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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正经的耍流氓】
当天下午四点,黎焕站在暗室门前的时候还在暗自腹诽,深觉老师这种安排当真是非常的诡异。
里面那家伙不管有没有缺失记忆人格,身份摆在那儿,降妖师终归是降妖师。让妖跟一个降妖师单独出任务,别的不提,单说万一这记忆什么时候恢复了,就好比被羊圈养的狼忽然意识到身边的同伴可以食用,那绝对是前一秒互为搭档,后一秒拔刀相向的节奏啊!
当然,他最发憷的还是随便舔这事……
脑补过度的小少爷心跳微快,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他正要抬手开门,只见面前闭合的门板发出咔哒一声,牵动锁死的精钢锁头都晃了晃——大概是来的次数多了,那男人对他的气息特别敏感,就算隔着一道门也能轻而易举察觉到他的存在,然后往往会用一种十分孩子气的举动催促他进门。
黎焕开锁推门,果然看见一根灵力引线漂浮在半空,像一段有感知纤细的触须,见他进来还讨好地扭了扭。
暗室光线晦涩,那簇一个多月前燃起的业火已经暗淡了不少。光影交织下,灵力引线散发出淡蓝色的柔和光晕,它游移着缠绕上黎焕手腕,冰凉的触感散播开来,带着无限柔情而又分外蛊惑的味道,然后轻轻收紧,不需要任何语言,那人用只有彼此熟悉的方式,表达了“我要你来”这个意思。
引线悬空,从他的腕连接到他的指尖,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身为猎手的妖终究是难以逃脱被降妖师驯服的命运,只列车那晚一次突破长夜的感应,他就注定了要与这天敌相遇。
黎焕被这突然闯入大脑的想法吓了一跳,眼睫抬起,他看向引线那端的降妖师。
业火摇曳,将男人盘踞而坐的身影映得半明半昧,他微微仰着头,漆黑的眼睛专注而充满期待,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倒映在眸底的人,除此以外再无旁物。光与影在他的脸侧汇聚成一道明显的分割线,衬得原本就轮廓分明的五官更加深邃英俊,却又因暗光而染上几分难以描摹的温顺味道。
见识过他的残酷冷血,再见识如今的粘人温柔,黎焕忽然无法做出判断,究竟哪一种才是他的本性,哪一种又是受妖魂诱发的妖性?
他顺从的走过去,在刑羿面前单膝跪下,后者如以往每一次那样,凑过来习惯性要舔。
黎焕偏头躲过去,按着胸口把某人推开了些:“有正事。”
被拒绝的降妖师先生不满地皱了皱眉,二话不说直接调动引线,把据说是想谈正事的妖怪先生捆了个结实,搂进怀里,心满意足地舔了个够。丧失了残酷嗜血的人格,他像一只尚不懂运用利爪和牙齿的幼兽,因为尝不到血腥味,只能更加用力的舔舐和吮吸。
“……”
舌尖挑开唇缝四处撩拨高热的口腔内壁,唇瓣抿紧、辗转发出湿腻暧昧的水声。黎焕呼吸急促,脸颊涨得通红,被那种非常色|情、但又完全出于无意的舔吻折磨得快要疯了。
比流氓更可怕的是什么?!就是这种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耍流氓的纯洁混蛋啊喂!!!
真的可以一起出任务么?小少爷绝望地想,简直不能好了……
男人胸口猛喘,鼻息灼热而沉重,在那双幽暗的眼眸深处,一缕暗金色的妖光缓慢渗出,同难耐的*混合在一起,变得愈发失控。刑羿眉心锁紧,手臂环过黎焕脊背把人狠狠勒进怀里,锁链啷当作响,两人身体贴紧,频繁的挣扎接触下,属于男性最敏感的部位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
感觉到抵在胯间的那物充血变硬,因为兴奋而一下一下搏动摩擦着两股之间的私密处。黎焕脑袋轰的一声,瞬间清醒过来,整个人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以为妖血唤醒的只有寻常意义上的饥渴,可没想到还能包含……性|欲,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
想到这儿,他赶紧咬合犬齿硌破嘴唇。
终于尝到血腥味的降妖师愣了愣,手臂收紧,像是要把对方彻底碾碎在怀里,他含住殷血的伤口,更加失控地吮吸起来。又过了十来分钟,男人终于停下,形如一只危险而又偶尔卸下防备的野兽,被主人喂饱后,他顺从地放缓力道,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着那种过分亲昵的舔舐。
引线抽离,黎焕从束缚中解脱出来,咬破嘴唇损失的那点血液不算什么,丢人的是自己竟然被吻到缺氧晕眩……
这日子过的也真是一言难尽!
