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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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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艾丽卡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她先是看了看躺在自己肩膀上安详入睡的戴安娜然后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才慢慢的扶着对方的脑袋将自己已经发麻的手臂抽了出来。

    昨天在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昨晚让艾丽卡的身心都感觉到了疲劳所以便早早入睡,不过到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依然还感觉到有些昏昏沉沉的,因为她昨晚在入睡之后没能得到充足的休眠。昨晚在梦境之中她又和那个完全想不起来的女人交谈了许久,凭借着自己仅有的记忆片段艾丽卡认为自己昨晚应该是和对方谈了有关沃尔姆托雷和龙之墓的事情,当然内容什么的基本上都忘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她依稀记得两人主要交谈的并不是有关沃尔姆托雷的事情,而是关于水晶巨龙瑟兰尼尔以及露比治愈她的方法,只是这段对话理所当然的也还是因为某种规则的影响下导致她在醒来之后便开始迅速的淡忘其内容。不过艾丽卡倒是较为准确的记得梦中人对于露比的治疗方案有过一些推测,并且对方最后似乎很认同这种方案的结果,所以艾丽卡便对这件事放宽了心态不在过度的担忧。

    而至于狼神沃尔姆托雷的事情那就有些微妙了,昨晚她和那位老萨满的悲情告别弄得实在是有些尴尬,当然如果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来说的话这么做的确无可厚非,反正自己都要死了,再让老萨满继续信仰一个不存在的狼神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沃尔姆托雷的悲观预感成真的情况下才会显得合理,可实际上艾丽卡到觉得露比说她还有救那就不至于出现前面她所想的那种结局。

    昨晚沃尔姆托雷也解释过露比给她出的方案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让其利用人类的信仰对于自己的神格进行增幅,虽然乍一看的确可以延缓狼神的神格消弱或者也有可能让她重新变得强大起来,但信仰这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的确是个双刃剑。

    有关信仰与神祇的概念艾丽卡最早也跟赛维纳简短的交流过,毕竟艾丽卡过去的信仰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是由于世界的不同所以导致了这种信仰被施加在了一个虚无的概念上,所以在数千年的信仰当中那个东西也依然不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

    这个世界过去的历史中也有出现过部分神祇接收信仰从而使其能力提升的情况,但使用信仰的神祇本身就是一种真实存在存在的个体,所以人类的信仰对于那些神祇来说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增幅而已,并不会对其本身的概念有什么影响或者干涉。

    但对于荒野之神就另说了,毕竟鉴于荒野之神的特殊本质所以一旦接受了一定程度的信仰那么作为自然精灵的他们就会从世界本源之中剥离,成为一个独特且专门靠着信仰存在的东西,而这种情况下的催生神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会变得有些扭曲。

    比如说信徒们的信仰若果是善意的那么神祇能力就会使偏向善意,如果信徒的信仰是混杂着恶意的那么神祇就会化身成为一个邪恶的意志,并且如果信仰减弱或是跌落到一定程度那么神祇还会直接陨落。

    所以说在这种状态下的神祇与其说是这时神祇与信徒之间的关系倒不如说是一个荒诞的傀儡而已,所以信仰系的神祇从过去到现在都是极为稀少的存在并且也都很短命。毕竟人类的信仰那就是那么一回事,除去疯子一般的狂信徒之外的其他信众若是没有某种利益的驱使的话那么他们对于神祇或是宗教的真诚也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当然露比对于沃尔姆托雷的建议自然不是说让她去当人类的傀儡,可是信仰之力对于此刻的狼神来说也的确十分的有效,但就算是狼神极近可能的去把握住平衡来用信仰之力维持生命的话也的确算是个治标不治本的结果,为此狼神沃尔姆托雷对此有意见也说得过去。

    艾丽卡与梦中人都预测露比似乎并没有将自己真实的想法对着狼神全盘托出,也可能是目前还没有把握也有可能是在挑逗对方,不过艾丽卡倒是从露比与狼神沃尔姆托雷的性格来看的话应该可能是后者,当然有关瑟兰尼尔的事情应该算是个突发状况。

