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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大宅,锦字鎏金,马车停在门口,王盛一进屋,家里人就通知他卓老夫人在书房等他。
他心中一沉,迈步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气氛严肃,一个年迈的老太太端坐在首座,一盏茶袅袅飘着雾气,带出茶香。
“母亲,今日布庄上有人拿着掺劣丝的布料闹事,那布制法和布庄上的有七成相似,若非熟知内部流程的人怕是不会这般容易模仿,王家布庄里出了黑心的老鼠,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一个中年男子眉间流露出一番忧愁,食指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将愁事说出。
老太太闻言不急说话,缓缓抬手将茶盏端起,递到唇边呷了几口,茶香透亮,入口后味无穷,她这才舒缓了眉宇,长长一叹。
“母亲?”王睿低低唤道,似乎只要她一开口,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卓老夫人放下茶杯,这才抬眼看他,“睿儿,我且问你,庄子上的帐,你查过几回?”
“儿每个月都查,从无遗漏,甚至隔三差五,会突然去查,并未出过问题了。”他想了想,交代道。
“哦,那码头货物跟进的如何?”卓老夫人又问。
“这……我一个月至少跑了三趟,可天有不测风云,我因事务缠身,更多时候无暇去看,账上少了的货,多半是沉了,要么便是泡得不能用了。”想到此处,他眉头再次堆积成山。
“如此,这也该怪我,当初不许你爹纳妾,你弟弟又走了官路子,独你一人看顾不过来。”卓老夫人叹。
“母亲莫要这么说,兄弟再多,也并非个个都是做生意的料,便是做生意的料,也未必与我同心,便说二叔那儿,那掺了劣丝的货我都怀疑是他们使坏。”他慢慢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面上薄怒微显。
“是么,那二叔最近有何动静,你可否与为娘说说看?”
“母亲,二叔最近生意有些不顺,阮玉阁的朱老板因他们没有王家的招牌,和他们取消了先前长久的合作。”他说到此处又微微得意。
卓老夫人微微颔首,忽然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秀英,去看看大少爷的账务处理好了没有?”
服侍她的丫鬟闻言便退去。
“母亲……”王睿话还未说完,又有人打断。
“老夫人,二爷来了。”秀云进来通报,身后便跟着官服都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王盛。
“儿给母亲请安。”王盛不摆任何官架子,低头便谦恭有礼的问安。
“起来吧,今日是怎么回事儿?”卓老妇人面上这才出现一丝头疼的模样。
王盛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母亲怎知?”
“王家人那么多,随便两个上街去都会知道,倒是你,没有受伤吧?”卓老夫人将他上下一扫,见他衣服都没坏掉个洞眼子,又安了心。
“我没事儿,今日多亏了封将军赶到及时,否则我就误了大事儿了。”王盛心有余悸道。
“盛儿,我早已说过,你不适合为官,王家可以拿出所有的钱财无条件的支持你,可你也要懂得为官之道,你虽学富五车,可你资质愚钝,若非王家替你处处上下打点,你怕是万万到不了今日,可即使如此,我也为你忧心。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总有我们帮不到你的时候,今日看似有惊无险,可下次,你可知,犯得事儿会牵连全家。”卓老夫人一字一句,说得王盛跪在地上迟迟不敢起来,面红耳赤。
王睿见之不忍,一撩袍子跪在他身旁。
“母亲,二弟并非您说得那般,他只是心性淳善,官场素来黑暗,如何能容下他。”
“哼,这般说来,朝中无好人?”她冷笑一声,让地上的二兄弟背后忍不住生汗。
“奶奶,方才那账本孙儿已经替您整好。”从侧门又进来一个年轻人,模样儒雅可却并不青涩,衣衫素实,可质地都非凡色,一双眼睛内蕴精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人一种胸有成竹而又格外可信的感觉。
“亦儿,过来。”卓老夫人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朝他招手。
“奶奶。”王亦走到她跟前,为她斟茶。
“我问你,庄子上的帐房处理了吗?”她忽然问道。
“处理了,先前李先生贪污的一万多两银子已经退还了八千,余下的,用他宅子相抵。”
王睿闻言大惊,“亦儿,你说什么,李先生贪污了一万多两银子?怎么可能?”