降妖师先生垂眸凝视对方那双因缺氧而蒙上水光的漂亮瞳仁,似是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黎焕被看得很不自在,撑起身体打算换个位置,至少不能一直坐在这货腿上。随着挪动,男人腹下勃|起的器官蹭过黎焕大腿内侧,突如其来的强烈快感过电般击穿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理智,刑羿颤抖地喘了口气,几乎下意识地扣紧黎焕胳膊,把人原封不动地按了回去。
黎焕:“!!!!”
黎焕惊悚抬头,四目相交,男人充满侵略性的眸光露骨异常,那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对方已经恢复记忆的诡异错觉!
浓重的喘息声夹杂着低哑的呻|吟,刑羿握着黎焕的两侧胯骨,埋首在他怀里,像被*痛苦折磨却又无处宣泄的兽类,盲目摩擦着寻求快感。
这方面近乎一片空白、最多只是麻烦右手的黎小少爷三观尽毁,短暂愣住两秒后,他扼紧男人领口,一拳打了过去。
世界安静。
刑羿被打的头偏向一边,发丝垂落的阴影下,男人眯紧的眸光起了变化,牙齿撞破口腔内壁,他用舌尖抵住创面,细细感受了胀痛下扩散开来的血腥味。
“够了!”黎焕怒道,“我说了有正事!”
刑羿抬头迎上那双略略染上愠色的眼睛,淡淡道:“又有事需要我帮忙?”
黎焕:“……”
哦,上次帮忙找到老师以后大师兄很不人道的把这家伙直接关起来了,想想是有点不太合适。
老师建议利用这家伙也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似乎又是一件人情。
拿人的手短,黎焕想着想着就没脾气了,非常郁闷的“嗯”了一声。
“什么事?”刑羿边说边顺势搂住黎焕的腰,两人一坐一抱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
黎焕满头黑线:“能换个姿势么?”
刑羿非常认真地想了想,摇头。
黎焕:“………………”
这家伙真的好任性啊!一对比还是用匕首捅他脖子那会儿比较正常……
刑羿:“所以什么事?”
黎焕调整拉一下呼吸,努力不去在意顶着自己的某个东西,先不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你自己的身份,以及这是哪里么?”
“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能控制妖兽乘黄?”
刑羿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黎焕解释道:“就是那天你帮忙寻找我老师下落用到的……动物。”
刑羿眉心浅蹙,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静了几秒后,他抬起一只手,引线凝结,再一次缠绕上黎焕手腕,在对方的操控下,黎焕被牵引着做出手臂抬起的动作,他的掌心贴合上对方掌心,手指收拢,完成十指相扣的动作。
“……”
黎焕瞬间尴尬:“有病。”
刑羿并不在意,一本正经地说:“是本能。”
黎焕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你的本能能让你放开我么?”
“我的本能说可以再近一点,要试试?”
“说正经的。”黎焕假装没听见,把偏到西伯利亚的话题掰回来,胡诌道:“我们是同类,是以人血肉为食的妖怪,你那个品种呃……比较擅长御妖,也就是用妖力凝结的引线控制其他同类,总之是非常不要脸的种族天赋。”
刑羿:“……”
黎焕又道:“因为你们那个物种的不要脸,所以咱俩本体灵兽相冲,一般来说除非斗个你死我活,否则是不可能坐在一起、更不可能抱在一起愉快地谈合作的,懂?”
刑羿缓慢点了点头,牵出另外一簇引线,分别固定住某人的主要关节,十指齐动。黎焕只感觉全身上下没一处听使唤的,他就那么不由自主地凑过去,两臂环住对方脖颈,双腿夹紧腰胯,以一个投怀送抱、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姿势伏在那混蛋怀里。再一抬头,目光相遇,两人鼻尖间的距离不足半寸,极近距离地凝视下,男人眸底有一抹狡黠的光在十分欠抽地打着晃儿。
“这天赋挺好。”
“……”
黎焕强忍住咬烂这货颈动脉的冲动,愣是把一口老血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改口道:“凡事总有例外,是我见识短了,刑先生别在意。”
“我叫什么?”