    总的来说今天卡纳会跟着沃尔姆托雷重新回去看看露比那边的情况,并且这次艾丽卡倒是打算让她带上通讯工具过去方便联络。露比她们所在的位置实在是距离玛利亚堡有些远,若单算直线距离的话也就是十几公里的样子,但是那毕竟是山脉地带,山路崎岖很多地方根本难以通行,所以如果没有沃尔姆托雷帮忙输送的话估计就算是骑马也要一整天才能到达。而对于这种距离的影响艾丽卡也不敢确定赛维纳给她弄得魔法对讲机会不会超距导致无法联络,但是艾丽卡身上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可以进行远距离通讯的手段了,毕竟这个世界没有通讯卫星或者信号塔的存在。

    不过反正依照沃尔姆托雷的脚力来说的话来回一次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所以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也不会导致支援太迟。反正露比那边的事情艾丽卡今天也就只能等她的好消息了,而自己这边则需要跟戴安娜以及阿芙罗拉一起去找亚德里安谈些事情。听说昨晚戴安娜和她的那位姐姐谈的不是很好,因为那位嘉莱尼小姐打算让戴安娜回家,不过她们所说的家可不是指伊斯科卡的南部领地,而是十分接近中央首府的某个精灵城市。

    关于精灵国度的事情艾丽卡至今了解的也只限于表面,并且对于伊斯赫卡的政体以及国家结构的认知也很片面,不过她倒是很清楚戴安娜所说的那个地方距离伊斯赫卡的边境线十分的遥远,虽说具体有多远艾丽卡不得为知但也绝对不是个一两天便能够到达的路程。不过这位姐姐让戴安娜回家的理由倒是很充分,因为戴安娜当初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离家出走的,所以父母想她了所以便委托嘉莱尼找到戴安娜让她回家看看。这一点就是艾伦莉卡最为头疼的地方了,因为对于这点艾丽卡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去否决,毕竟那是戴安娜的家事,而艾丽卡也不认为自己和她的关系能有什么法律保障,所以从这种层面上来说自己也的确没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她的家事。

    “要是能有一场婚礼就好了……”艾丽卡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转头看了看床上的戴安娜伸手比划道:“嗯……你穿婚纱的样子应该很好看。”

    艾丽卡倒也想过两人的将来,不过比起那种模棱两可的展开来说她倒是更在意自己的婚礼证婚人找谁。

    就在艾丽卡一边做早间运动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门口传来了女仆敲门的声音,艾丽卡赶紧拿起手表看了看时间,而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了城市钟楼的响声。

    “6声钟响,早上六点……还真是分毫不差呢。”艾丽卡稍微感叹了一下女仆们的敬业守时,随即便走到床边哄着戴安娜起床。

    女仆过来敲门是昨晚艾丽卡心血来潮特意吩咐的,因为今天她们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除了有关精灵那边的事情之外还有需要跟亚德里安商量一下阿尔加斯堡那边的事情,同时那位精灵大领主威福特不知为何也约了艾丽卡想要见一面。见面的原因戴安娜昨晚回来后没有说明,不过艾丽卡倒不觉得是她不知道,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不便表达吧,反正艾丽卡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而之所以要起这么早的最主要原因其实还是跟米海尔公国的这场战争有关,因为战争还未真正的结束,萨兰卡关隘那边的紧张对峙依然在持续,并且听说昨天下午的时候米海尔公国的人还对那边发动了一场试探性的强攻。虽然没有什么严重的损失但是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最直接的原因其实听起来有些讽刺,因为是米海尔公国修筑的萨兰卡要塞实在是太坚固了,哪怕这个东段的要塞当初是属于公国管辖的所以也还是莫名谨慎的按照真正的高墙要塞修筑的严严实实。该有的功能几乎都齐备,这一点艾丽卡从那晚潜入时就深有体会。如果那晚不是依靠着便捷的魔法辅助的话艾丽卡其实也没有什么信心能够安然无恙的潜入要塞内部。

    不过昨天的进攻之后双方就派出了使者进行阵前交涉,并且规定了今天会有正式的使者来玛利亚堡洽谈停战的事宜,并且对方的和谈使者竟然就是阿莱多殿下本人。这实在是让艾丽卡有些玩味,因为这个家伙指名道姓的说要让艾丽卡也参与到和谈之中,而且否则战争将还会继续下去。

