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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明欢的周岁要到了。
她也似乎明白，马上就是自己的大日子，这些天格外活泼。
郑雨馨来了，她便高声喊着“姨！姨！”看见明月，就“耶，耶。”
她是八个月的时候开始会说话的，只会“妈，妈”这样的叫着，哪怕知道她喊得其实不是这个意思，还是让程昭感动得落泪。
后来陆陆续续地叫她，也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但却知道对谁蹦什么字了。
比如看见郑雨馨，就知道叫“姨”。
看见明月，知道是姐姐，但喊不出“姐”这个字的音，只听程昭她们“明月明月”的喊着，就喊出相似的“耶”。
她也期待着她父皇的到来。
她是记得傅景的，每次傅景来，都会趴到他身上，然后拍拍床榻，意思是叫傅景躺下来，这样她就可以趴在傅景身上睡觉了。
像之前，程昭给他们画画时一样。
这一点，程昭感到很惊奇。她从未想过，小孩子会这么聪明。
只能说，还是因为以前没亲身当过母亲，没有这么日日看着孩子长大吧。
程昭瞧她这样，竟也有一点，期待傅景的到来。
可是，在明欢生日的前三天，宫里出了件事。
“听说了吗？昨日红雪园的事？”
“如今宫中都传遍了，谁还不知道啊！”
“真有那么神奇吗？如今可是腊月，还能见着蝴蝶？”
“是啊，当时守夜的宫人都惊呆了！”
“哎你说，那位是不是要得宠了啊？”
“怎么，得宠了，你能去她宫里当差不成？”
“我又没这么说，我还是想去宜修仪那当差，或者纯贵嫔那也不错！”
……
程昭从郑雨馨那回来的路上，便听见了这样的话。
回到“柳绿花明春”，就见樱桃脸色古怪。
想来她已经知道消息了。
不需要程昭问，她就主动说了。
“是苏宝林！”
她惊奇着，“这么冷的天，也不知她从哪找出来的蝴蝶！就在红香园里，昨日陛下从红香园经过，遇见苏宝林在里面祈福，上前询问时，苏宝林四周竟然飞舞着蝴蝶！”
“然后……苏宝林就侍寝了。”
程昭眼神奇怪，她有些想笑，这一场面好生熟悉！这不是某部影视剧着名的争宠桥段吗？
苏宝林是想学嬛嬛？
这苏宝林，真是位借鉴小能手。
可随机又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还挺吃这一套。
“她只是个宝林，在宫中又无背景，自己想做成这事难得很，背后定有人相助。樱桃，你去查查，暗中帮助苏宝林寻这些东西的人是谁，不必打草惊蛇，只需知道了回来告诉我就行。”
她不想对苏宝林做什么，只是想留一手。
樱桃表示明白。
空窕见程昭面色不大好，想说些什么，却见程昭摆摆手，“我去睡会，若是明欢醒了，你们带着她玩会。”
第二日，苏宝林晋了贵人。
程昭心情不大好了，这种不好，维持到了明欢生日这日。太后皇后那边都送了赏赐来，皇上那更是赏了一堆好东西，晚膳时，傅景便过来了。
进了屋，便看见程昭披着白狐皮做的披风，抱着裹得厚厚的、带着绒线帽子的明欢坐在窗前。那窗台上，放着两个捏好的小雪人。
只听程昭道：“这个小一点的小雪人就是欢欢，这个大一点的雪人就是母妃。小雪人与大雪人一起在雪地里玩耍。今天，是小雪人的生辰，好多人都祝福小雪人！”
明欢也高兴地口齿不清地叫着：“雪人，雪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雪，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但不妨碍她对这白白的东西感兴趣。
她还身处一个手指头，轻轻戳了一下小雪人。
“呀！”手指头缩了回去，显然是觉着冰了。
她受惊般地扑进程昭怀里，就哭丧着脸。
程昭却大笑。
这一场景，叫傅景心里升起一股子暖意。
“有了明欢，有了母妃，怎么能没有父皇呢？”他出声道。
两人都回头看他。
明欢更是伸出双手朝向他，要他抱，“父！父！”
傅景一把接过来。接着看了德海一眼，
德海最懂皇上心意的，连忙道：“奴才这就去捏一个雪人。”
傅景逗了明欢一会，才发现程昭一直没说话。
他便道，“今儿个明欢生辰，朕从私库里找了尊紫檀木佛像，还有这个，这是缅因进贡的暖玉，看着成色不怎么样，但这玉冬暖夏凉，如今这样的天气，握在手里，最是舒服。”
他拿出一块玉，白玉间夹杂着几丝红髓。
“朕得了几块，一块大的做成了暖玉枕，改明儿叫德海给你送过来，再有这小的，你和明欢一人一块，就佩戴在身上。”
说着便递到程昭的手里，触感下，的确暖暖的。
可程昭只道：“这东西太贵重了，陛下还是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送去吧。臣妾与明欢消受不起。”
傅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默了默，道：“心情不好？”
程昭将那暖玉穗子打转。
傅景没做多想，只以为是她有孕，情绪不稳定。
可待用了晚膳，要入睡时，程昭的情绪还是那么奇怪。
他将要爬到床里侧的程昭抱入怀里，就坐在自己腿上。
“怎么了？”嘴巴搁在耳朵边上，呼吸吐在耳朵上，暖暖的，痒痒的。
程昭不自在地动了动头。
“没呀。”她挣扎着要出去。
却被傅景禁锢着肩膀。
头被固定住，面朝傅景，两人靠得极尽，程昭都能从傅景的眼睛里看见自己。
傅景的瞳孔真黑啊，程昭心想。
“阿昭，和我说，怎么了？”
他声音低低的，犹如呢喃，蛊惑着人的心。
程昭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
“蝴蝶好看么？”她抽噎着问。
傅景突然明白了什么，眼里闪过奇异的色彩，“吃醋了？嗯？”
“才没有！”程昭无比倔强。
“真的没有？”
“没……”嘴上被温润覆盖，话却不能说得完整了，抽噎也慢慢变为呻吟。
怀孕了有些事不能做，但能做的也有很多。
总之，第二日，程昭醒来时，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太丢脸了！
傅景拍了拍她的头，笑着道：“那朕走了？”
程昭不说话。
等听到脚步声离去，程昭才坐起来。
脸上却毫不见羞涩之意，眼里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