“听跟你一起的小鬼说,是叫刑羿。”
“那你呢?”
“黎焕。”
“黎焕……”男人低低重复了一遍,“黎为拂晓,焕为火,这名字还真是贴切。”
黎焕听出端倪,微微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刑羿笑笑:“没什么,说你的事。”
黎焕觉得奇怪,但具体是哪儿又说不上来,他把早些时候老鼠妖上门求助的事简单描述了一遍,然后将搭档任务的意愿直言告诉刑羿,后者听完仔细考虑了很久,旋即点头应下。
同一时间,彼岸茶舍正房。
冬季没有温度的阳光穿透玻璃大肆倾洒进茶室,柜式空调呼呼吹着暖风,室温已经高到会令人感到憋闷的程度,戚景瑜却依然很怕冷地裹紧狐裘,坐在沙发上继续看那本翻了一半的书。
忽然,一只奶茶品种的仓鼠窜上窗台,隔着玻璃贼头贼脑地朝里张望,见茶室有人便像疯了一样刨哧玻璃,试图引起对方注意。九尾大人气定神闲地翻过一页,假装没看见他。
仓鼠:“……”
仓鼠没辙,只好圆滚滚地蹦下窗台,费力顶开比自己重上千倍的木门。悬在门框上的黑领叮铃铃一响,那苦逼仓鼠好不容易钻进门缝,捣腾着小短腿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又对几十公分高的茶几犯了难,心说下次还是得选个带翅膀的,至少也得是弹跳力好一些的。
“咳——”仓鼠清清嗓子,弱弱地刷了一把存在感。
九尾大人眼皮也不抬一下,对着书页道:“许久不见,魔罗大人的品味愈发清奇了,借了这副肉身就不怕被胡同里的野猫追着跑?”
仓鼠闻言脸一黑,显然被勾起了某种不太好的回忆,它气哼哼地背过身生了会儿闷气,见对方没半点买账的意思,又圆滚滚地蹭过来,顺景瑜裤脚一点一点往上爬。仓鼠爬过男人修长的小腿,圆润的膝盖,却不蹦上沙发,而是一直往两腿之间……
戚景瑜:“……”
这下就算淡定如九尾也彻底不能忍了,戚景瑜“啪”的一声合上书,二话不说,起手就拍。
仓鼠蜷起身子,圆润地滚走了。
“什么事?”险些被仓鼠猥|亵的九尾大人冷冰冰地说。
仓鼠缩在沙发缝隙里,只露出一对贼溜溜的眼睛,用魔罗的声音道:“你想要自己的小徒弟跟那个降妖师一起出任务?”
“不错,”戚景瑜冷笑,“魔罗大人听墙根功夫一如当年啊!”
“不敢当,”颜漠厚颜无耻道,“只是那降妖师来路不明,体内妖魂更是可疑,你还放他单独跟宝贝徒弟外出,就不怕出什么乱子?”
戚景瑜端起茶几上早就冷了的茶,轻描淡写道:“我怕的是对方耐心太好,不肯出乱子让我们追查。”
仓鼠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你要用黎焕做饵?”
九尾大人抿了口茶:“智商见长。”
“……”颜漠,“跟我好好说句话就这么难?”
戚景瑜瞪了他一眼:“我还没问你把小焕叫过去要做什么交易呢,你倒反问起我来了?!”
仓鼠理亏的往回一缩,想了想又壮起鼠胆爬出来,不怕死地说:“我要他体内的九尾妖魂。”
戚景瑜把茶盏往茶几上一拍,那青花瓷的杯子登时被摔得粉碎:“你敢!”
“我不敢也得敢!”颜漠道,“你挡了他们的道,这次一刀捅偏,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九尾,如今你体内只剩一缕妖魂,对付寻常小妖还行,对方可是上古四大神兽之首啊!”说到这儿,他不禁顿了顿,继而低声补充,“若是我本体能出来倒还好些。”
戚景瑜深深缓了口气:“不是龙。”
仓鼠犹疑地歪歪脑袋:“那是?”
“伤我之人所用兵刃是凤凰血刃,”戚景瑜道,“血刃认主,我不知除他以外还有谁能使用。”
“他是……”颜漠难以置信地看向戚景瑜,“青鸾凤啻?”
戚景瑜缓慢点头。
“他活了?”
“嗯,三魂未全,凤啻复活,他不是青鸾,充其量是个半人半妖的怪物。”
——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