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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叔,你知道不知道,我爸爸有个学生叫吴彤?”
“嗯,大概有吧。你爸爸的学生很多,她是其中之一。”
“她今天来家里,说我爸爸让她来送苹果,又说我妈在重症监护室。”谌晓玉开门见山。
“重症监护室?”谌文辉吓了一跳,“姆妈不是说是女人的什么毛病吗?怎么会到重症监护室?”
“我不知道,我想去看我妈妈。”她坚定地说,转而又摇着谌文辉的手臂,“小阿叔帮帮我。”
眼睛瞄着桌上的三五牌座钟,心里计算着时间。
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年纪小,很多事情的确是记不清了,只知道妈妈突发重病,送到医院抢救,原本说已经稳定,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引起心脏梗塞溘然去世的。
这几天,因为自己对这段记忆的空缺,她一直没有把两者联系起来,今天吴彤说起了重症监护室一事,让她悚然一惊。
重病在身的母亲,一定是被某个事情刺激了。
而能够刺激妈妈的,何尝不可能是那位觊觎上位的绿茶婊呢?
“小阿叔,你一定要带我去见妈妈。”晓玉郑重的说。
“好,好,我这就问了姆妈带你去,你先别着急。”谌文辉安慰她说,“一定是那吴彤乱说的,怎么可能呢,那天大哥送你回来的时候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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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文辉骑着自行车带着谌晓玉去医院。
傍晚时候,住院部的小花园里有着三三两两散步,锻炼的行人。
谌文辉的车子骑得飞快,东摇西晃地在人有群中穿梭。
“我说不会有事的,你别听那吴彤乱说,我看那女的头脑不好,有时候疯疯癫癫,傻里吧唧的,姆妈都说没事的。”谌文辉一边骑车,一边回头安慰着晓玉。
那个头脑不好的吴彤想做你的新大嫂。
晓玉咬牙切齿地想。
谌文辉说话眼睛没有看路,一下子就撞上了人。
“文辉,晓玉,你们怎么来了?”说话的是一个男子,白衬衫,灰色长裤,面容清癯,气质斯文儒雅,只是神色疲惫,形容憔悴不堪。
“我们来看大嫂,听说大嫂生病了。”谌文辉单脚撑地,停住了车。
“爸爸,我妈哪里?”谌晓玉从自行车后座跳下,直问父亲。
“嗯。。”谌文彬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说,抬起眼睛,奇怪地看向了她。
他的犹豫没有逃过晓玉的眼睛,大夏天,她莫名打了一个寒颤,“爸,我要去看妈妈。”
“你不知道妈妈怎么样吗?”谌文彬问,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在等待着她的确认。
“大哥,快带我们去见大嫂吧,晓玉都急死了,你那什么学生跑得来说大嫂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把她吓个半死。你都教了些什么学生啊。”谌文辉嘀嘀咕咕地抱怨,把自行车推进了路边的车棚。
“哦。好,先去看看吧。“谌文彬拉起晓玉的手,“我们先过去。”
他们三个走向住院部,谌文彬拉着晓玉低着头,脚步飞快。
不知道为什么,晓玉觉得他好像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爸爸,我妈病得严重吗?”她试探地问。
“嗯,有点。”谌文彬有点沉重地说。
“她现在在哪里?”谌晓玉的手指攥紧了父亲的手,微微发抖。
“在ICU。”谌文彬犹豫了下,脚步停滞,费力地吐出。
“啊?为什么啊,姆妈不是说嫂子只是因为女人的毛病才住院的吗?怎么会这么严重?她到底是怎么了?”
“的确是妇科引起的。。只不过比较严重。。。。”谌文彬迈动了脚步,继续上楼
“到底是什么?”谌晓玉没动,抬起头看着上一个台阶上的父亲,执拗地问。
“流产造成的大出血。”谌文彬从上面看着她,眉心一跳,然后。避开了她的眼神。
这不是一个十二岁女孩的眼神,尖锐地几乎要看进人心。
流产?怀孕?
谌晓玉愕然。
谌文辉也愕然,然后蓦地红了脸,“那我.......还上去吗?”
“在重症监护病房,进不去的。”谌文彬转头继续走,头也不回,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逃避身后那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
这是他的女儿吗?突然一夜长大了,有着坚定犀利的目光。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谌晓玉远远看到被仪器与各种管线包围的病人,看不清面部,看不到脸上的表情,甚至连是不是她的母亲,都无法判断。
屋里寂静,有医生护士的模样的人员静静走来走去,检查仪器,记录数值,里面的人是她的母亲,因为她的心脏已经被揪着,痛得晓玉的脸抵在冰凉的玻璃上,落下泪来。
“妈妈,妈妈。”她喃喃地唤着,眼泪簌簌滚落在衣衫上,肩膀耸动。
“晓玉,不哭,妈妈会好的。不哭。医生说会好的”谌文彬的手臂揽着自己的女儿,这时候他才觉得嘤嘤哭泣的女孩,才是他的谌晓玉。
“是啊,晓玉,不哭。”谌文辉站在旁边,劝解,大嫂这病,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在一旁急的搓手。
晓玉哭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抬起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父亲,“医生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大出血?”
谌文彬脸上微微尴尬,“你妈妈是宫外孕,已经快两月了,自己不知道,心情不太好。。。。。。遇到了点事情。。。。。。总之,流产了。。。。。”他含含糊糊地说。
“遇到事情?遇到什么事情?”
“这。。。。。。。。”谌文彬吞吞吐吐,没有说。谌文辉瞥了一眼谌文彬的神情,拉过她,“晓玉,大人之间有些事情,小孩子不要问的。”
晓玉看着他父亲,咬着嘴唇沉默着。
她在等,等她的父亲如何解释,他们可以以“少儿不宜”为由,不说真相,而她也可以小孩子的任性要个答案、
“晓玉。”谌文辉又扯了她一把,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
“晓玉。”谌文彬轻轻咳嗽了一声,调整了脸上的表情,“那天晚上,爸爸学校里有事,回来晚了,又正好是你妈妈的生日,你的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妈妈的心情不太好,在家里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