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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杨婉茜，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快说！”李黛云眼睛通红。
杨婉茜见好就收。
“你知道，本宫虽和你们一起入东宫，但论宠爱，你们没一个比得上本宫。所以，想要巴结本宫的人，也很多。”
“因此，本宫的耳报神，倒是不少。可以说，各个院的都有吧。”
“你还记得恕嬷吗？对，就是那个因为你滑胎而被杖毙的侍女。”看着李黛云恍惚的神色，杨婉茜笑道：“你以为她是本宫的人？不不不，她跟本宫可没有关系。本宫提起她，只是要告诉你，你那次滑胎，的确与她有关。”
“只不过他却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李嬷嬷，你记得吧，应该挺熟悉的，柔德妃身边的老人了。”
“不知柔德妃有没有与你说过，李嬷嬷有个弟弟。可惜这个弟弟呢，是个傻子。傻子嘛，自然不好娶媳妇。”
李黛云一怔，李嬷嬷有个弟弟她是知道的，却不知她的弟弟是个傻子。
“李嬷嬷对这个弟弟倒是真心，一心想给她取个好媳妇，为了给这个弟弟娶媳妇，花了不少的心思。”
这个她也知道，还在东宫时，李嬷嬷的弟媳曾受恩进来送过东西，她还见过的。
李嬷嬷总说她那位弟媳是个难得好性的人，一手庄稼活，是一般男人也比不上的。
“她的那位弟媳，叫做山花的，是恕嬷的妹妹。”
“你胡说，恕嬷为何要看着自己妹妹嫁给一个傻子？”李黛云声音嘶哑。
杨婉茜轻笑道:“那恕嬷家里穷，自己便是被卖进宫的。也是好运被分到了东宫里伺候你。至于那山花，虽说是她妹妹，却不是一个娘生的。”
这便是了。
穷人家的孩子，又有后娘，这恕嬷定是被磋磨过的。
“李嬷嬷不过多给了些银子，恕嬷便将那山花卖了。那恕嬷的老爹也是个见钱眼开的，收了钱就嫁了女儿，谁管那新郎是不是个傻子。”
“你说，那山花恨不恨？”
杨婉茜仿佛在自言自语，“想必是恨的，不然怎么会伙同李嬷嬷，将那冷性化血之物藏在缝制的衣裳里送给恕嬷。”
“恕嬷想必以为自己拿捏住了这妹妹，得意地日日穿着那衣裳，却不知害得你胎儿不稳。”
“七个月大的孩子，哪里是摔一跤就没了的。”
“所以，是李嬷嬷……”李黛云喃喃道。
杨婉茜面露诧异：“本宫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不知害你的正是那柔德妃？”
李黛云当然明白，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她松开手，自己却仿佛撑不住般，滑坐在椅子上。她只觉浑身冷得很，那种冷，侵入骨髓。
“你是怎么得知的？”巨大的刺激换来的是对一切的怀疑。她在想，这里面有没有懿贵妃的影子？
“你怀疑本宫？”杨婉茜丝毫不惧，她抚了抚被李黛云抓皱的领子，“那你也太小瞧本宫了，你们，本宫可不上眼。”
也是，那时的杨婉茜，连太子妃都不放在眼里。
不像她，入了东宫便是个透明人。只是运气好一点，只一次，便有了明静。后来又有身孕，这次幸运却没有眷顾她。
“说起来，本宫可真要笑话你，你这承平宫不会是个筛子吧？”见她疑惑，杨婉茜讽刺道：“这些事，可都是你那位启嬷告诉本宫的。”
启嬷！李黛云睁大了眼。
启嬷是她的心腹，当初极受她的信任，她生明静时有些难产，若不是她，明静可能不能平安出生。
甚至于，她还是明静的奶嬷嬷！
后来启嬷的孩子大了，她便放启嬷出宫了。
却不曾想，她守着这些秘密不是告诉自己却告诉了别人！
“嗤，真失败。”杨婉茜毫不怜惜。
其实吧，这事也怪不上敏贤妃。那启嬷也是想忠主的，可她却只有一个如命的儿子。她那儿子得了重病，急需一根“续仙草”做主药。可那“续仙草”太难寻，珍贵异常。
只杨婉茜，那时得傅景喜欢，得获一根。
启嬷便求到她头上来。
不过这些，杨婉茜自然不可能告诉敏贤妃。
毕竟，自己的奴才遇到难事都不曾想过求自己主子帮忙，这样的主子本身就很失败了。
接连的打击让李黛云有些撑不住，她只觉眼前发黑，恨不得下一秒便晕过去。
但她知道，懿贵妃的目的可还没达到。
“所以，你想要什么？”和她说这些，必然是有所求的。
“当然是，想要报仇。”李黛云被这句话里深深的恨惊住，抬头看去，觉着此时的懿贵妃如同话本里里美艳却毒厉的蛇蝎，那鲜红的唇，似有蛇信子在吞吐。
“怎么？敏贤妃，你不会这么善良吧？真就把那位当妹妹了？连自己儿子都不在乎了？”杨婉茜嗤笑道。
当然不！
她只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闭了闭眼，“你的意思本宫知道了。容我想想。”
杨婉茜走到她身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本宫可是信你的。”
所谓的老实人，一旦发起怒来，可比谁都吓人。
便施施然地走了。
待她走了，新竹匆匆进来，便瞧见自家主子趴在桌上痛哭。
那模样，竟似塌了天地一般。
她心慌的很。
“主子，这是怎么了？”
敏贤妃依旧哭着，没一会又大笑起来。
这又哭又笑的模样，急得新竹恨不得去找太医。
良久，敏贤妃止住情绪，也不擦脸上的眼泪，问道：“新竹，启嬷如今过得怎么样？”
“啊？”新竹一时没反应过来。
“启嬷？启嬷前些日子还托人带了口信进宫，说要给娘娘道喜呢！她那儿子，得了麟儿，如今启嬷，也是做祖母的人了。”新竹回话道。
她原是后来提上来的，一开始还在启嬷手下当过差，对启嬷也有几分了解。
娘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是吗……”李黛云失神道。
“新竹，你过来，本宫要你去办一件事。”
“主子？”新竹附耳。
待敏贤妃说完，新竹大惊失色，“主子！这……这是为什么？”
“你先去做，做完了本宫再告诉你。”她神色恹恹。
“是。”新竹强按下内心惶恐，退了出去。
只留敏贤妃一人在屋内，或痛哭，或失神。
“是你欠本宫的……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