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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众人立刻看向婉美人。
婉美人低着头，似乎下定了极大的决心，“陛下，皇后娘娘！望看在嫔妾主动说出这事的份上，给姐姐一丝宽容！”
婉美人的姐姐？那不就是柔德妃吗？
“该如何，本宫和陛下自有决断。你且先说。”沈皇后道。
婉美人斟酌着开口，“嫔妾是家中次女，一些事，知道的不多，但有一事，却听娘亲提过一嘴，家里的先夫人、也就是姐姐的亲娘，出自朱家。那朱家在嫔妾老家渭阳是多年的望族，平日里行事极其低调。坊间也有不少关于朱家的传闻。”
“其中一个，便是朱家老祖并非渭阳土生土长的人，是后来才搬到渭阳的，且凭着不知哪里来的财产，起家从商再从政，直到如今的地步。有人说……那朱家，与前朝那位皇后有关。”
程昭脑子迅速转起来。
那皇后娘家当时也被灭族，但她既然敢做出那事，断然不会不留下退路。当时皇后的弟弟被封为当时的湖州州令，如今的渭阳正在齐管辖一带！
最重要的是，那皇后姓祝！
祝，朱。
婉美人说的的确是疑点，倒是没人问为何她的娘亲能知道这事，赵墨婉能进宫，便说明在家也是受宠的女儿，她的娘与父亲关系应该不错。一个是亡妻，一个是现爱，赵大人说一些事给她娘亲不足为奇。
赵墨婉接着道：“嫔妾能肯定这件事，最重要的，便是嫔妾家中，是有‘泽弥’解药的……”
众人呼吸都粗了几分。
“那时嫔妾还小，也是玩乐之间无意听到的，是先夫人的仆从整理先夫人遗物之时说漏了嘴，说了句‘这‘泽弥’事关重要，解药可得放好了。’嫔妾那时无心，也没在意。适才听宋太医提起‘泽弥’，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事。”
赵墨婉磕头，“陛下！这事不一定是姐姐做的，您一定查清楚啊！”她身体柔弱，跪了这般久，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的样子。
“你先起来。”还是沈皇后发的话。
傅景站起来，“来人，让德海去一趟玉清宫，问问柔德妃，此事是否与她有关。江得远，你出宫去一趟赵家，找找‘泽弥’的解药。”他的语气，森冷异常，那个“找找”，也似乎透露了不同的意味。
众人在长乐宫的时间有些久了，但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快完结，皇后让嫔位以下的都先回去，独留了婉美人。
苏姎姎不甘地看了一眼，还是走了。总有一天，我也能留在那里面的。苏姎姎心想。
又让宫人上了夜宵，每人吃了点，众人的疲乏这才解了些。
德海是先回来的，“回皇上，柔德妃只说她不清楚这件事。家中母亲亡时，她还是个孩子，这些年与舅家往来更少，亡母的遗物，一直都放在家里的，她并不知情。”
倒是江得远，带着东西回来了。
“奴才去赵家时，赵儒翰还不承认，奴才直接搜了先赵夫人的遗物，将丸药一类全部带回，已有宋太医辨认过，其中的确有‘泽弥’的解药。”
赵墨婉闻言，轻轻松了口气。
傅景脸色愈发冷了，“问问宋太医，解药如何用，先给懿贵妃解毒。”
“是。”
这事，怕真与柔德妃有关了，在场的嫔妃都想到。
敏贤妃还想为柔德妃争取下，她走出来，“陛下，即便从赵家找出了这解药，也不能断定此事与德妃有关呀？德妃妹妹的性情如何，这些年您都是看在眼里的！她那般良善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贤妃娘娘，您还是别为柔德妃说话了！”来的是宫女齐枝。
她向众人行了礼，“陛下，娘娘身子难受，无法下床，听了刚才的事，命奴婢出来替娘娘说些话。”
“你说。”傅景道。
齐枝对敏贤妃道，“贤妃娘娘，我家娘娘此前也是相信柔德妃的，可这么多证据都摆在那了。娘娘十多年前便中了毒，那时在东宫中有机会的不过几人，是无宠且病着的许昭仪？又或是你敏贤妃？难不成是皇后娘娘？”
这话说的，一听就是懿贵妃能说出来的话，程昭郑雨馨等脸色都有些奇怪。
想笑来着，但不敢。
“当时娘娘在东宫中得陛下宠爱，对此有危机的不过是王氏与柔德妃罢了。我家娘娘中的是‘泽弥’，偏巧柔德妃的生母遗物里，便有‘泽弥’的解药，这也太巧合了吧？”
敏贤妃还想替柔德妃说话。
“贤妃娘娘，我家娘娘还说呢，知道你与柔德妃关系好，想替她说话，殊不知你把她姐妹，她却在背地里害你呢！”
“贵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敏贤妃不解道。
齐枝却没对着她说话了，而是朝着皇上皇后。
“陛下，我家娘娘自认有罪，知情不报，请求陛下责罚。”齐枝跪下道。
越发有意思了，傅景端起茶，杯里烟雾缭绕，遮住了他满眼冷意。
“说。”
齐枝道，“敏妃娘娘十多年前小产之事，不是意外，是柔德妃蓄谋已久。”
她开始讲述当年之事。
程昭听着，心里却想到了其他事。
她对身边的空窕吩咐了几句，空窕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程昭注意到，纯贵嫔也有动作。
齐枝终于说完了，“陛下，皇后娘娘，柔德妃故意塑造良善形象，实则心如蛇蝎，不仅害了我家娘娘，还害了敏贤妃！”
“贤妃娘娘，您还要将柔德妃当姐妹吗？”齐枝问得诛心。
敏贤妃已经不顾形象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有些疯狂，喃喃道：“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贤妃娘娘不信，那就让证人来说说吧。”
敏贤妃一看，被拖进来的，正是启嬷。
启嬷身形枯槁，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见到敏贤妃，就要哭叫着扑过来，“主子，奴婢错了！是奴婢的错！都是那德妃的错！都怪她！奴婢不该瞒着您的！主子，你饶过奴婢吧！奴婢错了！”
她哭喊着，吵闹的很，也侧面证实了齐枝所言。
“拖下去！”沈皇后道。
敏贤妃捂着脸痛苦，谁也没有发现，她手下，满是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