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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梦境和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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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无尽的黑暗。

    少年茫然的行走于这片黑暗的世界里,在这里,光线仿佛都是被撕裂吞噬了一般,视线所过之处,只有一片漆黑。但唯一令人奇怪的是,少年自己的身形却是极为的清晰,掌心的纹络都一条条的尽显于眼前。

    这个世界吞噬的不只有光线,连声音也吞噬了似的。少年每走过一步都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似乎除了麻木地向前行走着,他的内心再也没有了多余的想法。

    不知道行走了多久,眼前黑暗的世界终于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景色。那是一座破败的宫殿,支撑着宫殿的柱子早已经破裂的不成样子了,上面布满了裂纹以及火燎的痕迹,仿佛再过不久整座宫殿都会彻底崩塌,然后随着时间的痕迹化为一抹尘埃。

    少年抬脚走了上去,大殿之内空无一物,外面的黑暗仿佛侵蚀到了其中,暗沉的有些渗人。这回少年就连自己的手掌都难以看清了。他继续走上前去,终于他看到了一个漆黑的台阶,而这台阶之上,有着一个黑色的王座,在这暗沉的色调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王座之上,坐着一个浑身都被黑暗包裹住的人,仿佛是察觉到了有人来到,这人轻轻地抬起头看向少年,少年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内心却是有些模糊的觉得眼前这人似乎是在笑。

    “你终于来了……”

    沙哑,但又带着一抹宏大的声音在这大殿之中回响,少年置若罔闻,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王座之上的黑影,眼中透出了一丝迷茫。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那宏大的声音再度响起,少年顿时痛苦地捂住了头,过了许久,少年才似乎才回想起这个问题的答案,然后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是……王璃……”

    “你是王璃,但又不是王璃。”

    “不是……吗?”

    黑影看着一脸茫然的少年,咧嘴发出了无声的大笑。这笑容中带着一抹戏谑,带着一抹癫狂。而大殿内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响起。如同静默的哑剧剧场,黑影就是台上的表演者,而少年,则是他唯一的观众。

    过了许久,黑影才停止了狂笑,然后一点点的安静下来。他凝视着少年,再度提出了第2个问题:

    “你可知道,为什么你的异能只有在黑雨之中才能发动?”

    “我……”

    少年脸上的茫然之色更甚,但这次还未等他想出问题的答案,黑影的第3个问题便是接踵而至:

    “你可知道,为什么王城这么多人活下来的偏偏是你,而不是其他更有希望的人,比如你的那位阿姐?”

    “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你的异能只能在黑雨之中发动,还是说……是黑雨,才让你挣脱了身体之中的枷锁?”

    黑影的问题问得越来越快,那宏大的声音犹如来自上天的审判,少年的脚步下意识的后退,然后一声天神般的怒吼仿佛雷霆一般将他的心神给彻底的震碎!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这个世界!?”

    少年的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他呆呆的瘫坐在地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宫殿突然蔓延出无尽的火焰,将他和王座上的黑影一点一点地化为了灰烬。

    王璃猛地睁开的双眼,冷汗浸透了内里的衬衣,他下意识的想要出声说话,但喉咙传来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停止了这个想法。

    “你醒了?”

    蔷薇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她看着王璃痛苦的表情连忙将水壶拿了过来。冷冽的液体入喉,就像是一股甘泉滋润过了干涸的大地,让喉咙那火燎般的疼痛终于不再那么剧烈。

    “我……昏迷了多久了……”

    过了一会儿,王璃才有些艰难地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蔷薇见此,便如实的告诉他:“已经三天了。”

    “三天了,么……”王璃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然后便是再度问道:“那个黑色的怪物呢?”

    他依稀记得,自己打出那最后一枪便是没有了意识,王璃并不觉得凭那垂死挣扎的一枪就可以杀掉那黑色的怪物。王璃甚至觉得哪怕自己状态完好,与那黑色的怪物正面对上也不会有半点胜算。

    “它被你那一枪打中之后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蔷薇回答道,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天,但每一次回想起那一幕她都会觉得有些梦幻般的感觉。

    王璃在打出那一枪之后便昏死在了地上,而那怪物被打中之后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当时她都觉得已经会是必死的局面了,但那黑色的怪物却是无视了二人直接转身离去了。不止如此,在那黑色怪物离去之后黑雨很快便是停了下来,而且一路上,蔷薇再没有见到任何一只“蚀”的踪迹。

    明明在黑雨中,它们铺天盖地地迎来,但在黑雨停止之后,这些“蚀”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你的手给我看看。”

    王璃突然抬头看向她,蔷薇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慌乱,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摘下了手套,并卷起了袖子。映入眼帘的并非洁白的皮肤,而是被缠绕的密密麻麻的绷带。

    “在背回你的时候难免沾到了一点雨水,这是你那狙击枪上的零件,可能还有遗漏的没有拿回来……”

    蔷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觉得自己似乎是给王璃添了什么麻烦。不过眼前的少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零件没了,找材料再做便是。毕竟枪械的威力之所以能如此之大,核心点在于自己的异能。只要异能还在,他就可以重新做出无数把一模一样的枪出来。

    “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么……”

    少女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然后身体便是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王璃连忙将她倒下的身体接住,只见那一张清丽的脸上充满了憔悴,黑眼圈更是清晰可见。疲惫感,几乎是由内而外地侵蚀了她的身心。

    她已经整整三天没有闭过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