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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没想过后果?】
凌晨四点,几人从南锣鼓巷出来,来到马路边的路灯下站定。
刑羿站在几步以外,点了根烟,但看样子吸得有些心不在焉。黎焕很想和他聊聊,但身边还有阿狸和拉格朗日,太私人的话题恐怕刑羿本身也不想当着别人谈,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只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打算等回去以后关起门来再说。
眼下时间太早,地铁还没有运行。黎焕举着手机等了半个多小时,又加了几十块钱调度费才给拉格朗日叫上回家的出租车。这老鼠妖虽说全程躲在门缝里观战,但碍于鼠胆太小还是受到了不少惊吓,勉强变回人形后依然抖个不停。
黎焕见这货隐隐有些生活不能自理的意思,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阿狸说:“等下车来了,你陪他一起,送到地方确定没什么事了再自己回来。”
阿狸舔舔鼻子,抬头看向小少爷:“回来也可以打车喵?”
拉格朗日按捺住变回耗子的冲动,牙齿嘎啦嘎啦打颤,道:“你要是能陪我睡两天,我直接给你买辆车。”
阿狸闻言顿时眼冒绿光,但还是强装高冷道:“你想得还挺美,一辆车就想睡九尾狐灵?我告诉你人家可是很贵的,睡两天的话……呃,怎么也得布加迪吧?”
拉格朗日:“???”
拉格朗日脸上一个大写的“受到伤害”,十分委屈一边哆嗦一边说:“我就是害怕一个人睡不着,想找个人陪着聊聊天、打打游戏什么的,你想哪儿去了?你们狐狸精真是太没真爱了,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睡我?”
“什么?!”阿狸瞬间震惊,“我想睡你……”它转着眼珠子把人高马大、身材健硕的某老鼠上下打量了一遍,嘴角抽搐道,“你该不会是……下面那个吧?”
黎焕:“……”
刑羿:“……”
拉格朗日娇羞地点点头,扭捏道:“人家做mb的时候口碑很好呢~”
阿狸强忍一副快要笑到尿崩的扭曲表情,学着他的口吻同样娇羞地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人家忽然很有兴趣呢~”
“你俩够了!”赶在对话出现年龄限制以前,某实在受不了脑补画面的小少爷怒而打断二人,揉了揉额角,道:“车快来了,阿狸不许再说话,送到以后不许停留,陪聊□□什么的就更别想了,赶紧给我滚回来!否则——”黎焕凉凉地瞥了某狐灵一眼,“我一定亲自告诉老师,让他把你这缕魂收回去,五百年以内都别再想出来。”
阿狸:“!!!!”
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理由,打算为了布加迪据理力争一下的阿狸顿时萎了,弱弱变成狐狸狗,卧在拉格朗日脚边要死不活地摇了摇尾巴。
拉格朗日弯腰摸摸它的头,安慰道:“布加迪太贵啦,你化不了人形也不能开,有点浪费啊……要不送你辆per?你不开还能摆在九尾大人的院子里当狗窝用。”
阿狸委屈地吸吸鼻子:“一言为定嗷,那我等下把订好的狗窝撤单了。”
黎焕:“……”
天哪!per只住不开,虽然确实比北京房价便宜不少吧,可那是当狗!窝!用!啊!
这些妖怪真是太任性得天理难容!
黎焕捧着一把碎成渣的三观,忍无可忍地给司机师傅去了个电话,让他快点过来好尽早把这俩瘟神带走。
又等了几分钟,马路尽头远远亮起两道远光灯,等出租车开近,黎焕将两妖送上车,因为事先没说明会携带宠物,他看出那司机有点不乐意,于是拉开副驾驶的门又塞了张现钞给他做小费。
拉格朗日把车窗降下来,对黎焕道:“有空来玩啊,我家还挺大的。”
黎焕心说您买车都当狗窝用,家里能不大么?然后朝他摆摆手,道:“常联系吧。”
阿狸伸出两只狗爪扒着后玻璃,看黎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黎焕知道这货想在那边玩两天,笑眯眯地摇了摇头,用口型叮嘱道:“早去早回。”
稍后,出租车给油起步,黎焕站在路边等他们拐过路口,这才缓步走到刑羿身边,他没着急开口,而是取过那根快要抽完的烟,含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在两人之间缓慢飘散,刑羿略微眯起眼睛,垂眸凝视片刻某人两指夹眼的娴熟动作,静了几秒,道:“还以为按照九尾那种性格,是不会允许你学这个的。”
黎焕无所谓地笑了笑,解释道:“老师不知道,我偷偷学的,会抽,但是没瘾。你知道妖怪的嗅觉都很好,抽烟又很容易留下气味,我小时候其实有些怕他,自然不敢抽得太过分。”
“现在不怕了?”刑羿说完,很自然地牵起黎焕的手,两人并肩,朝茶舍方向走去。
“怕,怎么不怕?”黎焕随手将烟蒂按灭在途径的一只垃圾桶顶上,呼出烟雾,低声道:“我刚才见老师对我说话那么客气,心里真是怕得要命,生怕是哪句话没说好,伤了他的心。”
“他其实是那种外边看上去冷冰冰的,遇事总是一副波澜不惊、运筹帷幄的高冷样子,但其实这种人啊往往是很敏感的,很需要别人去在意和关心。他本体又是狐狸,那种动物又骚包又好面子,你摸摸它,它会假装不理你,但如果真不摸了,它又肯定会生气,看阿狸就能看出来啦~”
刑羿脸上难得露出笑意,侧头看向黎焕,英气的眉略微一挑,道:“我听你这么了解他,真是有点……”
这话故意断在了一个将完未完的地方,黎焕知道这家伙吃醋了,不说完是因为觉得那种行为很掉价,但一点不提显然有事怕他看不出来——唔……没想到自家老婆也是个口是心非闷骚嘛~
自动带入“老公”角色的黎小少爷不免为自己的细致入微小小得意了一下。
默默等在一边的降妖师先生有点着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是应该赶紧表明态度,说句“以后我心里保证只有你一个人”、“妖狐什么的都去死”之类的么?这货傻笑什么……
果然,老婆只能是被哄的那个。
得出结论的降妖师先生决定不再被某只不招人喜欢的狐狸影响心情。
他执起黎焕的手查看手背上的一处淤青,吹了吹,说:“身上疼么?”
