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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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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谌晓玉沉默了。

    她不是不知道他们这样的家庭,对待婚姻的态度。

    男人可以去玩,可以放纵,可以胡闹,只要不过份,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爱情是那尘世之中最纯洁的花,也不过是昙花,可以盛开,不过是一现,婚姻才是稳固事业的基石。

    “畅哥与她是从小认识,关系不错,大人们开玩笑,就订了娃娃亲,不过畅哥小时候比较调皮,而那姑娘从小就是学习优异,上了军医大,也没玩在了一处了,关系不远不近,后来畅哥跟着我哥一起,东跑西颠,从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那现在,家里人觉得他们都不小了,特别是那姑娘都是二十七、八岁了,女方家里就催了。。。。。。”

    路重庆说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也沉默下来。

    会客室外面绿树成荫,遮住了外面的阳光灿烂,路重庆的脸庞隐藏在树影的阴影里,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此时,他的内心也是一片空芒。

    前天杨畅跑来找他,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嬉笑模样,只是闷头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路重庆是听说了他的订婚之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他,

    杨畅抽了半天的烟就告辞,临走之前扶着门说,“重庆,男人没有婚姻,没有家庭就没有事业,我是妥协了,你自己的事情要早做打算,不要像我一样拖泥带水。”

    如今,谌晓玉说,如果没有结果的事情,何必要开始。

    是的,如果不能有结果的事情,何必要开始,她一直就是这么想吧,她一直觉得不会有结果,一直都不能相信他,所以她一直不肯投入自己的感情。

    她今天匆匆而来,不仅是为了璐璐打抱不平,不仅仅是因为杨畅,也是为了她自己。

    她是来告诉他,她的态度。

    可是她有没没有想过他呢?

    只有他自己在孤军奋战。

    只有他自己腹背受敌。

    路重庆突然觉得非常疲惫,连日来,父亲与家里人拿着杨畅的事情,旁敲侧击,说了很多大道理,就连一向疼爱他,纵容他的爷爷,对父亲这些或明或暗的表示,沉默不语,未置可否。

    刚才训练考核,身上出了一身的汗,来不及换衣服就跑过来,这会儿潮湿冰冷的衣服系紧地贴在胸口,冰凉一片。

    他觉得累,觉得疲惫,更觉得难以忍受的委屈与悲哀。

    他扯开领口的风纪扣,轻轻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说完了就不直视对面那个人。

    谌晓玉偏着脸,默默地注视着窗外,在沉默,眼神缥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转过脸看着路重庆,眼睛潮湿,隐约含着泪,嘴角却弯弯,含着一抹微笑,脸上的神情却是那么清醒,那么冷静,那么执着。

    “我知道了,我会劝她的。”说完了,她又笑,“你带个话给畅哥,是璐璐不懂事,太高估了自己。。。。。。。”

    她没有说下去,向着会客室的大门走去,走到了门前才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学习。说完就拉着开门出去了。

    完全不顾后面这一位看着她那孤寂的背影,几乎是后悔得要呕出血来。

    谌晓玉从学院出来,坐上了公交车,车窗外面的阳光太好了,刺得她有点睁不开眼睛。

    她垂了眼帘,默默地想着与路重庆的这次谈话,是的,路重庆猜的不错,这一次,既是因为璐璐,也是因为自己。

    杨家不过是军中中高级别的官员,远远不及路家地位,也不及路家所涉及到的错综复杂,纵横交错,牵一发动全身的关系网,她想起前世的记忆留下的模糊点滴的印象,只有在新闻联播中越来越靠前的排名。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璐璐还躺在床上,长长的麻花辫散了,乌黑的头发,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半遮住她那绯红的脸颊,脸上还残留着两道泪痕,下巴上还挂着一滴泪珠。

    晓去厨房转了一圈,看到早饭还在餐桌上没动过,就知道这丫头根本就没起床过,心里又是气愤,折回来坐在床边,推了推,“你今天又不上班?”

    璐璐在工艺美术大楼上班,已经在她这儿赖了两天了。

    “嗯,头痛,想睡。”璐璐口齿不清地说,半睁开了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

    晓玉觉得她脸上红得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滚烫得吓人。

    “你好像发烧了。”晓玉蹙眉说,又去推她,“起来,我陪你去医院。”

    璐璐动了一动,又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不去,我冷,想睡觉。你让我睡一会儿。”

    “睡什么睡,烧成这样了,家里没药,得去医院看病。”谌晓玉说着,去拿她扔在床头的衣服,“起来,起来,这样赖着床上能赖一辈子?别让别人看了笑话。”

    “晓玉,你今天是不是去找路重庆了?”璐璐从被子里露出小脸可怜巴巴地说,“他怎么说?”

    晓玉咬了咬牙,“是,我去找他了,你先起来看病,我再跟你说。”说着把她的衣服,扔给她,“自己穿,我可没兴趣帮你穿衣服。”

    璐璐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穿上外套,“你说呀,路重庆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能说什么?”晓玉哼了一声,“无非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璐璐听了手里顿住了,眼泪又簌簌地往下落,“我就知道,我就是知道,他是被逼的,他也不好受,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我真的去嫁个那个香港老头吗?我要是在他前面嫁了,他心里是不是就忘不了我?”

    谌晓玉手里正拿着刘璐璐的裤子,听了这话,一把将裤子扔在她的脸上,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要是作践自己,也想个好一点法子。你嫁个香港老头?你以为你嫁个香港老头,杨畅心里就忘不了你了?就心疼你了?你趁早给我醒一醒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