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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隐俯下身去,在罗四凤鼻端探了探,又搭了搭手腕,面色无比凝重。
“难道已经没救了?”罗七巧声音哽咽,犹不死心地在罗四凤的人中处掐了又掐。
叶秋隐也不说话,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从一排长短各异的金针中挑了最长的一根,陡然向罗四凤心窝插下。
金针一头没入心窝,一头微微震颤。虽然轻微,却到底颤动不停。叶秋隐吁了口气:“万幸还留有一口气。”
当下施展神医之术,妙手回春。七十二根金针将罗四凤插成了一只刺猬,又强行灌了一壶黄糖水,终于催出一口淤血。罗四凤哎唷一声,牙关终于松开了。
据叶秋隐判断,罗四凤无疑是中毒了。
“钩吻,又名断肠草,虎狼草,少许即可致人于死地。这种毒能教人肺经闭合,呼吸麻痹,最终死于窒息。然而就在中毒之后,人的心脉仍然不断,先快后慢逐渐衰弱。”叶秋隐摇摇头,“所幸罗姑娘中毒不深,如今再服几日三黄汤,慢慢就能恢复了。”
“钩吻之毒?”林宝槎看看惨无人色的罗四凤,又环视周围众人,提了了也许人人都在心底嘀咕的问题,“四凤她早上还留在吊脚楼休养,怎么会无端出现在这里,又无端中了奇毒?”
前一个问题很好解答。
水手将罗四凤搬回她的舱室时,从她袖中滑落出一样东西。雷恒弯腰拾起,看了看就说:“罗姑娘出现在这里,只怕不是无端,而是蓄意为之了。”
他手中握着的东西,正是一枚钥匙,而且经过对比,正是这一间舱室的钥匙。
面对质询的眼光,罗七巧脸色惨白,声音却很镇定:“我不知道,为什么家姐竟然会有这样的东西。”
那枚钥匙系黄铜打造,而且于锁孔分毫不差,可见是花了一番心思。很可能在宝船起程前就先预备下了。
“显然,林姑娘这里有她想知道的秘密。”雷恒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书册和卷轴。
林宝槎笑了笑:“不过是些诗赋集子与坊间小说,在船上看着消闲的。那几幅字倒是福王亲赠的墨宝。”
原来这一路行来,越怀远时不时就要借酒浇愁,趁醉泼墨,写的是狂草,道的是怨辞。写毕就去请隔壁摩诃公子裱了,不分青红皂被塞给林宝槎,美其名曰留念。
此时他自己不胜爱惜地捡起来,一一吹灰放好。又拾起那几本书册翻了翻,摇头晃脑地吟哦起来。
“那是罗四凤刚看过的,没准上面就涂着毒药。”雷恒冷笑道。
越怀远双手一抖,大叫起来:“难怪不得。你们快来瞧瞧,这书页的角都是湿漉漉的!”
说着就抱着手腕哀叫连天,直说自己中毒了,要叶秋隐给他扎上几针,不过不许扎百会不许扎神门不许扎阳池……叶秋隐给他搭了脉,又翻了眼睑看了舌苔,再三保证他尚未中毒,好容易才将人安抚下来。
雷恒拾起那本湿漉漉的书,凝神片刻就有了答案。
“罗姑娘,令姐平时用口脂可是喜欢桃红色?”
罗七巧愣了愣,微微点头。
虽然桃红颜色轻薄娇俏,非常不适合早非韶年的罗四凤,不过她总是固执地用这种颜色将双唇涂得既满且厚。不为别的,只是为这种口脂是金陵老店桂发祥所卖最昂贵的一种。
“她今天用的却好像不是桃红色。”
雷恒举起叶秋隐的右手,让众人注意叶大夫食指上沾的那一抹嫣红。虽然只是在抢救中无意沾到的一点,也足够让人看得分明。这不是桃红,而是更加娇艳的石榴红。
01
朱红色的口脂被白绢一点点从唇瓣上揩下。
在叶秋隐的示意下,侍女将沾有口脂的白绢浸入金盆。金盆中以清水养着一尾活鱼,长不过寸半,灰背白鳍,游来游去甚是活泼。随着白绢浸透,口脂在水中消融,鱼的游动也渐渐缓慢,最后白肚一翻。叶秋隐将鱼腮掰开众人看,果然已是死气沉沉的乌青两片。
众人皆为震惊,其中又以罗七巧最甚。
“罗姑娘,你可见过令姐用这种口脂吗?”雷恒问。
罗七巧摇摇头:“她最爱‘小桃心’的俏丽,这两年都用的是它。从未见过其他颜色。”
雷恒点点头,目光却极其无礼地扫向雷七巧的嘴唇。
“罗姑娘惯用的是最浅淡的杏子粉。”一旁的摩诃公子突然作声。
于是众人都看向那两片已被咬得不辨血色的薄唇。雷恒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却是公子有心得。我们这种莽夫见了还只当罗姑娘未着脂粉。”
罗七巧的面孔罕见地胀红了。不知是因为雷恒的无礼,还是因为摩诃公子的维护。
至于罗四凤所涂的胭脂从何而来,林宝槎给出了解答。
“这颜色,瞧着倒像是我那一盒‘石榴娇’。”
很快就有人从江边吊脚楼里取回林宝槎的梳妆匣。十八格的方奁里面琳琅满目,光是胭脂就有六七样。林宝槎很快指出一只银镂云纹穿花样的鸡心小盒,打开后便是那种夺人心魄的朱红色脂膏。
叶秋隐又让侍女依前法炮制,果然验出胭脂中有钩吻之毒。
林宝槎的胭脂为何会涂在罗四凤唇上?
不等雷恒发问,林宝槎已转向随梳妆匣一起回来的侍女青虹。
“今早命你留在吊脚楼里看守,你可见过罗姑娘?”
青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道:“婢子将屋子收拾了一回,见没有什么事,就去灶上给李嫂搭把手,帮她淘米捡菜。下楼时是听见头顶楼板轻响,不过是从贝姑娘那边传出的。”
“听见响动你就没再上去瞧瞧?”
“响了几声就停住了。婢子听得分明是脚步声,只当贝姑娘人起来总要走动走动,就不曾多想。”
对此,贝洁舲的回答却是一连串冷笑。
“是呀,我是起来了,而且我是出了房间,那又如何?”她笑盈盈地看着林宝槎,“你怕我趁机溜进你房间给你下毒么?为什么,你就这样怕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