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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哆哆嗦嗦地絮叨:“她边哭边收拾东西,也不知怎地,突然喊肚子疼,我这还没到,还没到她就倒了,疼地要死要活……李总,你赶紧看看这是咋了……”
李晋成快步走到屋里,就见李晓靠在床沿上,脸色像白纸一样,嘴唇也呈青灰色,他赶紧搂住她,话都说不稳:“晓晓,你,你这是怎么了?”
李晓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上的刘海儿已经湿透,捂着肚子虚脱无力地答:“我肚子疼,肚子……肚子疼……”
李晋成附上去按了按,她叫的更惨,立马收回手,又问她:“左边疼还是右边疼?”
她摇头,含着泪呜呜地小声哭。
李晋成急了,说:“等着,等着,我去开车,咱们去医院!”
赵念舟刚进门就与李晋成碰上,他催促她去扶李晓下来,他去车库提车,赵念舟还摸不着头脑,他又说:“愣什么,快去,她疼的厉害,恐怕是急性阑尾炎。”
赵念舟不敢耽搁,赶紧进屋。就见李晓弓着身子,头靠床沿费力地呼吸。
赵念舟蹲下安慰她:“是不是疼的喘不动气?别怕,你爸爸去提车了,咱们赶紧下去。”
说罢一手架着她的胳膊,另一手伸到后面拦腰往上提,保姆在一边帮衬,刚挪了没几步,她腿一软便昏过去,赵念舟拖住她的臀踉跄了两步,手上一阵温热,赵念舟觉出不对劲儿,抽出来一瞧,一手鲜红,一颗心也跟着砰砰直跳,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
保姆紧接着瞧见,“哎呦”一声就要大喊,赵念舟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训斥:“瞎叫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扶下去!”
人失去知觉就扶不住,赵念舟让保姆拿衣服裹紧李晓,蹲下让李晓趴到她背上,咬牙用力,快步往楼下跑,保姆跟在后面累的小喘。
李晋成取了车已经拐回来,赵念舟犹豫着说:“怕不是阑尾炎……”
李晋成接过李晓抱着往车里走,这时才发觉不对,木着脸把她抱上车。
李晋成要开车,却被赵念舟拦住说:“你现在这模样,开车也没人敢放心,你去后面,我来开。”
李晋成想也没想,弯腰坐进后面,把李晓揽起来,她这状况,真是让他又恨又怕。
一路紧赶慢赶,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寒冬腊月,到医院时,俩人都热一身汗。
医生护士在门口等着,见人下来,赶紧拉出推车,李晋成和赵念舟跟着他们往手术室跑。
直到门口,护士把他俩拦住,李晋成关心则乱,非要跟进去,护士说不能进,这会妨碍医生救治,让他保持安静。
李晋成大骂:“操,妨碍,什么他妈的妨碍!”
护士脸色铁青,护着门不让。
赵念舟拉他,也不说话,只用力握住他的手。
过了两秒,李晋成缓过劲儿,闭眼捏了捏鼻翼,才又对护士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太急……”
赵念舟跟着赔罪,笑说他刚才吓坏了,头脑不清。
拉着李晋成坐到长椅上,等手术室的消息。
李晋成枯坐几分钟,跑出去抽烟,在院子里彻底冻透,脑子清楚,理智也回笼,渐渐冷静下来。
他手脚冰凉地回来,见赵念舟还是那个姿势坐着,后背沾了不少污渍,额头的刘海儿一缕一缕,乱七八糟,模样狼狈。
他慢慢走过去,又见她一手血,想到那血是李晓的,额头的青筋又嘣嘣乱窜。
他走到一旁角落里,给李晓他妈拨电话,那边被吓哭。
刚才的护士又出来,手里拿了份文件让家属签字,李晋成收了手机,问里面什么情况,她说小姑娘宫外孕急性大出血,幸好送来的及时,医生正在里头,没有生命危险。
李晋成字还没签完,手一抖,签字笔掉到地上,他弯腰去拣,捏了几下都捏不起来。
赵念舟伸手捡起来,递到他手里,转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李晋成没坐椅子,靠着墙蹲在那。
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哑着嗓子说:“你别这样,护士都说了,没有生命危险。”
李晋成沉默地看她。
她又说:“跟打不打没关系,是宫外孕引起的……”
走廊那头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上,两个人寻过来,年轻的妇人推开跟着的男人,三步两步走到李晋成跟前,扯着领子捶打他。