细细的凉气扫过肌肤,黎焕恍然回过神,下意识停下脚步。
路灯温暖的光倾泻而下,将男人那一低头的动作映衬得特别温柔。
那一刹那,黎焕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不由得心跳加快,讷讷道:“有点,不过都是软组织挫伤,缓个一两个小时也就好了。”
“想走么?”刑羿问。
黎焕心说当然不想了,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笑眯眯地也不说话。
刑羿会意转过身,将人背在背上。黎焕趴在他肩头,歪着脑袋去看那张令他心动不已的侧脸。
“刚才……吃醋了?”
“算不上。”
“哦,那就不用安慰你了。”
“可我想听听你打算怎么安慰我。”
“可以啊,先承认你吃醋了。”
“……”
黎焕等了半天,见刑羿还是不说话,他忍不住搂紧对方脖子,凑到他耳侧,像一只温顺的猫科动物那样舔了舔男人耳下的敏感肌肤。感受到紧贴胸口的背肌不受控制地一收紧,黎焕笑得眼睛弯起来,维持着此时无比暧昧的姿势轻声说:
“我与老师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所以对他的脾气秉性自然是了解的清清楚楚。等再过十几年、几十年,如果我们能成为真正的妖,那就有成百上千年的时间,我会慢慢去了解你,陪伴你,在妖怪的感情耗尽以前,我会一直一直好好爱你。”
“感情耗尽以后呢?”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就像我刚才知道你一定吃醋了一样~”
“快说。”
“到那时候,我早就习惯了和你在一起,你若不离,我必定不弃。”
刑羿弯起嘴角,疏冷的眸底缓慢浮上一抹柔软的笑意。
黎焕直接被这个笑容惊艳了,觉得这家伙平时不苟言笑冷得像一块冰,忽然笑起来简直太帅啦!
两人就这么一背一搂,将原本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生生走了半个多小时。
回到彼岸茶舍,两人在偏房卧室前分开,黎焕回房间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盥洗室放了一浴缸的热水,热气氤氲,温度随即升高,黎焕站在蒙上水汽的镜子前,一动不动盯着自己愈发模糊的镜像看。
他站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些烦躁的关上花洒。
安静下的一瞬间,没有了干扰,属于妖的灵敏听觉发散开来,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隔壁那间卧室里传来的水声。
刑羿也在洗澡。
某人胡乱抹开镜子上的水雾,不开心地想:这货怎么就能洗得下去?
也太能忍了吧!!!
黎焕深深缓了口气,把那些犹豫不决的念头赶出大脑。他拧开盥洗室的门,好让这里面湿热的空气流通出去,又将卧室的门也打开了一点。
做完这些,黎焕重新返回盥洗室,拿起洗手台上的一枚刮胡刀片,就着此时衣冠楚楚的模样站进蓄满热水浴缸,他解开衬衣右手腕内侧的纽扣,将袖子挽起来,用刀片对准蜿蜒过小臂的动脉血管毫不犹豫的割下去——
这一下割的很深,刀片抽起,殷红的血液旋即涌出,沿白皙的小臂淌下,滴滴答答落进热水。
腥甜的气味扩散开来,随潮湿的水汽飘出,融入门缝之外,冬季夜晚寒冷的空气之中。
那一刹那,站在隔壁房间用冷水冲澡的刑羿蓦地怔住,第一反应便是黎焕出事了!他取过搭在旁边的睡袍披上,冲出盥洗室又拿上重明鸟的傀儡卷轴,然后径直离开卧房,一把拉开相邻房间的门。
失去阻隔,那股极具诱惑的血腥味铺面而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响起的滴水声。
没有妖气?
