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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谁端来的药，傅妍都不想喝，毕竟是药三分毒，她又确实没什么问题，纯粹是找茬逗越音然的。
除非越音然还能像昨天晚上那么热情的喂她，那就该另当别论了。
傅妍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对楼下许晗的尴尬视而不见，然后转身打算回屋里换一件衣服，“时间不早了，许小姐该到点上班了吧，不送。”
傅妍消失在楼道间，尾音越来越远，许晗捏着拳头站在原地，指甲嵌进掌心却丝毫没法发作。
端着药的越音然绕开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许晗的声音再次传来。
“傅妍这个人，还是这么刀子嘴，表面好像总是想推开我，可是呢……”许晗松开手，脸上状似无奈的笑了笑，“心里不还是放不下。”
越音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许晗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总归知道这个女人的话没必要多放在心上。
“越警官，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怎么了？”对于对方故弄玄虚的停顿，越音然给面子的提出疑惑。
“你不会不知道吧？”许晗惊讶的张着嘴吧，而后不可思议的猜测道，“她不会告诉你她在医院加班了吧？”
“……”已经意识到对方要说什么的越音然没有立刻接话，她一副愿闻其详的态度等着许晗的后话。
“其实，昨天晚上她约了我见面，在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咖啡店。”许晗道，平静的脸色隐约透着一丝胜利的得逞。
然而越音然甚至比她更平静，千真万确的平静。
“据我所知，那家咖啡店离你们的学校很远，而且周围没有商业街，你们没事会走那么远去喝咖啡？”
“……”
越音然也微微一笑，笑的毫无多余感□□彩，却能让对方的许晗心头一虚，“我想，应该也没有出现你故意摔倒傅妍好心去扶的这种事情吧，她很明确的拒绝了你不是么？”
“……”无话可说的许晗看着分明什么都知道却装无知的越音然，气得牙痒痒。
越音然看了一眼客厅中央的摆钟，顺着傅妍临走时的话说：“时间确实不早了，这个点堵车，你早点走比较好。”
——
“……什么时候？……不行，最近工作有点多，没有时间……我为什么要辞职，就因为这个？……你们能不能稍微从我的角度考虑一下，过年你们一家三口出去玩不也没想到我这个人么，现在硬是让我去有意思么……”
越音然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傅妍情绪烦躁的通话，她背对着门口，手上不自觉的胡乱比划着，单薄的背影看起来让人不由心疼。
越音然极少看到傅妍这个样子，按理说，她这样冷静的一个人，什么事情至于让她这么不淡定。
“啪！”手机被傅妍躁怒的扔到一旁的桌上时，通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着什么，听起来隐约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越音然有些进退不是，细微的声响惊扰到了还在抓头的傅妍，她回过头看向门口的越音然，然后低头暗自吐了一口气，最后也不管那头还在说些什么，傅妍重新拿起手机直接按下挂断。
“那个……”越音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还好吧？”
“没事。”傅妍勉强撑了撑嘴角，挪了两步在床边坐下，少许缓了一下情绪才转移话题道，“许晗走了么？”
“嗯。”感觉楼下是没什么动静了，越音然点了一下头。
傅妍抿了抿嘴，“她又说什么了么？”
“没什么。”
“她说什么你都别放心上，”傅妍道，“她这个人……算了，不说她了。”
越音然没接话，余光看到自己拿上来的东西，“先吃点东西吧。”
傅妍连续几天心情都不怎么好，低沉着脸连调戏越音然都没什么兴趣似的，时不时还要接个来自国外的电话，接了之后总要大吵一架然而情绪更加低沉。
越音然虽然也不至于出卖色相去逗她开心，不过每天一下班就陪着她，鞍前马后的照顾着，看了几天《烹饪大全》也会做几个卖相不错的小菜，傅妍看着还会开心一点。
越音然对傅妍的事情闭口不问，但是心里已经隐约了解了大概，来自国外的号码无疑是傅妍的家人打来的。
再到后来，傅妍索性不接电话了，任由手机响个没完没了，之后静音，到最后直接关机。
傅妍本来为了越音然请了几天假，后来又请了几天。其实越音然知道，医院的这份工作对傅妍来说并不是非要不可的，以她这个任性的工作态度，要不是裴锦对她有非分之想，也早该被开除了。
傅妍不开心也绝不是因为家里让她辞掉这个工作本身，傅妍是生家人的气，她大概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傅妍洗澡的时候手机再次没完没了的响起了，越音然靠在床上看书，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然后转头当做没看见继续看书。
