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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先不知见过多少濒死之徒,岂会被这等言语吓住?
他也不恼,只是安然道:“镇安军节度使?怕是石保吉?是他又如何?骄纵手下惹事生非,怕是脱不了一个治军不严之罪!若想寻某报复,哈,卫某纵行天下数万里,又怕得谁来?宋帝妃子有你这等不肖兄弟,怕是常常心中祈愿,在你时,该把你溺死在尿桶里……”
放狠话谁不会?只是……溺死在尿桶里?
这也未免太……一时之间,旁边断手指斩脚趾的都没人关注了,一些纯属无聊凑热闹的人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而与这杨景宗杨二郎有所仇怨的,却在暗自拍手喝彩,恨不得站在那里质问的人是自己。
那些赋闲的官吏们却在心底暗叹,御史台那些清流怕是要少了一块事务,陛下也会少了一些心事,这杨景宗素来是御史弹劾的靶子,而每次弹劾之时,皇帝总要免不了头痛一番。
另外有所想法的,则是穷极无聊四处走访的各国使节们,无论是北辽、还是南方大理以及百越交趾之人,他们关注的可不是杨景宗这类纨绔子,而是在暗地里思量这位卫四郎到底是何来历,那灵州一方实力又是如何……
罗某人这回话却非只给这杨景宗听的,更不是为自己解气他的习惯素来是有敌人直接捏死,而这位杨景宗,却是连做他的敌人都不够格。
他的这些话其实是给围观的所有人听的,否则不言不语杀了这厮却会留人把柄,而且便宜了这厮,所以,借助言语分清这之中的是非,才是更为妥帖。
只是他这话没吓住杨景宗这样的无赖子,这厮反而脖子一梗,叫嚣道:“来呀,给爷一刀,看爷惧怕否!”
“一刀?”罗开先牙口挤出两个字,眯了眯眼睛,道:“一刀怕是便宜了你,三刀如何?卫某帮你去了惹事生非的祸根,否则不知该有多少娘会遭受你这杂胚欺辱,而且……呵呵,少了一个惹事生非的弟弟,怕是你那姊姊也要感谢卫某!”
“呸!河西匹夫,无非卖弄口舌!若有胆,一刀宰了爷!”手脚全被向后束缚在了拴马桩上,杨景宗根本借不上力,他便彻底失去了理智,疯狂的叫嚣着。
什么是泼皮无赖?这便是了。寻常胆怕事的人却是做不来这种无赖的。
“呵……”罗开先冷冷一笑,这种蠢货,不见棺材不掉泪,却是理会不得,他从手中翻出一只巴掌大锋利刀,比着这杨景宗的裤裆,弯下腰,只轻轻一下便划开了这厮所有下衣,才淡定道:“你这厮总是把自家姊姊挂在嘴边,想来是思念得紧,卫某便成全了你,不定今后你可以入到宫中去陪她……”
“你想作甚?啊?”杨景宗彻底慌了神,隆冬时节,风吹屁屁凉的感觉不要太好,他拼命想要夹拢被分开绑着的双腿,只是牛皮索子做的绑绳,一时之间又哪里能够得逞?
罗开先曾有牧场骟马的经历,只是给人做这手法却还是头一次,根本不理会这杨景宗无谓的挣扎,往左手上缠了块布,捏住杨景宗缩得如同豆丁般那物,右手刀在这厮胯下再次一划,切开了卵囊外皮,左手配合一挤,两个圆蛋便从破口处露了出来,右手刀子再次一扫,彻底割去了束缚圆蛋的经脉管络,他左手隔着布托着这俩圆蛋,直接塞进了杨景宗的怀里。
是三刀,果是三刀!
站起身再看这厮,已经面若金纸,扫扫适才动刀的地方,却是没流几滴血,他抬手在张老实的药箱里抓了一止血散,借着左手布帛直接涂到了杨景宗的腿弯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直身体,很是轻松的盯着这厮颤抖的身体,悠然道:“如何?杨二郎?某家这手法从牛马身上演练过多次,从未有过差误……你很有福气……”
完了这话,他还扭头看了看一旁等着被断手指脚趾的‘帮闲’,顺便又四周扫视了一圈围观众,这才恍惚发现,不论是他手下亲卫、还是围观众里面的年长年幼,只要是男人,都双腿并拢站的笔直,而等着被行刑的泼皮们最是不堪,全身松懈也不挣扎了,几个看着还算粗壮的汉子,竟然萎顿在地,身下土地看着湿漉漉的一片,很显然……他们竟然尿了!
精神视野再开,发现围观众至少已经累积了七八千人,不远处的墙头上、枯树干上、视线能及的楼阁的高层之类……更是或趴或站的挤了许多观瞄的人,而远处仍有人在不断向此靠拢,千米之外的地方,他感应不到,但想来,距离内城不远的地方该有军兵集结或有宋国大臣向这方赶路了。
收了悠然的心情,抬腿轻轻磕了一下杨景宗这厮,这厮却像个阉鸡一般没了精神。
罗开先深知这类人轻饶不得,虽够不上为敌的资格,却是惹人嫌的臭虫,若不能拍死,便要尽可能去了隐患。
于是,他刻意放缓了语气,道:“杨二郎啊,杨二郎,你之意气何在?莫要少了两个卵球,便没了生气,宋帝妃子可是你家姊姊!”
