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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颂孔方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这本那本看看,这个时候,是有人赶他们,他们都不走了。
这里的藏书并不是和一般藏书一样分什么经史子集,而是分着士农工商医几类,经史子集都放在士中,农业等自然科学就放到农里,天文地理水利百业就放在工里,商这一格的书最简单,就聊聊几本,大都讲的是成功商人的传记,医里就是各种各类的医书,里面既有大众的医术,也有被称为异端邪说的另类,其中就有什么开膛破肚的外科手术,还有详细记录类似器官移植的《列子汤问》等等,这些书在大魏正统的医学界是看不到的,这里的书张颂未必都认可,但是对开启人的发散思维是却对有效,这些都让张颂着了迷。
孔方也欣喜的发现这里的经史子集摆放的很杂乱,好像不太知道经史子集如何划分一样,可这不能为这里的藏书减色,他看到了历朝历代的孤本善本,好多在本朝列为禁书的书,在这里堂而皇之的摆上了书架。
两人就如同向沙漠中旅行的饥渴路人,突然碰上了湖泊,心中的狂喜不言而喻,一定要守在湖边喝个够,所以这两个人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泡在藏书阁。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称心如意,对于这看书来说,就有他们不高兴的地方,这里只许看,不许做笔记和抄录而且书不能带出去,鉴于藏书阁这些保密条款,张颂和孔方都恨不得吃住都在藏书阁。
张颂心无旁驽,所看的都是医书,孔方则不然,对藏书阁的书都有涉猎,这两个人是头顶星光而来,脚踏月色而去长长感叹一天的时间是多么的短暂,时光如水般流逝。
看了些日子神庙的医书,张颂发现神庙的草药都特别注重新鲜,不像山外的草药讲究炮制晾晒,切片,研磨等等,往往都是直接从药田采摘入药。这期间,张颂也看了零星的巫蛊介绍和简单的应对方法。
张颂被叫去给珍珠看病的时候,正在药田观察那些他没见过的草药,一一请教这些草药的名字和功效碰到这么一个和气大夫,而且还是什么的客卿,这些药田的药农是有问必答,对张颂毕恭毕敬的,一句一个张大夫,一句一个张先生。
张颂听说珍珠病了请他过去,就一路往天凤宫走,一边想珍珠到底怎么了,如果真是病了,这不是有药巫和蛊巫两位顶级大夫吗也用不着来叫自己过去看病,一定不是生病,可能是别的事儿,可别的事儿,叫了自己这大夫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张颂来到这精巧别致,又庄严肃穆的天凤阁,被两个黑衣人领到了卧房里,帘幕低垂,里面药巫和武巫守着并没有见财巫和蛊巫。看到张颂来了,二人上前迎接,也不多话,直接就跟床上的珍珠汇报道;“宫主,我等学艺不精,不能为宫主解除病痛内心深感不安,今天请了张大夫来,请他为宫主诊治,希望宫主贵体痊愈,张大夫药到病除
“唉,我也知道我根本就没什么病,不过是懒得动,没精神罢了,你们这般劳师动众的做什么?”珍珠甜糯微微带点嘶哑的声音在床帐内响起。听着里面珍珠说话,张颂就松了口气,听说话的声音,只是有些恹恹的,或许是疲惫,或许是精神倦怠,稍微有些上火,别的应该问题不大。
药巫和武巫没有搭话,轻轻的撩开浅绿色山水蚊帐,挂到床侧垂下来的银钩上,搬了一张小方凳,放到床边,请张颂过去诊脉。张颂不知道神庙是什么规矩,对于一个大男人站在女主人的闺房,还是有些不太接受,看了看武巫泰然处之的站在一旁,眼里只有对珍珠的关切之情,丝毫没有避讳之态,也就坐在了方凳上,准备给珍珠诊脉。
武巫是汉人,又怎么能不知道汉家的那些繁文缛节,但对于张颂的小动作,他视而不见,心里道:“你知道什么,好好看你的病比什么都强。”
张颂知道药巫和蛊巫都是医术高明的大夫,说她们是国手也不夸张,在治病救人上,有她们独特的办法,这次居然对珍珠的病束手无策,而且刚才听珍珠自己说自己没病,是有心病,这心病是什么,他却不得而知,看病知道病因是很重要的,两眼一抹黑的看病,很可能误入歧途。
张颂心里想着,手下不停伸手搭在珍珠的脉门上,然后仔细端详着珍珠的脸色,一炷的时间,放开手,沉思了一会儿道:“看脉象只是胸气阻隔,脾胃不和,肝气不舒,只是这些病精心调理就会没事儿的,吃不吃药都不重要,注意一下饮食就好,怎么在两位大家手中居然成了久治不愈的顽疾了,这是什么情况?”
