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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看到研研耳朵上带了这对耳钉。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明明有一个是我一直好好保存的，怎么会到了她那儿？现在回头想想，才觉得我真的够蠢。明明就怀疑那个耳钉是你被偷偷拿走了，却还听信了她的说辞，真的以为六年前那一晚的是她……”</p>
雅情长吁出口气，站在露台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栏杆上，“你以为是她也是正常的。反正……那一晚，你就是把我当成了她……”</p>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听到他说：“抱歉。事后我一直有想那一夜到底是谁，可是完全捉不到头绪。所以……”</p>
“我以为，那一夜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p>
不算什么？他抿唇，“可我记了五年。”</p>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他由衷的感叹，“研研告诉我，那一晚是她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反而觉得很失落。后来知道是你……”</p>
雅情心里稍稍绷紧，“知道是我后，也很失落吗？”</p>
萧锦羽突然笑起来，却是很认真地开口：“很庆幸是你，也幸好是你。不然，我真的难以想象，别的女人给我偷偷生下两个孩子是什么样的感受。”</p>
听到他这么说，雅情忽然也跟着笑开了。偶尔，怨命运捉弄人；偶尔，又叹命运太神奇。他们的缘分，原来早在六年前就已经结下……</p>
这个点，大卖场里的人并不多。偶尔能见到几对刚下班的小夫妻，一起推着推车，挑些明天要吃的鲜果蔬菜。小夫妻凑在一起，低头说些悄悄话。偶尔笑，偶尔闹。萧锦羽站在一旁，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他们之间那份温情。</p>
突然，就很羡慕。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雅情的身影……若是他们一同逛超市，会不会也像一对小夫妻？</p>
笑容忍不住扬起，挪开视线去，萧锦羽开始把注意力放在要买的食材上。</p>
巧克力和鸡腿是孩子们喜欢的……嗯，kk好像很会吃辣……她更喜欢吃蔬果……没有菠萝，那只好挑榴莲了……</p>
一路下来，已经是满满的一车食物。手机响起来，他掏出来，看到显示的名字，便接起来，“还没睡？”</p>
“嗯……”她那边，很安静。只是随口和他聊着：“你已经在超市了吗？”</p>
“嗯。到了好一会儿了。”</p>
“那我猜猜，你现在在挑什么东西。”雅情轻轻的笑。</p>
萧锦羽拿了颗洋葱在手里把玩，听到她的话，微微一笑，“好啊，你猜。”</p>
“嗯……”雅情沉吟了一会，似乎在认真思考，“在挑蔬菜。我猜对了吗？”</p>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望着手里的洋葱，而后，想到什么，蓦地抬起头来，环顾一圈。可，哪里有她的身影？</p>
“怎么不说话？我没有猜对吗？”雅情在那边又补问了一句。</p>
他挑唇，将洋葱放进推车里，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那你要不要猜猜我刚刚挑的是什么蔬菜？”</p>
雅情却没有猜，只说：“赶紧把你刚刚拿得洋葱拿出来！”</p>
他笑开，也不急着找她，只问：“怎么了？”</p>
“这已经不新鲜了。”声音，不再是从电话那端传过来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响在他耳畔。推车中的那颗洋葱，已经被一只手拿出来，放回了原处，“都已经皱成这样了，没办法吃的。”</p>
萧锦羽抬头，雅情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穿得厚厚的，但显然还是被夜的严寒冻着了，鼻头和小脸都通红一片。</p>
萧锦羽一把抓过她的手拽进手心。</p>
果然……</p>
也是冷得不可思议。</p>
“怎么晚，怎么还跑出来？”疼惜的，将她两手拽进自己的口袋内。那暖暖的热度，裹缠住自己，雅情只觉得连心里都是暖和和的。</p>
“就知道你不会挑东西，所以赶紧过来监督。”面上，忍不住扬起笑。她抽出一只手，在推车里翻了翻，看到那些蔬菜和水果的时候，唇角抽搐了下。</p>
“很不满意吗？”他时刻注意着她的表情，颇为无辜的开口：“其实，我觉得都还蛮好的。”</p>
这也叫蛮好？果然，男人对下厨完全没有天分，这话一点都不假。</p>
将他挑的榴莲拿出来，问他，“这是哪里挑的？”</p>
萧锦羽赶紧指了指冰柜。她小跑着过去放回原地，回头，见他一脸的郁闷，她立刻开解，“你挑得很好。不过，因为榴莲明天才能吃，所以现在应该挑不那么熟透的。”</p>
“这个……”雅情从推车里，拣出一条已经翻了白眼的鱼来……还没往下说，萧锦羽已经很自觉地推着推车往海鲜区走。边走边认真的解释：“我挑到它的时候，它还是活得。我没想到它的生命力会这么不顽强。”</p>
所以，根本不是他的错，要怪只能怪这条小鱼儿不够坚强？</p>