杨景宗晃晃悠悠抬起头,只觉得胯下冷飕飕,他也不知罗某人是如何做的,只是这会儿竟不觉得痛了,他心中是又惊又恨,惊的是对面的人他根本看之不透,恨的是当日做下事后,竟然没有招人斩草除根。
惊恨交加的杨景宗昂起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高大男人,以近乎一字一顿的口气,道:“河西匹夫!卫四郎是吧?爷必定牢记在心……今日爷认栽,有何手段尽管使出来!来日必有厚报!”
“啧啧……”罗开先颇为感叹的低头看着这厮,都这幅模样,竟然还敢放狠话,真的可称是痞赖之人中间的佼佼者,只是想用这等狠话挤兑自己,却是打错了主意……杀伐十数年,若非必要,他罗某人何曾留过手尾?
念头转过,罗开先也不与他做口舌争辩,只是悠悠道:“杨二郎,某家倒是看得清楚,你这厮就是个有己无人之脾性,如此看来,去势亦不能改变你这惹事生非之习性……也罢,某家好人做到底,帮着宋帝修整一番你这惹事的根苗……来来来,莫怕,伸出舌头来……”
“你要作甚……松开爷……唔唔唔……”杨景宗再次恢复了力气,仿若上了岸的鲶鱼一般挣扎起来。
罗开先也不做多余动作,这厮手脚都被拴在桩木的后面,又能挣扎几何?他只是左手捏住这厮下颌,轻轻一端,这厮的嘴巴便再也无法闭合,再分出两根手指在这厮的会厌部轻轻一抵,这厮的舌头便吐了出来。
“莫要乱动,卫某只是把你这惹祸的舌头削短一截,并不影响今后吃食,若是乱动,搅烂了嘴巴,你这厮可就要饿死……”罗开先如同牙科医生一般语气温和,但是这手段却比屠夫还要很辣。
他做这动作,可没遮遮掩掩,甚至故意错开了一半身子,使得远近瞩目之人都能看得真切。
莫亲身感受的杨景宗,便是常年跟随罗开先的亲卫们,都觉得身上皮肤紧绷绷,以至于给其他人处刑的动作都变形了许多,当然被断指剁趾的十一个人连躲闪抱怨都不敢,唯恐那位卫四郎的眼睛盯到自家身上。
围观的众人里,多半都感到汗毛耸立,这个冬天似乎变得格外阴冷。
自罗开先开始修理杨景宗的舌头,杜衍和两个同伴便退到了人群之中,三个人凑在一处嘀咕了起来。
苏州孟搓了搓感觉有些麻砂的手臂,声音抖颤着道:“两位仁兄,俺们回吧?这灵州卫四郎忒也狠辣,杀人不过头落地,缘何如此……如此阴损?”
“要回你回!”颍州齐的兴致没有拌粉消减,反而仍是兴致盎然的道:“甚子叫阴损?此乃恶人须得恶人磨!刚才俺听人讲,这杨二郎天生忤逆,如今坊间传闻其人更是不堪入耳,此等人,何需好言相待?如这卫四郎般,以恶制恶方为正道!暖呀……都人外人天外天,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世上竟有如此凶戾之人,竟有如此狠辣手段!”
杜衍在旁也道:“阴损一词,用之不妥……依俺来看,这卫四郎看似横蛮,实则智慧过人,非是等闲之辈……你等细想便知,他这一众乃是来自疆外灵州,非是我宋国之人,宋律与彼等,不过一纸空文,但若他横行无忌,入这汴京城内大肆杀戮,则必然一发不可收拾,对否?”
很显然,苏州孟的脑子更灵活,马上反馈道:“不愧为山阴老杜,真真见解独到!初时,俺也以为这卫四郎派人闯宅,必会大杀一通,却没成想这位看似勇悍鲁莽之人,行事却周密有加,如此这般,倒是既惩治了恶徒,又泄了心中火气,还可避免与朝堂争执……倒是大智大勇之人。”
颍州齐自一旁插话道:“大智大勇尚且不能断言,不过……这整治恶人之法,倒是别具一格,嘿……”
“齐颍州,你这厮……莫笑……笑得俺皮肉发紧!”苏州孟抓了抓后颈,低声抱怨道:“你喜欢观刑,莫不是将来要去刑部,判官做不得,去当个刽子手吧……”
“你怎知俺做不得判官?”颍州齐反唇相讥。
苏州孟同样不示弱,利马驳斥道:“判官就是你这模样?白面无须还面带笑纹?”
“难不成判官就该是黑脸相公?俺这叫笑面白虎!少见寡闻!”被人拿面相话并不是头一次,颍州齐也不恼,反应也是凭快。
“两位,莫要搅闹……听,又有马队蹄声,莫非是皇城司军兵集结?”杜衍倒是难得的冷静,抬手阻止了两人斗嘴。
“哎?”苏州孟侧了侧耳朵,连声惊异道:“蹄声多而沉凝,该有数百骑,由远及近,确有马队赶来,俺们须得躲躲,两方若是拼斗起来……”
颍州齐也反应了过来,忙着吆喝道:“没错,快躲!去那边,那边是大理寺丞府邸,没人敢在那里乱来!”
他这声音可就大了,周围的人也都听到了,围观众瞬时凌乱了起来。
拉着两个同伴撤往安全所在的时候,杜衍忍不住回头张望,那位让人看不明白的卫四郎……该会怎也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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