铃声结束没两分钟后，又响了一声短信提示，越音然手上的书正好翻了个页，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她下意识扭头瞥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
锁屏页面信息提示只显示前面十来个字，虽然越音然知道傅妍的手机密码，但是她并没有要解锁的必要，简短的两行字已经说明了要点。
越音然放下书，她再也没心思看下去。
傅妍洗完澡出来，头发被毛巾擦得一团糟，越音然已经侧躺在被窝里，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
傅妍没在意，她习惯性拿起手机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
‘你陈叔叔也在美国，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陈瑜的么，这么多年了，正好见见。’
傅妍花了十分钟才想起来这个五岁时候给她写情书的陈瑜，然后当时她为了一颗费列罗亲了一下对方的脸颊，正好被双方长辈逮着了。虽然这件事情随着后来陈瑜一家搬家慢慢被淡忘，但谁知道时至今日，竟然会被当做诱导她去美国的话茬被提出来。
其实根本毫无诱惑力可言，尽管印象中她对陈瑜娃娃时候的品相非常看好，但是两个人从小到大见过不出两次，还都是在小学以前的事情。
更何况，她早就不喜欢男人了好吗？
傅妍看了一眼一旁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越音然，然后低声轻轻在她的脸颊吻上一口。
更更何况，她已经有越音然了。
结果下一秒，还湿着头发的傅妍被本应该已经睡着的越音然握住了手腕，带了一把力，傅妍跌倒在床上，越音然翻了个身压在她上方。
不明所以的傅妍眨巴着眼睛，静静看着她。
“你要出国了么？”越音然总算问了这些日子一直没有问的话。这话题绕在嘴边，但每次为了不让傅妍心烦，她总是到嘴边又吞回去。
傅妍一愣，继而错开她的目光，“还没决定，”她说，“我没想去。”但是拒绝好像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总不至于就这样和家里势不两立，恩断义绝了。哪怕那个父亲身边的女人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这个对她不怎么样的父亲却实在是亲生父亲。
“去了还会回来的么？”越音然又问。
傅妍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冷不丁联想到刚才的短信内容，心道越音然该不是看到了，以为她这次出国去相亲，就不回来了吧？
傅妍凝视着越音然认真的眼眸，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想什么呢？就算我真去了，没几天也肯定回来了，我不知道我离不开你的么？”
越音然知道傅妍没有说假，可是心里总是不安定，她觉得现在一天见不到傅妍，整个人就会很不对劲。
傅妍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已经这么离不开我了？”
“……”
傅妍勾住她的脖子，“没关系，不管我去哪，你都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她道，“不过我记得越警官很不喜欢请假。”
说傅妍工作不负责早该被开除，越音然自从认识傅妍后也是半斤八两，三天两头请假早就把那点工资扣得差不多了，要不是还有傅妍支持着，她也早该睡大街喝风了。
说起来就是这么奇怪，赖傅妍，又多亏了傅妍。
越音然还在出神的功夫，傅妍已经够着脑袋咬上了她的下巴。越音然反应过来，当即胸口一团火苗直窜上来。
管那些是是非非，现在她抱着傅妍，傅妍就还实实在在是她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越音然低头回咬住对方不乖的嘴巴，她的手扯掉傅妍松垮的睡衣腰带，扶住那纤细紧致的腰肢来回摩挲。傅妍盘起双腿圈上越音然的身体，她的手从越音然的领口探入，不厌其烦的描摹着对方脊骨的轮廓。
“我不会离开你的，任何事情都不能让我离开你。”傅妍哑着声音重复道，就算真的和那一对夫妻断了关系又怎么样，越音然比什么都重要。
相比起来，越音然的父母要相对难解决的多。
“和我一起去美国吧。”
越音然松开傅妍，她的嘴角还挂着迷乱之后的银丝，微阖的双眸写着些迷茫和疑惑，“去美国？”
“我想对他们摊牌。”傅妍的指腹擦了擦越音然的嘴唇，“迟早得说明白的。我不需要那些相亲，他们也应该知道，我的人生轮不到他们来决定。”
“我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去世了，十六岁的时候，父亲和他的妻子丢下我去了美国。”
“父亲留给我一笔生活费。”
“我十九岁的时候，十倍还给了他。”
“我承认和他们的亲人关系，但是他们不能左右我，更不能利用我达成政治联姻，他们没有这个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