及灵魂的领域,但是却可以从一些旁门左道中尝试重塑一个人的灵魂。
大家都知道人死后灵魂会离开身体,但是灵魂虽然是个精神体但却也是在离开肉身时会遗留下不起眼的灵魂残渣,而裘达教团的这个复活仪式却可以通过重育尸体上的灵魂残渣让其复原成与原本一模一样的灵魂。只不过复活的人并不会有过去的任何经历与记忆,甚至一切都会冲来,心性也会变成婴儿一般,就如同现在到在场上蜷缩成一团憨憨入睡的安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