“张颂,你也不要胡思乱想的,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这两天懒懒的,躺两天就好了。
我也是个劳碌命,这两天没什么火烧眉毛的事儿,就浑身不自在,要是每天被事情追的吃不了饭,睡不成觉,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珍珠有气无力的道。
“珍珠你也不要这么说,现在是没什么大病,可你总这样,终究是要养出大病来,俗话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都说的是见微知著的道理,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张颂说完,转头对药巫道:“把你们这几天给珍珠诊治的脉案和药方一并给我看看!”
既请了张颂来,药巫和蛊巫也就没打算隐瞒什么,治好珍珠的病是最优先考虑的问题,当下立刻把一个红漆方盒拿过来,打开里面放的都是这几天的脉案和药方,取出来递给张颂,以供参考。张颂看了看这几天的脉案和方子,和自己诊的没什么不同,方子也开的很对症·只是有的注重疏肝,有的注重理气,滋阴补阳,宽柔并济,温柔适中。看了药巫和蛊巫开的方子,张颂还给药巫道:“方子开的很好,我就不用再开方子了,至于珍珠的身体没什么起色,可能是药力还没发挥出来,你们太心急,也太紧张她了。”
“我就说嘛,根本没什么病,你们整天咋咋呼呼的,让这么多人跟着着急。张颂,从我来了这天凤宫之后,就整天瞎忙,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情况,今天恰好你来了,给我说说这些天你们都是怎么过的。”珍珠倚在靠枕上,半闭着眼睛道。
“宫主,你现在主要的是休息,可不敢再劳心劳神的了,您也一.”药巫上前阻拦,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颂的一个手势给打断了。“当然不敢让你们宫主劳心劳神,我也好久都没见见到珍珠了,也想跟她唠叨两句,我就长话短说,尽可能不打扰她休息。”张颂笑着道。
药巫觉得张颂的话里有话,他并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而且作为医者,再也没有看着经过自己医治的病人健康痊愈更让人高兴的了,张颂这么做想必也有他的道理,就没有责怪张颂的冒失和失礼。
这时珍珠的药熬好了,被一个黑衣侍女端进来,武巫接过来,用银勺儿喝了一口——试药,张颂看着眼睛就眨了眨,原来珍珠被神庙如此重视,让四大巫师试药,可见地位之尊崇。闻着飘散出来的汤药味儿,张颂莫得回过神来,对要把药端给珍珠喝的药巫道:“等等,我闻着药味儿,这药里必定放了安神静气的药,我想这味药以后就去了吧,睡得太多了也不好。”
“倒了,重新熬!”药巫也不说话,把药碗放回填盘儿,对那个黑衣人道。
“我也是觉的这几天睡的太多了,骨头都酥了。”珍珠附和道。之后张颂给珍珠讲了这些天在文宣阁的一些起居,着重抱怨了藏书阁图书不许借阅这项规定,说每天他和孔方在文宣阁倒没怎么呆,只要清醒着,几乎都在藏书阁。珍珠尤其是听到张颂说为了多看书,居然用油纸包了包子带进藏书阁,再拿出来吃的时候居然不小心滚落在地上,他为了节省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捡起来擦了擦就吃了,而大笑不止,最后笑的肚子疼,在床上躺着哎呦。
张颂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药物和武巫听着感觉并没什么可笑的,为了配合珍珠,也都笑了。好半天,珍珠止住笑,喘着气道:“这藏书阁的书不许借阅这条规矩我看可以免了,以后的书,你们随便借阅,咯咯!药巫给藏书阁传话,就说是我的话。”
“是!”药巫略一迟疑就答应了,“宫主藏书阁不能借阅的规矩是不能改,宫主可以下一道法旨,说以后张大夫和孔先生可以随便借阅,这样既不坏了规矩,也满足了张大夫他们的要求。”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