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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来了!”来人一身白衣,清瘦的面庞上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疲倦,正是多ri不见的贾诩。
“奉卢将军军令,与鹰扬中郎将、虎威校尉议事!众将暂退帐外!”贾诩的第一句话便令所有人暗吃一惊,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鹰巢众将对于贾诩的发号施令早已习以为常,毫不犹豫的立即退出大帐,其他将领只得不情不愿的跟了出去。
“文和!难道北方战局有什么变故?”南鹰微微紧张道:“卢将军有什么口信吗?”
“我骗他们的!北方一切安好,卢将军更是势如破竹,连克敌军!”贾诩坦然道,“如今大局已定,我此次前来是奉卢将军之命,请主公归建的!毕竟你仍是北路军副将,班师在即,怎可在外独领一军?”
“什么!”南鹰和高顺一齐愕然道:“为什么要骗他们?”
“因为主公你方才的决定草率了!”贾诩淡淡道,他随意寻一处缓缓跪坐下来:“你在军中威望ri高,我怎可在众将面前公然忤逆于你?只好先支开他们!”
“连你都知道了?”南鹰悻悻道:“怎么我还变成最后一个知情的人了!”
“我也只是入营之后感觉事态不对,才在帐外偷听了少顷!说起来并不比你知道的早,但是却已经听出了蹊跷!”贾诩蓦的抬起头来:“主公,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有些不妥吗?”
“蹊跷?什么意思?”南鹰和高顺相视一眼,齐声问道。
“首先我想问问主公和高帅,你们认为那宗员为何敢公然挑衅呢?”贾诩不徐不疾道。
“当然是为了孙坚抢回来的宝藏!”南鹰冷笑道:“几ri前我与孙坚兵分两路,分别追击黄巾军两批车队,我那一路竟然连遇三批神秘黑衣人,都是为了宝藏!这宗员定然也是眼红了,想要以硬抢的方式来分上一杯羹!”
“以主公今ri的赫赫战功和军中声望,并挟当ri公然殴打天使和董卓的霸气,是他一个护乌桓中郎将宗员能够轻易招惹的吗?他不怕步上董卓的后尘吗?”贾诩眼中闪过凝重之sè:“我担心这里面大有文章!”
“有这么复杂吗?”南鹰瞪眼道:“你老小子一天到晚在动心思,别把别人也想得那么深不可测!”
“不!小心无大错!”贾诩摇头道:“若这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利用宗员设下的圈套又如何?我倒认为司马直说得没有错,既然宗员是南路军副将,这事最好是等到皇甫嵩和朱儁来了再说!”
“若真是yin谋,你认为我们还等得起吗?”南鹰木然道:“只怕那些人就是想令我们按兵不动,好趁机布局!”
“可是主公,主动攻击朝庭军队不同于你殴打同僚,这会被构为谋反,你之前取得的一切……”
“我不得不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却没有把握到问题的实质!”南鹰突然笑了:“难道你还没人看出我的处境吗?孙坚与我交情不错,又是暂归我统辖的部属,裴元绍更是黄巾军降将中我最信任的人,曾经陪我出生入死,如今他们均陷入险境,若我不去救援,你猜猜会发生什么事呢?”
贾诩沉默下来。
“不仅汉军众将中已经归心的人会暗生嫌隙,更会寒了鹰巢老兄弟们的心!他们会认为,看错了我南鹰!”南鹰面sè冷峻下来:“我南鹰能活到今ri,靠的是什么?便是自身的本事和敢于陪我并肩的兄弟,还有那么一点点运气!若我今ri连兄弟也没胆子去救,你贾文和今后还敢死心踏地的跟着我干吗?”
“管他什么yin谋?管他什么圈套?我今ri便以军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南鹰霍的站了起来:“不就是怕背上一个造反的罪名吗?不就是几个将军的虚名吗?没关系!老子丢得起!大不了老子们回鹰巢重新来过!”
“可是,这心中的良心,我丢不起!”南鹰直直的盯着贾诩道:“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还认我为主公,就请你先支持我!至于之后,我们可以再谈!”
高顺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一拍南鹰肩头,尽显其全力支持的决心。
贾诩呆了半晌,终于长长叹息一声道:“我支持你!”
“我们要详细计划一下!”贾诩一旦下定决心,立时象变了个人,他嘴边露出一丝森寒的杀机:“既然要干,就要干得大,干得狠,干得不留后患!”
“可是,怎样才能将他们杀得一个不留,又不用承担戕害友军的罪名呢?”贾诩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
南鹰和高顺一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南鹰骇然道:“我何时说过要将万名汉军全杀光了?敢于抵抗的当然要杀,难道他们投降了也杀吗?”
“那么至少也要杀了宗员!”贾诩狠狠道:“既然他们敢主动挑衅,就要让他们尝尝断臂的痛苦!”
他突然斜视着南鹰道:“希望主公到时不要手下留情才好!”
“手下留情?”南鹰哈哈一笑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可不知道!”
“很好!现在只须想一个开战的理由便可以了!”贾诩有些焦虑的在帐中转了几圈:“一定要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行!”
“启几位将军!”帐外突然传来高风的声音:“淳于将军已经入营,正在点验缴获的粮草钱帛,几位将军是否要过去呢?”
“淳于?淳于琼!”贾诩猛然眼前一亮:“有了!就用他做人证!”
近万汉军布成一个偌大的包围圈,将二千余名守护着车队的汉军紧紧围在zhongyāng。双方仍然保持了一定的克制,虽然剑拔弩张,却没有爆发任何冲突。
包围圈外,却有数百骑兵已经开始忍耐不住,不断鼓噪着,想要采取行动。若非几名军侯竭力阻止,他们早已不顾一切的冲杀上去了。北军骑兵向来傲气十足,平常只有他们欺负人,何时被人欺负过?似今ri领兵司马竟然被人拘压之事,更是绝无仅有,怎能不令这些彪捍的战士惊怒交加!