刑羿皱了皱眉,喉结滚动,他难以忍耐地做了个吞咽动作,走进黎焕卧室关门落锁。
越靠近盥洗室血腥味就越是浓郁,和潮湿的水汽混合在一起,无线撩拨起深埋在灵魂深处的瘾症,以及另外一种更加难以把控的*。刑羿想象着那里面可能存在的画面,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燥热得异常难受,他随手将傀儡卷轴仍在桌上,然后毫不迟疑地走进大门敞开的盥洗室。
若是放做常人,一定会被那里面堪比凶案现场的景象惊住。
而降妖师先生此刻唯一的想法却是——这小子实在太不老实,故意割破动脉引诱他来,就不能诚实一点从一开始就别放他走么?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凤血。
黎焕依然穿着衬衣长裤,柔黑的发丝被水汽打湿,十分凌乱地粘在额头和两侧,他整条右臂鲜血淋漓,那暗红的色泽流淌过白皙滑腻的肌肤,再配合上略显狼狈的湿身状态……
像是一件精细的雪白瓷器被朱砂打红,平白无故竟生出一副遭人蹂|躏过后的凌|虐美感来。
当然,如果施以凌|虐的那个人是自己就更好了。
刑羿舔了舔干燥的唇缝,一双幽深的眼像最危险的兽类那样缓慢眯起,只觉得这家伙当真是妖孽到了极点,让人想忍也忍不住啊!
黎焕略微偏过头,桃花眼妩媚至极的眼尾微微撩起,似笑非笑道:“来了?”
“来了。”刑羿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冷漠,却莫名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低哑味道,他说,“我还以为是什么让我察觉不到妖气的东西混进了这间茶舍,然后不怕死的袭击了你。”
黎焕把刀片扔进盥洗池,那粘在刃上的血珠随即溅开,溅射上白瓷湿滑的表面。
刑羿呼吸一滞,血瘾上涌,忍不住盯着那处血点多看了两眼。
“可惜没有。”
黎焕笑的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一边解衬衣纽扣,一边跨出积满血水的浴缸,他来到刑羿近前,故意当着他的面,低头,舔了舔手臂上残留的血迹。
下一刻,男人铁钳般的五指猝然扣紧手腕,黎焕毫不意外地抬起眼睫,用一种狡黠而玩味地眼神迎上对方的目光,笑道:“羿哥,你好像忘记用引线了呀,怎么亲自上手了?”
刑羿闻言顿时笑了,他伸手环住黎焕后腰,把人狠狠搂紧怀里,垂眸凝视他略略漫上惊慌的眼,低声道:“怎么,这才几天没捆你,就这么想了?”
因为这个动作,两人胸腹以下紧贴得毫无罅隙,刑羿就穿了一件浴袍,黎焕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涨红,他能清晰感觉到有个滚烫的硬物抵在自己小腹上,因为充血,整一下一下兴奋地搏动着。
“怎么,这就怕了?”刑羿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好奇心又重,又不怕死,你挑逗我以前,就没想想后果是什么?”
黎焕怔住几秒,忽然也笑了,他主动伸手搂住刑羿脖颈,让彼此贴合得更加紧密,然后曲起膝盖探进男人两腿之间,有意无意压迫着那个位置。
刑羿身体一僵,肌肉蓄力绷劲,他眉心微蹙,颤抖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两人鼻尖轻触,他能清晰看到黎焕漆黑温润的眸底缓慢浮动的一抹无限柔情,那是一种天真而又充满信赖与期待的眼神,是只有那个年纪初次动情的人注视倾心之人时才可能出现眼神。
直到那一刻刑羿才真正相信,怀里的妖是真的爱上了他命中注定的宿敌。
“我想过,而且我确定我是认真的。”黎焕说,“你呢?”
那种语气太过郑重,降妖师先生不禁哑然失笑,这次是真的被这妖孽打败了。他没有说话,伸手一揽黎焕双腿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快步走出盥洗室后往床上一撂。
黎焕被摔的晕头转向,整个人都有点蒙圈,下意识道:“我还没洗澡……”
“你挺干净的,不用洗。”刑羿兀自在桌面上看了一圈,头也不回地说:“上次买的东西呢?”
黎焕一愣:“什么?!”
刑羿转身靠坐在桌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床上的某人,含笑道:“当然是套了,不然真用口香糖么?”
黎焕:“……”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个梗还在提啊!真特么想玩一年么?!
黎焕尴尬得想死,弱弱爬到另一边,从床头柜里把那盒杜蕾斯拿出来。
“给你。”
“你来。”
黎焕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干嘛?”
刑羿抽开浴巾的腰带,掀开下摆,就那么毫无遮拦地将身体暴露在黎焕面前,然后他从烟盒里抽出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用一种一本正经的声音淡淡道:“我要你给我戴上。”
黎焕:“……………………”
真是……太!流!氓!了!
【神说:要河蟹~╮(╯▽╰)╭】
——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