    艾丽卡一点都不想跟那个家伙见面,至少最近不想,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给破坏的让她有些浮躁,甚至艾丽卡本人也说不准会不会再次见到那位王子的时候忍不住冲上去再给他几拳。

    但艾丽卡多少还是保有理智的,而且她也分得清重点,所以即便是她再怎么不满意也必须硬着头皮参与到和谈当中,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受雇于克莉斯的佣兵,理论上在战争当中需要接受总指挥亚德里安的安排。

    “嘿,宝贝,该起床了。”艾丽卡扑在床上贴着戴安娜的耳朵小声的哄着她睁开了眼睛。

    戴安娜显然似乎还没有睡醒,眼神迷离的她慵懒的张开了双臂搂住了艾丽卡的脖颈然后亲吻了上去,浑然没有察觉到刚才敲门的女仆们已经端着水盆和洗漱用具站在了房内,当然艾丽卡就算是没有回头看也听到了她们骤然急促的呼吸声,似乎她们对于艾丽卡与戴安娜的关系还很不适应。

    这间豪华的宅邸是个典型的贵族式住宅设计,所以房间内并没有盥洗台的存在,不过一楼的内部倒是有个很不错的大浴室,里面的浴池比起家中的按摩浴池要大得多,而且若果要洗浴的话还需要仆人们提前烧水准备,所以不喜欢辛苦这群女仆的艾丽卡也只好打算今天早上凑合着洗刷一番算了。

    当戴安娜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的一排女仆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倒是演技一流,直接表现出不慌不忙甚至还不在乎的模样颐指气使的吩咐女仆们放好水盆后就退下,看样子她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过这种事情了,很显然戴安娜曾经似乎真的有过一段这么奢侈的生活时光,也许是在她的家乡,但也有可能是在别处……例如那个金光闪闪的美神旅馆。昨晚两人在床上闲聊的时候的确听她说过她当年在无主之地的某座城市中入住过那间美神旅馆贵族套房,靠着刷脸她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而且她当时在那里的一切消费都是免费的,因为那个时候他的那位追求者还活着,并且她当时也是过去养伤才选择了最安全的地方。

    关于戴安娜的那位追求者诺伯特·巴赫先生的事情艾丽卡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因为现在巴赫先生早就已经去世了,所以他对艾丽卡来说完全不构成威胁。不过两人之所以会谈起这件事则是由于昨晚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请帖,来人就是美神旅馆达·卡隆分店的老板,从那封请帖的内容上来看应该是上次在泰纳城入住的时候戴安娜被他们的工作人员给认出来了,为此美神菲利斯商会的现任拥有者也是巴赫先生的后代提议想要和戴安娜见一面,据说是那位巴赫先生有什么遗物要交给戴安娜。

    信中并没有提及遗物是什么,但是对方的在信中的态度倒是很微妙,因为这位现任的商会拥有者可是巴赫先生的儿子,并且对方在信中的语气和用词在艾丽卡和戴安娜看来总觉有些暧昧模糊。两人都认为对方的来信似乎透露着一股怪异的气氛,很显然从信中多次提及戴安娜与巴赫曾经的伙伴关系这一点就有种在套近乎的味道,并且他似乎还非常执著于要跟戴安娜见面这件事。

    戴安娜本人似乎对于这件事并不上心,但是艾丽卡却提戴安娜答应下来了会面的请求,因为不管对方在想什么或者谋划什么,总之面还是要见的,因为比起被人天天惦记着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一口气解决,不管是好的结果也好坏的结果也罢,事情总要有个结尾才行,而且艾丽卡也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成天被别人惦记。

    会面的地点就选在了米海尔公国的首都特里克拉城,因为过几天自己等人就会过去陪着阿芙罗拉去处理阿尔加斯堡的外交事宜,反正对方此刻在北部的无主之地,就算是飞过来也得飞上几天才行。

    就在艾丽卡陪着戴安娜洗漱的时候,在玛利亚堡的北部山区的龙之墓中,浑身是汗的露比正筋疲力尽的趴在了瑟兰尼尔的肚子上来回蹭着。

    “啊……终于完成了。”说着露比由用手挠了挠瑟兰尼尔的肋下并将睡着的她给唤醒然后继续贴着她的肚皮说道:“起来啦!赶紧试一试还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瑟兰尼尔摸了摸自己独自上的露比脑袋,然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有些嘶哑的嘀咕道:“我饿了……”

