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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宜淑妃娘娘安。”意心可心向程昭行礼道。
程昭笑着，“两位快起。”她笑容一收，“皇后娘娘如何了？”
意心可心都有些憔悴，想来这些日子也一直为皇后担忧。
意心抿嘴，“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精神不大好，有几位主儿来陪娘娘说说话也是好的。”说是侍疾，她们来其实也就是陪皇后说说话，也不用她们真端茶倒水的。
程昭表示知晓，随着意心进了内室，皇后头上戴着抹额，正靠坐在墙头，闭着眼。听着声了，眼睛猛地挣开，眼里全是警惕之意，见是程昭，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程昭心里也是一惊，皇后怎么成这样了？
素日的皇后，一直是雍容华贵的，笑意盈盈的。与现在，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状态极差之人判若两人。程昭这时才相信和安说的话，皇后看着，的确是不大好的样子。
“参见皇后娘娘。”程昭给皇后行礼。
“是淑妃啊，意心，给淑妃端张椅子来。”皇后的声音也微微嘶哑，不复往日清亮。
看得出来她精神不好，但还是强撑着，与程昭说着话，“母后也是，本宫不过一些小病，何苦让你们一个个都来。”
程昭笑着道，“太后娘娘是心疼您。有我们陪您说话解解闷儿，也免得您日日在这房里无聊不是。娘娘，您可快些好起来，这春日将到，宫里的妃嫔们还等着您举办赏花宴呢！”
沈从蓁嘴边起了丝笑意，“便是本宫不在，懿贵妃，敏贤妃，便是你，哪个举行不了？”
程昭连忙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没了您，就如同没了主心骨，说是赏花宴，这花中之王都不在，便是名不副实了。”
这话说得沈从蓁心里开心，嘴角笑容更大。
“咳咳！”但下一秒，她又咳嗽起来。
程昭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借机握住皇后手腕。她看医书多年，有机会也跟着宋会和学上一点，比之和安强多了。把脉这事，她学得不错。
这一下，真就心忧了。
皇后的脉象，可不是一个花样年华的人该有的样子。
紊乱虚弱，竟像将死之人。
她眉头微蹙，皇后为何会如此？
程昭看了看四周，还是劝道：“娘娘，臣妾看您的屋子门窗紧闭，虽可防风寒，但空气不流通，对身子也不好，不若让人每日将门窗开上半个时辰。”她适才一进屋，便闻见这屋子里空气久不流通的异味了。
只是皇后屋里药味也重，再有熏香类盖住，也不难受。
听了这话，皇后却有些激动，“不！不许开窗！”她也察觉这个反应不对，连忙找补，“淑妃不知，本宫怕冷得很，尤其是如今病了，更是冷意尤甚。还是不开窗了。”
说着她又咳嗽起来。
好半天才平静。
程昭坐回了椅子，想着接下来说什么话。
也不知前两日懿贵妃和敏贤妃来时，是怎么度过的。
懿贵妃那脾气会伺候皇后，程昭心里摇头，那绝对不可能，两人不会干瞪眼坐着吧？
敏贤妃，唔，她和皇后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两人有话聊，只说说大公主的婚事便能混时间了。
那她呢？她没啥和皇后说的呀！
她偷偷打量四周，发现一旁的榻上有本书，她眼角一亮，“娘娘，臣妾给您念书如何？”这个她老在行了！
沈从蓁一怔，顺着程昭的目光看去，随即点点头。
程昭如愿，起身去拿那本书，是一本《十四生传》，算是本故事集吧，讲的都是些孝子啊烈女啊之类的事。
程昭翻着书，想着念哪一面的。
她在看书，沈从蓁在打量她。
姣好的面容，明眸皓齿，如玉肌肤，摇曳身姿，还有一看便知的健康。
沈从蓁不由想起日前她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面黄肌瘦，难看至极。
她没忘记，自己眼角起的皱纹。
哪像宜淑妃，多年轻啊，还有两个孩子。想着言临，皇后心口又是一痛。
凭什么，淑妃就能有子有女，又得皇上的心呢！
皇上的心……沈从蓁脸色一暗，“淑妃，宫里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陛下肯定烦忧不已，本宫又病了，陛下那，还得你多费心。”
程昭的目光从书上移至皇后脸上，柔柔一笑，“娘娘与皇上夫妻一体，娘娘病了，皇上忧心不已，便是臣妾关心也是无用。娘娘若真心疼皇上，还得自己好起来。”
沈从蓁眼中幽色退去，听程昭道：“就读这篇吧，坂县有女……”她读得轻柔缓慢，声音里似有一种莫名的味道，听着听着，沈从蓁竟起了困意。
这些日子，她怕做梦，怎么也不敢睡，也睡不着，每每得喝了药才能勉强入睡，可现在，竟然困了。
在一旁候着的意心也吃惊，看着程昭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感激之情。能让娘娘多睡会，比什么都好。
皇后睡着了，程昭自然发现了，但她也不能就此停下，不过是放低了声音，继续读着，见她读的认真，意心默默退了出去，她去给程昭倒茶。
程昭念了大半，不时抬头看一眼皇后，很快就发现了异样，皇后嘴里似乎在念着些什么。
她凑过去听。
“别过来！别害本宫的言承！”
“本宫没有，没有做过……”
“言承，是娘啊，是娘啊，你看看娘……”
“言承，别不要娘……”
“不要！纯……”
程昭眉头紧皱，皇后说得模糊，她极力分辨，也只勉强听出几个字，但瞧着皇后的状态不对，她伸手摇醒皇后。
“娘娘……”
“别碰本宫！”皇后突然惊醒，大声尖叫起来，手里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朝着程昭挥了过来。
程昭赶紧用手挡住，只觉手上一痛。
那厢意心可心听着声已经进来了。
“皇后娘娘！”意心连忙制住皇后，“娘娘！娘娘！”
皇后的惊吓来得突然，但走得也很快，她很快回神，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又看向程昭。
“淑妃，你的手……”
程昭反应过来，握住自己的手。
嗯，被皇后手中的簪子，划破了个口子。流着血，怪渗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