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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爱已成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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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情,心一涩。眼泪,从眼眶里再次渗透出来。她能理解他的祈愿,可她还是觉得恐慌,没来由的恐慌。</p>

    “如果你觉得不行……”他艰涩的开口:“那我尊重你的意见。”</p>

    即使,他真的很想、很想。</p>

    雅情抿唇,哽咽的开口:“我答应你……虽然孩子们是我生下来,我一手带大的,可是,我没有资格剥夺孩子们得到父爱的权利。我只是希望,你能找个合适的契机,耐心的告诉他们。别吓到他们。”</p>

    听到她这样回答,他笑开。心底的沉重,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只要想像两个孩子改口叫他爹地的画面,心底便一阵激流涌动。他俯了俯首,冰凉的薄唇靠近她的脸蛋。</p>

    那气息自上而下,喷洒下来。雅情睫毛颤抖得尤其厉害,心有片刻的沉沦,却下意识退开一些,要避开他的碰触。没有忽略掉她的反应,他眼底的眸色暗了一圈。手上稍稍用力,重新将她拉近一些。他的唇,就贴在她的额头上。</p>

    冰冷得,毫无温度一样……</p>

    不要躲着他……原来,他就只是想像现在这样,轻轻的,碰碰她的额头,感受一下他的体温……</p>

    ……</p>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体的颤抖,渐渐缓下来。身上也没再有那些青紫。脸色仍旧是苍白的,却好了很多。雅情从床//上起来,想拧条热毛巾替他擦擦脸,可这才想起这儿根本没有热水。</p>

    这真是糟糕!</p>

    “你和我一起回别墅吧。”她提议。</p>

    “嗯?”他勉强撑起身体来,靠在硬邦邦的床头迷惑的望着她。</p>

    “这里不适合你住,nini也不能住这儿。住别墅里,会方便很多。我帮你收拾行李。你行李在哪?”她的视线,到处搜寻。</p>

    “可我不想麻烦你。”萧锦羽沉沉的锁住她。</p>

    “你现在就已经在麻烦我了!”雅情没好气的望他一眼,“如果你不去别墅,就是更大的麻烦!”</p>

    他眼底晕染出淡淡的笑意。他发现,八个月不见,她真的长出锐利的爪子了……</p>

    “笑什么?行李在哪?我给你收拾。”</p>

    她坚持要他一起,他便顺她的意思,比了比小角落里的行李箱。事实上,能和他们三人住在一起,他是求之不得的。刚刚说的‘不想麻烦她’也不过是客套的话。</p>

    早知道,病情发作能有这样的福利,他真应该早一点发作的。</p>

    雅情给他的行李箱收拾好,边问他,“还有什么要收进来的吗?”</p>

    “嗯。有。”他应,用下颔比了比一边的书桌,“笔记本在那边,要收进去。”</p>

    “哦。”她连忙站起来,拔了电源,将电脑收进了行李箱内。她环顾四周,听到他又比了比,“喏,那边,手机的充电器。还有,左边的签字笔……”</p>

    雅情一件一件,统统替他收进行李箱里。萧锦羽就坐在那儿,专注的看着那抹身影在并不宽敞的空间里来回转悠。突然,就觉得这一幕美好得让他心动。他眯起眼,好想就这样看着,一直看着,看一辈子……</p>

    雅情收拾好,正要合上箱子,抬头,撞见他深邃的视线,她一震,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去。</p>

    萧锦羽这才晃过神来,也连忙抽开视线,若无其事的问:“都收拾好了?”</p>

    “嗯。可以了,我们可能要走得快一点,我担心孩子们醒来见不到我,会吓坏的。”她出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和孩子们打招呼。</p>

    萧锦羽点头,从床上起身,浑身仍旧提不上一点点劲儿,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一样。这样的自己真是太糟糕、太窝囊了!</p>

    可是,他不想让她知道如今的自己这样没用。</p>

    咬牙,强撑着站起来。</p>

    又看了她一眼,见她穿得很少,他顺手拿起一边的风衣披在她身上,“出来的时候,怎么连外套都不穿?”</p>

    语气里,有些嗔怪,也有着显而易见的宠溺。雅情心头一暖,没有说话,只微微垂目掩盖住自己心头的涌动。事实上,接到阿丰的电话时,她真的被吓得双脚发软,只想着快一点到这里来,哪里还顾得上穿外套?</p>

    两个人并肩走出来,阿丰替他们提着行李走在后面。将行李放到后车箱后,萧锦羽先坐上了副驾驶。他才上去,便闭上眼休憩。阿丰站在车边,和雅情交谈。</p>

    “总裁就交给宋秘书了。”</p>

    “嗯。我会好好照顾他。”</p>

    阿丰感激的点头,“总裁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希望宋秘书暂时忘了以前的事……”</p>

    “你觉得我能忘得了吗?”雅情反问一句,打断了阿丰的话。</p>

    阿丰愣了一瞬,抿了抿唇。他其实也知道,过去那些事,如今提起来亦是足够让人痛彻心扉的。现在要求她忘记,未免太强人所难了些。</p>

    “虽然过去那些事,我忘不了,但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至少,希望他能活下去。所以,你放心好了。”雅情和阿丰保证。</p>

