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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魏和尚一样,小次郎的身上也背着98K。
此外,魏和尚还随身携带两把盒子炮。
而小次郎身上,只带了一把从德国带回来的勃朗宁M1935自动手枪用于自卫。
当时小次郎有许多种选择,譬如鲁格P08,沃尔特P38等,不过小次郎就喜欢勃朗宁那方方正正的造型,跟他的性格十分般配。
但是,不管小次郎身上带了几把枪,他也明白,在听见暗处传出的步枪枪栓声后,他只有剩下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取枪反击。
更何况除了眼前的魏和尚,他并没有看见第三者的隐藏地点。
小次郎无暇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往侧方一闪,跳回原来藏身的崖壁后面。
这个角度十分安全,从魏和尚这个方向,已经看不见小次郎的身影。
这个时候,二人在一番对话后,又重新回到原来各自的位置。
几乎就在小次郎闪躲的同时,魏和尚听见自己背后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擦着自己的身体掠过,射入夜幕当中。
那是李富贵在开枪。
魏和尚也赶忙纵身回到原位。
随即,对面的暗处,也发出“砰砰”两声枪响,子弹打在魏和尚身前的崖壁上,溅起几点火星。
原来跟上来的武藏,一看有人朝小次郎开枪,二话不说,也拔枪就射。
趁着枪响过后的间隙,小次郎怒道:“魏大勇,你也太卑鄙了吧?居然趁我说话分散注意力时,叫人偷袭我!”
魏和尚隔着一道崖壁回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跟你面对面说着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命人下黑手?还有,你的人不是也朝我开枪了吗?”
“你不要狡辩了!咱们两个都是狙击手,虽然是敌人,那也是棋逢对手。如果你能够在战场上用狙击枪取我性命,我死而无憾。但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让一个外人插手,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真正的狙击手!”
通常来说,在西方军队里,狙击手是十分骄傲的,他眼里的对手,只能是敌方的狙击手。
所以,在德军帝国师里服役过的小次郎,也有这种浓郁的观念。
他误以为魏和尚故意与他对话,暗地里却命人突然发难,这是一个狙击手的耻辱。
魏和尚是个暴脾气,眼睛里揉不得半粒沙子,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我说小狼……”
“小次郎!我叫石原小次郎!你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故意乱叫的?”
刚才小次郎第一次报上名号时,魏和尚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这会儿再次听见“石原小次郎”五个字,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
“奇怪?我究竟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人?只不过记忆十分模糊,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被小次郎打断话语后,魏和尚在心里默默地琢磨片刻,依旧想不起来,只好放弃这个徒劳的想法,接着刚才的话题:
“我说小次郎,你少往我头上扣帽子。我的同伴向你开枪不假,不过事先我并不知道他会这么做。我把话撂在这里,你爱信不信。反正你的人也朝我开枪了,而且咱们两个都没有受伤,那就算是两不相欠了。”
小次郎纵然不信,却也无可奈何,他原本想在拳脚功夫上胜过魏和尚,将其制服,然后押回兵营慢慢审问。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就算他再度提出这个要求,并且魏和尚也一口答应下来,但是双方都有同伴躲在暗处,恐怕谁也不敢冒险暴露自己的身形。
想到支那军队听见枪声后,有可能派人过来查看情况,届时再想全身而退的话,就要大费周章,小次郎决定不再与魏和尚纠缠不休,开始慢慢地往后移动。
武藏与小次郎心意相通,也从来不会质疑小次郎的决定,他不需要等小次郎用言语或者打手势告知,随之步步后退,手中的枪口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魏和尚所在的方向。
等到魏和尚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小次郎已经贴着崖壁往后退开。
魏和尚说完话后,等了片刻,不见小次郎接话,又道:“小灰狼,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常言道……”
说到这里,魏和尚忽地收住话声,贴近了崖壁侧耳倾听。
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
也不见小次郎回话。
有点奇怪啊……
魏和尚心想:自己故意把小次郎的名字叫成小灰狼,按说对方早该一阵怒骂了,可偏偏这会儿静得吓人。
莫非……对方见事不可为,就悄然无声地撤退了吗?
魏和尚有心探头去看一下,却又担心对方是在故布疑阵,用意在于悄然无声地躲在一旁,等着鱼饵上钩。
到时候自己脑袋一伸出去,就当头挨一粒枪子,死于非命。
有心不去理会小次郎,只管继续赶自己的路,转念一想,魏和尚却又担心对方只是暂时按兵不动,一俟自己上路,就会再次衔尾追击,选择合适的地点动手。
眼下双方当面锣对面鼓,易于防范,若是小次郎遁入黑暗,以此人狙击手的身份,想要躲过他暗处的袭击,委实不易。
思前想后,魏和尚认为值得冒这个险。
他先捡起一根枯枝,挑着军帽往外试探,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魏和尚迅速把头探出去扫了一眼,就见弧形崖壁的另一头,两条人影贴着崖壁往后一路退去,已然退出了几十米。
魏和尚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名叫小次郎的小鬼子,已经知难而退。
虽然没能跟小次郎切磋武艺,未免有些遗憾,不过眼下魏和尚急于赶路,也就不再多想。
反正同为狙击手,又是在敌对阵营里作战,来日方长,双方肯定还会存在交手过招的机会。
魏和尚心中默道:
小次郎是吧?
今夜到此为止。
下一次战场上见面,我一定会重点照顾你,希望你的表现,不要令我失哦……
此时李富贵已然走了回来,问道:“魏和尚,刚才那个小鬼子是谁?他跟你说了什么?”
魏和尚淡淡答道:“他是小鬼子的少佐,名叫小次郎,本来我们要比试拳脚功夫,没想到你一开枪,把他吓跑了。”
李富贵呵呵一笑道:“我见他身手不错,似乎不在你之下,生怕你会吃亏,所以就开了一枪,只可惜没能打中。”
魏和尚也没有多话,招呼李富贵继续赶路。
二人疾步向前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