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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浚所说的阴山之行,是在一个月之后才出发前往的,不过皇上行幸阴山的消息却是一早就散了出去的。这期间无论是前朝后宫具是风平浪静,但拓跋浚回昭阳殿的时辰却是越来越晚了。
慕容白曜则是一早被派往阴山,安排行幸阴山事宜,在这期间源贺和陆丽这一文一武堪称文武百官的典范,暗地里却闹起了不和,更有甚者源贺还称病不朝。
拓跋浚闻之大怒,不但暂停源贺太尉之职,而且罚了半年俸禄,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直到拓跋浚携众人前往阴山之时也没能解禁。
这一次的阴山之行声势可谓浩大,文有平原王陆丽、武有车骑将军拓跋丕,后宫之中则是除了冯落璃和李瑶之外再无其他人。
浩浩荡荡数百人的仪仗队在前,而后是拓跋浚和冯落璃共坐四马金根车,李瑶则是独坐一辆象辇紧随其后,其余官员则是跨马而行。
“璃儿,这便是夏日了。”
拓跋浚伸手握住冯落璃的手,似是不经意间说着闲话。
冯落璃笑笑,将另一只手也覆在拓跋浚的手上,歪头靠在他的肩上,温声道:“是啊!正是荷花盛开之时。臣妾听闻,阴山松柏集天下松柏之长,枝干挺拔不折、针叶不易脱落,苍翠常年。还有岩画更是绝无仅有,堪称鬼斧神工之作。”
拓跋浚点点头,“我也是年幼之时随皇爷爷前去一次,山峦陡峭、绝壁如削,的确蔚为壮观。”说着拓跋浚伸手揽住冯落璃的肩膀,“只是这一次并非只为观景而去,心境却是大不同了。”
冯落璃伸手搂住拓跋浚的腰身,告诉他无论如何她都会在。
拓跋浚把冯落璃的身子扶正,直直的看着她道:“璃儿,此行凶险,或许我不该把你带在身边。”
冯落璃坚定的摇了摇头,直视着拓跋浚那一双看不到底的眸子道:“濬,无论在何处,只要你在便好!我不想被你丢在所谓的安全之处,你也不可以丢下我。”
拓跋浚拥冯落璃入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也只有你在,我才觉得无惧天下。”
一路之上并无波折,三日之后行幸阴山的队伍顺利到达阴山,慕容白曜率人一早再山脚下迎接。人嘛汇聚之后,陆丽等一应大臣均是居住在阴山古刹之内,而拓跋浚、冯落璃和李瑶则是居住在阴山行宫之内。为了方便保护,慕容白曜便下榻在行宫一侧的院落之内。
安置妥当之后,李瑶因为身怀有孕便早早的吃了些东西休息了,冯落璃则是在房间之内由青萼、落英陪着在行宫之内散步。拓跋浚则是一早叫了慕容白曜和陆丽在书房叙话。
阴山的夜格外的寂静,只听得原处的猿啼犹如在耳侧一般,行宫之内的灯火熄了一半,外宫还有当值的侍卫一圈又一圈的巡逻着,而内宫则是除了几个值夜的宫人打着瞌睡之外,一切都浸没在静寂之中。
蓦地一道黑影在侍卫交接之时,身手敏捷的窜入行宫的内宫之中,毫不费力的躲过几个打着瞌睡的宫人,朝内宫的西南方向跑去。
“椒房!椒房!醒醒!”
李瑶的贴身侍女紫茉摇着李瑶熟睡的身子想要把她摇醒。
李瑶侧了侧身子,看着打扰自己睡觉的紫茉,脸上出现一抹愠怒,“何事打扰本宫歇息?”
紫茉微垂了一下头,脸上并无多少慌乱之色,低声道:“王爷来了?!”
李瑶瞬间清醒,在此之前拓跋仁曾带信给她说是阴山之行便要待她走,想不到这重重保卫之下,他竟然真的来到了她的宫里。
紫茉拿着衣服,看看有些懵的李瑶,轻声道:“椒房更衣吧!再迟些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李瑶点点头任由紫茉给她穿衣,直到走出寝殿在一处极为偏僻之处看到了一身夜行衣的拓跋仁才清醒的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拓跋仁还活着,而且找到了她。
“青瑶!”拓跋仁见到大腹便便的李瑶,疾步上前动情的叫了一声李瑶的闺名。
“王爷!”李瑶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应了一声,看着眼前之人却不能抬步上前。
拓跋仁看着面色圆润,但依旧动人不已的李瑶,脸上浮现欣喜之色,虽然身为王爷也算得上是阅女无数,但始终没有人能够像李瑶这般令他见之疯狂。
“想不到我们夫妻还能相聚,真是老天眷恋!”
李瑶对拓跋仁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数年的夫妻生活拓跋仁点点滴滴的好无论如何都是旁人不能给予的。何况,在拓跋仁那里她永远有一种被迷恋的感触,对她所作的每一件事都可以称得上离经叛道,但即便拓跋仁是个疯子,她也无比喜欢他对她发疯。
拓跋仁浓眉微扬,目光里满含着李瑶所熟悉的痴迷,但在触及到李瑶的肚子之时骤然暗了一下,令李瑶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那是一种除之而后快的决绝。
“青瑶,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真正夫妻团聚了!”
拓跋仁伸手抚上李瑶的脸颊,继而是脖子、肩胛、腰肢,那种熟悉的触感,一幕莫血脉喷张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但同时也让李瑶倍感恐惧。
“王爷不可!”
拓跋仁眸色一紧,看了看李瑶的肚子有些轻蔑道:“因为你肚子里的野种?!”
“他是我的孩子!”
李瑶有些无力的反驳着拓跋仁的话。
拓跋仁轻笑了一下,“现在满平城的人都知道‘脏凤凰怀六甲’的传言,难道我的青瑶还不曾听说?”
李瑶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拓跋仁,突然心底窜出一股浓烈的恐惧,不由得后退一步,带着些许陌生的口吻问道:“那传言是你所为?”
“本王只是揭开一些事实罢了!”拓跋仁逼近李瑶,将她眸色之中的惊恐尽数收进眼里,“何况本王的青瑶岂能怀上他人的孩子,在本王眼里只要不是我的,便都是野种。”
“当真是你所为?”
李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为拓跋仁对她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想到那只是他给她的假象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他那野兽一般的占有欲,一股从骨髓之中发出的战栗阵阵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