远远传来隆隆的闷雷之声,骑兵们一齐露出惊喜之sè,回身眺望。
果然,没过多久,远方便尘土蔽ri,黑压压的骑兵大队从烟沙之中现出了身影。
“是鹰扬中郎将来了!”一名军侯喜道:“快!派人前去引导!请将军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南鹰瞧了瞧身侧怒气冲冲的淳于琼,笑了笑道:“仲简兄,你我兄弟受皇命寻找黄巾军的宝藏,不料今ri却被自己人给劫了道!你说说,这事怎么个处理?”
淳于琼怒道:“你派个人,拿我名刺去传话,便说监军使者奉旨押车,瞧那个姓宗的敢不听话!”
一名都伯答应一声,恭敬接过淳于琼的木牍,向宗员军驰去。
远远的,一名宗员部将驰出阵列,向那都伯迎去。
两人交谈一阵,突然那都伯拨马而回,一脸羞愤之sè道:“几位将军,他们不但不予理睬,反而出口伤人,还说,还说……”
“说什么!”淳于琼厉声道:“你只管说来!”
那都伯道:“是,对方那校尉说,没听过淳于琼是谁,还说有什么事请南鹰扬亲自去说!”
“什么!好大的狗胆!”淳于琼气得脸都青了:“真是要造反了,本官……”
“仲简兄息怒!”南鹰伸手虚拦,淡然道:“既然他们指名要我去,那我便走上一趟!”
“典韦、曹xing!”高顺大喝道:“随将军同去!”
随着三骑缓缓驰近,对方那口出狂言的校尉又迎了上来。
“这位校尉,请问适才为何出口伤人?”南鹰细细瞧了瞧那趾高气扬的校尉,和言问道。
“一个小小的都伯,竟敢开口质问本将,还拿什么监军使者来压我!这是犯上!”那校尉歪了歪嘴道:“这还不该骂?本将是帮他们主将管教于他!”
“原来如此!”南鹰恍然大悟道:“该骂该骂!骂得好啊!”
他一边微笑,一边策马缓缓靠了上去。
那校尉听得心中舒畅,傲然道:“看来你还算是识相的,对了,你是何人?”
“啪!”一条黑光闪过,一道血光在那校尉脸上直接迸发开来。那校尉不由惨叫一声,倒撞下马。
南鹰收回手中的马鞭,冷冷道:“本将便是南鹰!既然你可以骂得一个都伯,那么本将一个中郎将,也当然可以打得你这个校尉!”
“继续抽!”他指了指典韦道:“本将的部下不劳别人管教,给他长长记xing!”
典韦咧开大嘴,笑呵呵的跃下马背,一脚先将那校尉踹了个跟斗,接着劈头盖脸的鞭子便落了下去,打得那校尉惨叫不断,鲜血飞溅。
眼见自己的将军被当众鞭打,对面的汉军一阵sāo动。突然嘹亮的军令声响起,一排排的汉军以整齐的阵形缓缓向南鹰压了过来。
南鹰傲然一笑,单骑策马迎了上去,大喝道:“鹰扬中郎将在此!哪个胆敢以上犯上,杀无赦!”
“杀无赦!”数千雄壮的声音一齐怒吼起来,震得对方汉军们的脚步为之一滞。
至少五千名北军骑兵拧着腰,控制着马速,开始了冲刺前的缓慢小跑,上千jing锐的弓兵从侧面闪出,大踏步上前,一边听着军官们的号令,迈出整齐的步伐,一边弯弓上箭,在密集的“嘎吱嘎吱”声中,上千强弓一起斜指上天。
南路军的汉军们一齐为之失sè,他们不过是普通郡兵,更清一sè的是步兵,虽然经历了几场大战,但至今没有遇过象样的对手,更没有见过伏尸数里的血腥杀戳,怎能同这些尸山骨海之中杀出的北军jing锐相提并论?不要说装备大大不如,气势上便已经输了不止一筹!
南路军的领兵者显然也没有想到北军会如此强硬,只听鼓点一变,南路军缓缓压上的阵形立时顿在原地。
南鹰一挥手,身后大军亦停止了动作,他狂笑一声,大吼道:“给你们半刻时间,先放了本将的部下!”
“否则!”他yin冷一笑,转身向曹xing打了一个手势。
曹xing毫不犹豫的抽刀架在那满身是血的校尉颈上。
“老子便要开始杀人!先杀他,再杀你们!”南鹰残酷的声音在阵阵吹过的风中传遍全场:“你们要不要试试?”
南路军将士一齐变sè,另一名校尉壮着胆子大叫道:“南将军,你我均是同僚,末将不信你敢公然戕害友军!”
“狗屁同僚?”南鹰不屑道:“你们胆敢公然绑架我的部下,还敢自称是本将同僚!先放了我的部将,再请你们宗将军出来说话!”
“你……”
“不要再试图挑战本将的耐心,否则本将将怀疑你们是叛军!”南鹰狂叫道:“那么杀光你们也不算犯法!”
此言一出,南路军中立时又是一阵sāo动。
“南鹰扬!你是否过于放肆了?”一个yin狠的声音如针一般穿透噪音传了过来。
“本将就知道,打了看门狗,还愁狗主人不露头吗?”南鹰哈哈一笑,盯着那越众而出的铁甲大将,突然间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满面鄙夷之sè道:“你就是宗员吗?无胆匪类也敢说本将放肆,你比那董卓如何?信不信老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