    阿丰的语气有些沉重,“其实,总裁真的还是很爱、很爱你,也很爱孩子们。”</p>

    是吗?。他们之间,现在谈‘爱’这个字眼,会不会太不适合了?</p>

    “我无法理解你所谓的‘爱’的意义。我只知道,在我看来,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舍得伤害的。”</p>

    阿丰无语反驳。</p>

    雅情心底的艰涩,荡漾了一圈。她抿了抿唇,和阿丰道别,“那我们先走了,明天见。”</p>

    暗夜的沙海,一片黑暗。</p>

    雅情只能凭着仅有的记忆,摸索着穿行。萧锦羽就坐在一边,闭着眼,一直无话。</p>

    很怕他会昏过去,雅情再一次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试探的,低低唤他一声,“锦羽?”</p>

    锦羽……</p>

    这一声,让萧锦羽心头漾起一圈圈涟漪。唇角,微微扬起,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p>

    似乎,真的很久没有听到她这样温柔的、轻轻的叫他一声‘锦羽’……</p>

    所以,他贪心的,不想醒来,想再听几次……</p>

    “锦羽?你睡着了吗?”</p>

    没有……</p>

    有她在,自己又怎么舍得睡着?</p>

    “锦羽,你不会是昏倒了吧?”她的声音慌乱起来,隐隐有些颤抖。手伸过去,要去摇醒他。在半空中,却被他突然扣住。他睁开眼来,侧过目来看他,眼底含着淡淡的笑。</p>

    “你装的?”她嗔怪的睨他一眼,很想装出生气的样子来对付他的恶劣,可是,心里却分明的松口气,让她无从发火。</p>

    “只是想听听你再这样叫我的名字。”他坦诚以对,大掌下意识将她的小手裹进怀里。</p>

    他的话,让雅情陡然醒悟过来。动作一僵,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面色,微微正了正,将视线投注到前方,强自镇定,索性不搭理他。</p>

    他还是那样淡淡的笑,轻语:“以后,还是这样叫我吧,我已经习惯了。”</p>

    雅情抿了抿唇,“可我已经改变了这样的习惯。”</p>

    曾经,爱他,爱成了一种习惯。就好像呼吸空气一样,她自己都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若是不爱他了,会是怎么样。</p>

    可是,后来……</p>

    她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忘记自己爱他的这件事。</p>

    有些习惯,或许根深蒂固到改不了,可是,她刻意试着去忘记这个习惯,藏住这个习惯……</p>

    他的眸色,沉沉涌动,浮出一圈圈暗色。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出口的话却是:“nini这么多年,病情怎么样了?”</p>

    提到孩子,车厢里的氛围,没有刚刚那样尴尬。一下子缓和了不少,却也显得有些沉重。</p>

    “一共发作过三次。”次数虽少,可这对于雅情来说,已经是一种最最最残酷的极刑,每一次都疯狂的拉扯着她的心,让她痛不欲生。“最近一次是五个月前,真的把我吓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幸亏她舅舅比我冷静许多。医生说她还小,病情发作的时候并不算严重,只是她的承受能力可比不得大人,每次看她痛苦的样子,我真的很想替她去痛,去难受……”</p>

    说到最后,雅情的嗓音哽咽起来。孩子的痛,是她这辈子最最不愿意去回想的伤。</p>

    望着她情绪不稳的样子,听着孩子遭受的种种折磨,萧锦羽心底的愧疚和自责将他浓浓包裹住,让他厌恶透了自己。</p>

    简直无从想象,这些时候,他们是怎么样走过来的。</p>

    他哪里又有资格听孩子们叫他一声爹地?即使孩子这样难过,她这样无措的时候,他也不曾在他们身边,给过他们一丝丝的安慰……</p>

    伸出手,想去安抚安抚她浮动的情绪。可是,想到刚刚她的抵触,手,便尴尬的顿在了空中,而后……</p>

    挫败的,缓缓收回……</p>

    两人到别墅的时候,孩子们并没有醒来。两个人睡得都很香,丝毫不知道刚刚大人们经过了一场劫难。</p>

    萧锦羽轻轻推开门,就站在门口,定定的望着里面。仿佛要将那两个漂亮的睡颜,深深刻进心底去。雅情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即使只是这样从后看着他,也能感受得出来,他浑身渗透出来的浓浓爱意。</p>

    她想,孩子们不会再有任何遗憾了。他们的爹地,很爱,很爱他们……</p>

    “那边是你的卧室,卧室里有浴室和盥洗室。”雅情在他身后轻语,和他介绍。他回过神来,手指在唇间比了个‘嘘’的手势,又回过头去确认孩子们没有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才轻轻带上门,转过身来,顺着她的视线去看。</p>

    “谢谢。”他的声音,刻意压得低低的,小心翼翼的,怕吵到孩子的样子。</p>

    “不用。”雅情看他一眼,“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心,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而且,孩子们睡得很好,一般的声音是闹不醒他们的。”</p>

    萧锦羽笑开,“你应该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