赵念舟不明所以,从她张口闭口地说李晓便猜着这是李晓的妈妈,钟锦。
李晋成任由她闹,这次拦也没拦,等她闹的没了力气,又问李晓到底出了什么事,李晋成一说,她又哭起来,险些昏过去。
她责怪李晋成,说他一心扑在工作上,说他不知道关心孩子,说他为人自私只顾自己享受,还说都是他不许她频繁见孩子才出了这事。
李晋成自始至终都没辩解,也没心情去争个谁是谁非。
钟锦却不满意,非说等李晓康复了,要带李晓回她那里,说他没有管教孩子的能力。
李晋成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冷眼说:“当初是谁不负责,但凡有今天一点觉悟,也不至于离婚,更不至于这样……钟锦,这次的事错全在我,要回孩子,你想也别想。”
钟锦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哭。
赵念舟不声不响地避到一边。暗道:虽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李晋成家里的,又比别人家的晦涩难懂,一波三折这些事,不知道该怨谁。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打破僵局,李晋成和钟锦跑上前问状况,医生摘下口罩说,幸好送的及时,也幸好情况不严重,人没事。
钟锦又问以后对生育有没有影响。
医生说切了一侧,当然会有影响,但也不是不孕,只不过怀孕率降低50%,往后再孕一定要及时产检。
钟锦低喃,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赵念舟该做的做了,这时候也只能回去。
李晓被转到单人病房,保姆带了换洗衣物过来,钟锦在里头守着,李晋成晚上睡在外面。
第二天。
李晋成没来公司,项目只能又往后拖,汪行云被拖的眼急,可也不敢没眼色去惹事。
听说了李晋成闺女住院的事,没敢声张,打听到赵念舟那里。
赵念舟抬头说:“送什么花篮?”
汪行云说:“我跟几个高层也商量着。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去看看。”
赵念舟又低下头,拿出来笔记本,启动电源,翻着文件慢吞吞地说:“又不是李总病了,送什么送,你们高层就是钱多,什么时候像我们这个工资了,就什么讲究没有了。”
汪行云盯着她观察半天,小声问:“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你又不是心疼那一百两百的人,平时讨好上面,你比我差不哪去,看样子不是光鲜的事,所以你觉得不该去?”
赵念舟没多说,顾左右而言他:“不小心一点也不行,别问光鲜不光鲜,没有谁家住院当喜事的,所以最好不去凑热闹,说不定拍马屁拍马蹄上最后还是花钱的不好受。”
汪行云说:“你不去看看?”
“不去。”
“你都不去,我们还去什么。”
“你又乱说。”
“哪乱说了?”
“我跟李总没可能。”
汪行云笑了笑,“你一提他眼神都不一样。”
她不自在地低下头,“哪不一样了。”
汪行云却说:“想抓就抓紧了,要不就躲干净,办公司恋情吃亏的总是女人,李总人也不错,虽然家里琐事多了一些,工作上还挺有魄力,人无完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赵念舟抬头玩笑:“这么好,你怎么不去。”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啊,我没那福气,不然怎么轮到你。”
这样过了一周,赵念舟煮了些鸡汤,私下去医院探望。
钟锦家里有小孩子,不可能一直守着,熬了两天两夜,等李晓病情稳定,便回去看儿子,只白天来守半天。
赵念舟去时钟锦刚回家,屋里只有保姆照顾,她反倒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该来,只是想起来李晓那天问她要鸡汤,现在她病着正需要补,再加上隐隐对她同情,便不吱一声来了。
李晓还睡着,她放下保温盅去刷碗,前后没耽搁两分钟,李晋成已经进来,三言两语地交谈。
她在卫生间听不清,出来时听见他问:“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说话了,谁把你整成这德行?”
李晓垂眼,抿着嘴不说话。
瞧见她黄皮寡瘦,心软不少,语气缓和,诱哄她:“说吧,我什么也不干,我就想听你说说,你之前说你失恋,是不是那小子?”
李晓泪汪汪地扭开头。
他火气上来,提声说:“不说?行,我打电话问你们班主任,你不嫌丢人我也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