“父亲,李先生任帐房掌柜五年,对庄子上的事情了如指掌,他便生了邪念,他以为无人知道,愈发不知收敛,花钱大手大脚,露了马脚。”王亦说道,不等王睿接话,他又转身对卓老夫人说:“新来的林先生先前在行庄做帐房有十年之久,年纪虽大,可从未有过不良记录,为人迂腐,极为注重名声,想来,做事儿可信。”
卓老夫人安心的点了点头,眼角瞟了眼王睿,不紧不慢道:“做得好。”
“还有码头那里,我特意寻了十位掌舵师父,他们是跟了王家十几年的船工,都是有口碑的人,我仅仅提了他们的月钱,分为十队,做每一队之首,竞相竞争,若是每次能保货物安全到达,一毫不缺,并处十队之优势,则加奖金,反之少扣。”他娓娓道来,这方式未曾耳闻,可王睿曾经也想过,只是形不成一个主意,便放弃了,经自己儿子这么一说,瞬间通了思绪,看向儿子的目光充满了赞叹。
“亦儿,想必那布庄内鬼是谁你也知道了?”王睿期待道。
“回父亲的话,上个月已经查出来内鬼了。”王亦恭敬回答。
“那为何不及时处理,你可知他害得我们庄子损失了多少?”王睿目含失望,摇了摇头。
“父亲,若是我不这么做,如何能查到二叔公是怎么陷害我们庄子的,况且,先前若是揭发,只能将他赶走,他非死契。当下不一样了,我们有证据,包括那个退货的乔老板,都是二叔公指派的人,咱们不仅可以将之送进大牢,还能让他们将钱货如数吐出,最重要的是,我们王庄的名声不会受到任何损失。”
王盛听完缓缓点头,“还是亦儿想得周到。”
王睿一脸惭愧,可想到对方是自己的儿子,顿时又转化为满满的自豪,有子如此,何尝王家后继无人?
“睿儿,我知你在这方面并无天赋,可亦儿确实个商才,我也知你尽力了,王家多亏你了。”卓老夫人拄着拐杖将他扶起。
王睿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只能握了握老夫人的手,“娘,我明白了。”
“盛儿,你不适合做官。”卓老夫人扭头看向王盛,王盛却低下了头。
“娘……”王睿想替弟弟求情,被卓老夫人抬手打断。
“母亲,我……”王盛自己也说不出话了,他知自己愚钝,可到底还是舍不得今日的成就。
“你莫要担心,当下就算你想退出官场,也退不出来了,我们王家不仅不能弃,还要将你捧住。”卓老夫人说道。
“娘,其实弟弟只是在朝中无人照应,若是有人可照应他一二,他都不会如此尴尬。”王睿说道。
“谈何容易,总是要有些奇遇,可他一生平淡,能到今天都是不容易的。”卓老夫人微微一叹。
“娘,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办法。”王睿好似想到了什么,两眼泛光,“皇上后宫妃嫔……那人与我们……”
“住口!”卓老夫人忽然用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面,“不许提她!”
“娘,当下她缺我们,我们也缺她,为何不可,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卓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将手从王睿手中抽出,“我叫你住口!”说着她整个人就抑制不住要往后倒,王亦忙将老太太扶住,王亦示意父亲住口,莫要再提。
王睿也是一脸悔意,“娘,莫激动,莫激动,我不提便是。”
王盛一脸为难,知道大哥说的是什么,却也不敢再张口,低着头,内心颇为苦涩。
王家这短暂的风波犹如小泡泡一样翻腾两下没影了,可之后王家的内部却又发生了一番巨变,此为后话。
夜幕中,月明星稀,夜风带着一丝凉气,让温娆周身的燥热散去了不少,舒服之极,叫她又忍不住扯了扯衣领。
她看着手中一对月珠,神色愈发忧伤,心中一阵茫然。
“娆儿,这是在看什么?”祁曜神出鬼没,忽然出现在她背后,温娆本能的将东西握在手心中藏起来,可却露出了一截络子。
祁曜瞅到了,忽然一顿,道:“这是……”
“没什么。”温娆将东西塞入怀中,敷衍道。
祁曜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动作一滞。
“你在心虚么?”耳边是他浓重的呼吸,酥酥麻麻的,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我没有。”她说道。
“没有?”祁曜冷笑了一声,搂在她腰间的一只手忽然滑入她衣内,似无意一般划过她的胸脯。
“皇上……”温娆惊呼一声,已来不及阻止。
转眼,那对月珠已落入他手中。
“这络子是男子的款式,娆儿,朕可不记得你有兄弟?”耳边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危险。
他箍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愈发紧。
“皇上,这是我母族的信物。”温娆敛着自己的衣裳忙解释道。
祁曜闻言,将那对月珠细细打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并非什么大家族,只是商户人家罢了。”温娆解释时有些不好意思,终究是贱商,如何论身份。
“你说得是王氏。”祁曜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皇上竟知道。”温娆有些意外。
“知道,能把生意做到天南海北的王家,朕如何不知。”他说这话,似有恭维,温娆不敢确定。
“收好了。”祁曜将东西递还给她,什么话也没多说。
温娆接过来,想塞回怀里,可一想到祁曜方才的举动,便又生生地转了个方向,将东西扣在腰间。
“今日初一,皇上不该在贤贵妃娘娘那里吗?”温娆问。
“她是贤贵妃,不是皇后。”祁曜挑眉,说得意味深长。
温娆却联想到自己身份。
祁曜讨女人欢心却真是有一手,这般说来,他初一来她这里,还是给了她的荣幸?
