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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这样的感情真的存在?叶长歌很想毫不犹豫地交给少女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在绝对理性的她的面前,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缜密地思考过之前就给出答案。
是啊,有多少人能真正证明这种感情的存在呢?
因为很多时候这种情绪,确实都没法凌驾本能。
风雨之中的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例子,实在是多不胜数。
他很想说自己前些日子就证明了这种情感真正存在。
但细细想来,无论是在云府救出徐冬晴,还是在遇刺时以身挡箭,情况实际上都在自己的掌控中。看似凶险至极,实际上都不会有多大危险。
毕竟背负了那么多的自己,早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怕死的人之一了。
那么,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强悍的特殊体质,如果那几次发生的事端超出了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如果事态对于自己的生命有着真正无可估量的威胁……
自己,还能做出相同的决断吗?
作为一个少年人,叶长歌真的很愿意证明这样凌驾于生命本能的感情真的存在;但另一方面,叶长歌作为一个迫不得已性格中理性成分远超同龄人的怪异存在,对于感情的了解又还太浅,在没有真正面对生死之局,只凭空想设定的情况下,他无法交给自己一份真正有信服力的答卷。反而随着想法深入,可能的种种答案让少年的心里逐渐泛起几分冰凉与恐惧。
所谓的细思极恐,不外如是。
叶长歌突然觉得,自己恐怕很难完成面前这个少女的委托。
那么,已经将交易筹码交给自己的、绝对的利益主义至上的她,如果收获不到一分回报的话,她会做什么?
联想到自己通过近日与其的对话所大概能判断出的其大概的性格,叶长歌顿时就觉得现在不是自己伤春悲秋的时机。
先把眼前的大佬稳住啊!元丹巅峰的交易对象啊!自己违约的话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啊!
叶长歌故作深沉地沉吟片刻,开口道:“具体有没有这种感情存在,我也很难向你证明。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件事。重要的是帮你找到能助你通灵犀的那份感动,对吧?也许能触动你的感动不在于男女之情呢?”
少女侧头想了一下,认同道:“有道理。”
叶长歌忽然想起什么东西,询问道:“你……是从大概什么时候开始住在这个地方的?”
少女不假思索道:“两年前。”
叶长歌瞠目道:“两年前?你两年前就到了元丹境巅峰吗?”
少女皱眉道:“你很喜欢凭借不完全的信息来下结论。”
叶长歌微笑道:“这个加上直觉,是行走江湖的立足根本啊。”
少女略显诧异道:“你不是世家子弟?”
叶长歌懒洋洋地道:“怎么,比起一江湖闲散人,我这一介布衣反而更像世家公子哥?”
少女点点头:“你有那种大世家出身的那种傲气,虽然因为实力不如我所以隐藏的很淡,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出……很让人奇怪,似乎书院对你来讲都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存在一样。”
“……”
惭愧啊!自己刚刚还跟人夸耀自己的直觉,这个少女的直觉分明比自己可怕得多啊。
叶长歌忽然反应过来道:“不对啊,你方才才说我太喜欢凭借不完整的信息来做判断……你这不也一样吗?”
少女也是少见地愣了一下,塞一片果脯入口,边咀嚼边思考,然后语气中又是少有地带了一分无奈道:“书上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可能在思考模式上受到了你的一些影响……解决我的问题之后你就不要再来藏书楼了。”
“……好吧我可能有些跑题了。”虽然最先把话题带偏的似乎是对面这个姑奶奶,但叶长歌也实在不敢再跟她多做其他方面的交流了:“
咱们回到我刚开始的问题……你,是因为受困于境界无法提升,所以进的藏书楼,没错吧?”
“是这样。”少女点点头。
叶长歌闻言无奈道:“然而灵犀这个境界,是完全无法通过书本的东西来通过的啊……”
又揉了揉太阳穴,基本确定这个女孩少与外界打交道的叶长歌提议道:“这样吧,你跟我出去一下。”
少女微微皱眉道:“做什么?”
叶长歌苦笑道:“难不成你觉得我这点本事还能害到你?放心,是对你有益的事情。”
想着毕竟是自己拜托了面前这个人帮自己解决困难,近几日也算的上尽心尽力,所以少女也就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叶长歌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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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的阳光既热且烈,令人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但走在路上况持国和凌慎这两位书院文科新生却丝毫不敢有丝毫懈怠,先前的传闻加上近日的相处,让他们实在地明白了走在他们前面始终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的袁青师兄,确是书院中最可怕的人之一。
对于两人的经解注释,他总是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挑出一些看似不起眼实际上相当重要的谬误。对于这些失误,他从来没有什么惩罚措施,只会相当轻描淡写地点评一两句:
“怀着对于帝国的守护之情奋不顾身……王将军当时估计没想那么多啊!他要是守不住了还不得九族被灭啊!”
“凌慎的‘三郡流犯十年奇案注解’……啧啧,真是有趣。要换成自己是这个流犯的话,估计下能活能在当地捕快手里活几个时辰?”
“小况,师兄不是质疑你的智商,可是为什么我看了你的‘朱雀门’之变注解后,就越发觉得‘书生误国’这句话真他/妈的是所言非虚呢?”
大概三次之后,两个新生每次将注解上交给袁青过目时便是胆战心惊,略抱一丝侥幸却总不能幸免于狗血淋头的灾劫。所幸今日不知袁师兄心情不错还是根本对他们失去耐性了,对于注解只是不咸不淡地简单说了几处谬误,便带着他们两人前去藏书楼挑选经集了。
看着眼前无风自摆的那袭青衫,眉眼机灵的凌慎悄声向着身侧热得意识都有点迷糊却还强打精神的况持国道:“蝈蝈,今儿中午食堂做的是虾仁炒笋吧?”
平日里凌慎这么叫他,况持国一早抡开膀子教训他了,可是今日实在热得厉害,索性眼睛半睁不闭地答道:“是啊,确实是虾仁炒笋……小慎你不是热得脑子快坏掉了吧?”
“什么啊……是虾仁炒笋就对了,我观察上一次袁师兄心情最好的一天,食堂做的貌似就是虾仁炒笋……”
“真的?小慎你这观察能力不简单啊!”
凌慎得意一笑:“嘿嘿,一般一般,大平第三……哎,要我说,咱们以后交注解时,最好选在食堂做虾仁炒笋的日子吧?”
况持国一瞪眼:“哪儿能这么儿戏啊……”
凌慎一翻眼睛道:“……咱们平日的时候,袁师兄批注解时的样子你又不是少见识了……简直跟女人的天癸相反,咱们袁师兄一个月也就那么两三天心情不错,咱们不尽量抓紧注意点给自己精神减些负担,往后那么长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啊!”
两人同声叫了出来,却是前面袁青不知何时停下身子,结果窃语中的两人一头便撞在袁青背上。
这一醒觉可惊得两人魂飞天外,多半便是袁青隐约听见他们的对话,故意停住等他们。
这背后说他坏话还被他听到,会有什么下场?
简直不敢想象啊!
凌况二人赶忙准备认错,却见袁师兄根本没有理睬自己二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藏经楼的门口,神情讶异,活像见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