雅情很努力，很努力给他留点面子，“我知道不能怪你。你没挑错，不过……活鱼吃起来会比这个要嫩一点。”</p>
“好吧。那我挑的这个有问题吗？”萧锦羽翻出他挑的一把青色的菜来，“这个葱总是没有问题吧？”</p>
“你确定……这个是葱？”雅情满头冷汗。旁边有经过一对小夫妻，听到他们的对话，偷偷笑起来。萧锦羽一脸打击，连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起来，“这不会是韭菜吧？”</p>
韭、菜？？</p>
雅情真的很想给他留点信心，可是，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抿着唇，推着推车，只埋头往前走。</p>
“喂！”萧锦羽郁闷的追上去，还抓着那把他所谓的‘葱’，“你笑什么？就算是韭菜好了，它总算是新鲜的吧？”</p>
“是，真的很新鲜。”雅情将那把‘葱’抓过来，放进推车内。而后，忍住大笑得冲动，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望着萧锦羽，“展先生，你以前说会做饭，这是真的吗？”</p>
“真的！”萧锦羽立刻郑重的点头。雅情眯起眼，显然并不信。他有些心虚的干咳了一声，补充：“但，仅限于蛋炒饭，还有……意面和蔬菜沙拉。”</p>
她眉眼抽动了下。所以，他家里连半个佣人都没有，没有饿死真的很稀奇。</p>
“不过，这到底是葱还是韭菜？”他还在执着于这个问题。</p>
雅情只简单的回了一个字，“蒜！”</p>
蒜？</p>
萧锦羽唇角动了动，恁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这回，真是丢脸丢大了！</p>
看他一副重度打击的样子，雅情真的不敢再挑他的毛病。只好悄悄的将他买的那些辛辣且刺激的东西统统放回货架上。可他眼尖，还是被他瞅见。</p>
抗议的，要把那盒辣椒酱重新拿回来，雅情用手牢牢摁住，不许他乱动。</p>
“kk很喜欢这个，做烧烤不放辣椒酱很难入口。”他坚持捍卫儿子的喜好，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难得的好爸爸。</p>
“你和nini都不能吃辣椒，所以还是改成甜酱。”她的心思，都放在两个病人身上。暂且两个病人的需求和忌讳是她唯一的考量标准，所以，儿子只能暂时失宠。</p>
“kk会不会哭？”他记得kk不太爱吃甜食。</p>
“没关系。他很坚强的。”</p>
两人一路聊着，推着推车从一排排货架前走过。偶尔驻足，商谈什么；偶尔意见有分歧，但最终是拗不过霸道的‘管家婆’。偶尔，她蹲下身，仔细挑东西的时候，萧锦羽就撑着推车，垂首笑望着她。</p>
眼神里的宠溺和怜惜，到底有多浓，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道。</p>
等到她要站起来，他便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扶起来。她扬起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边将东西放进推车，边挽住他的手臂。</p>
臂弯的暖意，让他心底一时被涨得满满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p>
第一次知道……原来，逛超市这种事，也可以这么幸福……</p>
当广播再次响起的时候，雅情低头看时间，才知道真的够晚了。</p>
“我们要快一点去结账，商场马上要下班了。”</p>
“嗯。”他抓住她的手，推着推车，一路小跑起来。和她在一起，时间真的过得太快。</p>
“慢点跑，别把推车撞在货架上了……啊，小心一点……”她笑着，大声提醒。只剩下零星几个人的大卖场，可以恣意的任她笑笑闹闹，不用太注意形象。</p>
……</p>
买完单出来，已经是满满三四个袋子的东西。雅情要帮忙，却被他阻止。这一次，他无比执拗，就是不肯退步。雅情便顺了他的意思，幸福满满的勾着他的手臂。</p>
这样冷的冬季，两个人却莫名的都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好温暖呢！</p>
等到将所有的食材都放上后车厢，雅情拿着购物单，借着灯光仔细点给他，告诉他哪些东西是要放冰箱，哪些东西是要放在水里……</p>
萧锦羽只是望着她认真的小脸，“你不进去了？”</p>
“现在时间很晚了，我要打个车回去，不然我爸妈又要担心。”</p>
他点点头，将后车厢关上，“我送你。”</p>
“不用了。”雅情摆手，“都这么晚了，你要早点休息，送了我再回来，就过0点了。”</p>
“让我送你。”萧锦羽坚持。</p>
“不要。”雅情更坚持，看他皱起眉头，她笑了笑，踮起脚尖，温柔的将他眉心的褶皱抚平，带点诱哄的味道开口：“不要不开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打个车就能回家。倒是你，你答应过我，要好好对自己。医生说你现在就需要好好休息，所以……”</p>
雅情顿了一下，“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回去睡觉。”</p>
望着她温柔的小脸，心底微微颤动。她的指尖划过眉心，也是那样纤柔。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她能轻而易举将他心底不悦化为乌有，只是……</p>
心头的不舍，却被她弄得更浓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