“皇上果真是雨露均沾,不管妃子们身份高低,总能见您一次。”温娆恭维道。
“你喜欢吗?”祁曜忽然问。
“嗯?”温娆不知他话中何意,瞧他面无表情的,实在不知他在想什么,被他盯久了,只要硬挤出一张笑脸来回应。
只是她的笑脸没能取悦祁曜,反而让他嘴角绷得愈发紧。
“既是如此,朕后宫妃嫔恁多的人,你每个月最多也只能轮上一次。”他不冷不热道,“不知娆儿还能保持这样的美丽有多久,朕可不喜欢皱皮的老太太。”
温娆没能读懂他的意思,却读出了另一番意义。
他在说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她终有一天会色衰而爱弛,到那日,岂不凄惨。
若是她能幸运的有了孩子,那便不一样了,儿子可以带她去封地,远离这后宫,若是女儿……才叫她心寒。
她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择手段,让她千娇万宠,免她流离之苦,为她建起一座遮风挡雨的高墙……
温娆捂住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忽然这里传来一阵酸楚,那种深深的后怕,那种对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另一个人而心疼。
她忽然间无比渴望一个孩子,只要一个孩子。
“皇上。”她忽然将祁曜的衣服扯住,紧紧抱住他。
祁曜却不为所动,反而脸色有些发黑的趋势,想将她扒拉开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温娆不肯放手,见他使了劲儿愈发焦躁,眼看着他要将自己手指掰开,她忙在他身上瞎扭一气,软软的胸脯蹭得他气血翻腾。
祁曜喉头一紧,忽然粗鲁的将她拎起,像是无比嫌弃一般,捻着她的领子离自己远远的。
温娆却恨极了这个姿势,不仅丑没有风度,还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猎物。别的不说,便是她想伸爪子重新扒到祁曜身上够了几下都够不着,像个毛茸茸的短腿小动物,眼睛都憋红了。
“皇上。”温娆几乎要被自己给丑哭了。
她想到前日刚抄完的春宫,眼睛通红,面颊泛粉,忽然计从心生,犹疑一番又咬咬牙下定决心。
“哥哥,不要这样扯奴家的衣服。”她忸怩着低声说道。
祁曜低下头来,微微侧目。
只见她秀色芳容明眸,艳波流转,像个娇嫩的雏儿,始承恩泽。
“哥哥,奴家的衣裳要松了。”她的浓墨长睫眨了几下,语调微微婉转,似乎带了一丝撒娇的语气。
她的话引导着他的视线飘向她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让他心痒难耐的玉兔,可偏偏只能瞧见冰山一角。
“哥哥……”温娆心底掬了一把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祁曜却不再等她的下文,将她直接丢到了床上。
温娆埋进软绵的被子中,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腰间一紧,天旋地转地滚了一圈。
再睁眼一看,那腰带已经落入了祁曜手中。
他的目光泛着绿光,阴森森的视线将她周身扫遍,让她忍不住汗毛倒竖。
她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他便扬起手来在她身上一抽,那软绸带落在她身上,竟让她感到一阵酥酥麻麻的痛感,未曾料想他用了内劲儿。
她几乎有些呆了,不能理解他这般做法,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听他开口,声音低低沉沉,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沙哑。
“快叫叔叔。”
“……”
“叔、叔叔……”
“不够,求我……”
“呃、叔叔,求您放开奴家……”
“好侄女,刚才搔首弄姿的不是为了勾引叔叔么?叔叔这就喂饱你。”
祁曜十分入戏,连带着温娆,都有几分走神。
“不要,我是你的侄女,我们不能这样……”这台词神奇地被她给接上了。
祁曜满意的挑眉,将她的衣襟缓缓挑开,低沉道:“叔叔想你想得要死了,你舍得么?”
他格外耐心的做起前戏,只是在温娆眼中看来,他更像是在把玩她的身体,每一个地方,他都要试探不止,逼得她开口低吟。
“不要,皇上不要……”
“乖乖,我是你叔叔。”他在她的屁股上拍了拍,手滑向她的脊背,挠得她又酥又麻。
“不……”
“叫叔叔,我就放过你,快点。”他的手指向下。
温娆夹紧腿,阻止他的动作。
“叔叔,饶了我,饶了我。”
“乖乖,把腿张开。”
“……祁曜,你这个骗子!”
那些对话,温娆自己听得脸红心跳,到了最后体力不支,真的忍不住再三求饶,他竟趁火打劫一般,变着法子引诱她继续配合。
他像只饿了一百年的狼,将她反复吞吃,还嫌不够。
好似这次的肉洒了令人上瘾的配料,令他食欲大开,欲罢不能。
温娆再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睛黏黏糊糊地睁不开了,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拆开重装了似的,手臂上青青紫紫,布着亲吻的痕迹,就连脚背上都存着一枚。
温娆心中暗骂,可恨自己现在连动根手指都嫌累。
“良媛,现在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就好了。”丝桐的声音在屋子内想起。
温娆阖上眼睛,听了她的话之后,复又昏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