    “那就快点。”露比站起来后又撑着身子爬到了瑟兰尼尔所躺着的平台上也嘀咕道:“今天我们一定要回去吃个够才行,嗯……我觉得我现在能够吃下一只牛了。真想不到消耗神力带来的疲惫竟然这么强烈,我的肚子也饿了,而且浑身都黏糊糊的……好想在按摩浴池里泡一泡啊……”

    “小家伙,公主现在还不能随便使用巨龙之力。”空荡荡的穹顶上又传来了那只巨龙的声音,只不过比起昨天来说此刻它的声音显得十分空灵,且原本挂在穹顶上的龙骨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反正她现在就算是想用也用不了。”露比翻了个身然后看着上方淡淡的说道:“行了,感谢你的付出,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露比的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但是实际上这就是那只巨龙的最终结果。它之所以还能够保持着一丝残余的灵魂而没有被泯灭完全就是在它龙骨中所蕴含的的那点巨龙精华的支撑。因为心有牵挂所以巨龙的迟迟的不愿意安息,吐过露比她们不出现的话这只巨龙是打算做一个很冒险的计划让自己从从死亡的缠绕中摆脱的,至少也要做到临时的摆脱,因为这只巨龙打算回到故乡天穹高地上向自己的同族们传递一个讯息。

    这条讯息似乎对巨龙们十分的关键,至少对方是这么觉得的,并且为此它至今都不愿意对露比透露分毫,哪怕露比用身份威胁它也一字不提。不过话虽如此露比倒是觉得自己也能够猜测到一些线索,无非就是跟巨龙的繁衍有些联系,因为自从她进入到北部山区当中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座无名山脉之中有些不正常的繁盛生命痕迹,或许是远古时期某位神祇遗留在这里了一些什么和生命有关的神器导致的。

    巨龙由于神格的关系导致了繁衍能力十分的底下,甚至一度还到达了灭种的边缘,为此在至高神赛维纳许久不在凡间露面的情况下巨龙们也动起了自救的想法,不过大部分的巨龙之王却选择了陷入沉睡来延缓自己的生命消耗,就像露比之前的主人碧蓝巨龙沙迪尔那样。

    这只巨龙肯定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但是它却没有来得及将这份情报带回故乡,在意外陨落之后这份执念就一直困扰着对方所以才让这座龙之墓有着不正常的发展。不过现在来说的话它的这份努力估计要白费了,因为就在之前给瑟兰尼尔治疗的时候露比故意的向对方透露了赛维纳赐予巨龙们生命之树树种的事情,并且也提到了翡翠巨龙辛格迪亚即将诞下带有生命的龙蛋一事……

    这只巨龙虽然当时没有表态但是从它的细微反应上露比还是认为自己猜对了,为此她便认为对方已经可以放下这份执念好好安息了,可是露比却不曾想对方在稍微沉默了一番后竟说出了出乎她意料的回答。

    “不,很遗憾现在我已经不想死了。”巨龙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随后从上方的穹顶上忽然冒出了一阵幽白色的光晕,并且从中传出了那只巨龙略带生命气息的声音说道:“我想回到故乡看一看,哪怕只有一眼也行。”

    “哦……原来你是打算成为鬼龙吗……”露比看着上方逐渐形成龙形姿态的白光淡然的说道:“幽魂形态的你是不可能跨越天空飞回天穹高地的。”

    “没有关系,我在死后的这几百年间也没有虚度光阴,一些对策我还是有的,不过我需要你来给我一些帮助才行。”白色幽光逐渐变得完整了起来,并且随后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看向了露比她们。

    “你……”露比看着这只完全化为幽魂形态的鬼龙歪着头问道:“你并不是普通的巨龙吧?你的那点巨龙精华所蕴含的力量可不像是普通巨龙能够持有的,而且……你也不像是水晶巨龙。”

    “当然……”白色的鬼龙直立起身子后并张开了巨大的双翼,随后在一阵绚丽的光芒下巨龙的幽白色身形短暂的展现出了金黄色的光芒。

    “我是黄金龙王的子嗣,塞尔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