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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静宇看向一个常委,微笑着道:“祝常委,我可是刚才听你说了,女人‘一孕傻三年’呢,你的意思应该是说我吧?”
那个常委马上否认:“不、不,这怎么可能?其他女人可能是这样,但是肖书记肯定不是。”肖静宇道:“我也是女人,我就当你是在说我!”那个常委马上道:“我不对,我说错了,我请肖书记吃饭。今天,今天怎么样?肖书记第一天复工,我请客,给肖书记庆祝。大家见者有份!”
“好,我见者有份。”其他有些常委也开始起哄。
肖静宇笑笑道:“今天就算了,这顿饭你就欠下吧,我想吃的时候,就叫你。”肖静宇没时间跟这帮子人去吃吃喝喝。作为一名女领导,要是跟班子里的人活动太多,威信反而会减弱,跟他们保持一定距离,才能令他们敬畏。接下去,肖静宇要推进的工作很多,也难,她已初步想好要怎么做。所以,不会随意出席一些饭局。
“什么东西大家见者有份啊?我有没有份儿?”市长宏叙来了。
随后,市委书记谭震也进来了,他倒是自己拿着本子,也不开玩笑,只是朝众人看看,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联络员紧紧跟随,将领导的包和茶杯、笔等都放好。会议室内,渐渐安静了下来。
宏叙在肖静宇的对面坐下:“肖书记,已经来啦?欢迎回来。”肖静宇微微点了下头:“谢谢宏市长。”宏叙也点了下头。
大家都是或朝东、或朝西而坐,唯独谭震是面南而坐,他坐下来,双手又在椅子硬木镶皮的扶手上按了下,调整一下坐姿,随后才朝肖静宇瞥了一眼:“肖书记,你这么快就回来工作,身体没问题吧?孩子毕竟还小,照顾没问题吧?”肖静宇双手放在桌面上,轻轻交叉,身子微微有点前倾,道:“谢谢谭书记关心,没问题,都已经安排好了。”
谭震脸上似笑非笑:“这就好,要是有什么照顾不过来的,可以跟我们说,工作嘛,大家相互分担一下也是没问题的。”肖静宇点头道:“好,谢谢谭书记。”谭震道:“那我们其他话就不说了,今天的会议有7个议题,好好讨论的话需要不少时间,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一般的常委会,都是这段时间需要讨论的重要议题,累积在一起进行一番集中讨论。这些议题涉及经济、社会发展和党的建设等方方面面,其中干部议题都是放在最后压轴。这7个议题下来,确实需要不少时间。
这次的会议开始之后,大家都是侃侃而谈,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十几个常委每人都谈了自己的看法,结果第一个议题就用了一个半小时,到第二个议题结束的时候,两个半小时过去了,已经是十一点半。
肖静宇心里开始惦记儿子萧援了。小孩子想吃奶的时候,就想吃。母乳喂养,对孩子的成长肯定有好处。但肖静宇奶水虽然富足,平日里萧援吃着也够,但并没有多余的奶储存。如今开始上班了,也不知道萧援接不接受奶粉喂养。她听说有些孩子一开始不接受奶粉的,所以,早上、中午、晚上她还是想坚持直接哺乳的。
可今天第一天上班,这个计划就被打乱了。谭震说道:“今天讨论得比较充分,我们把第三个议题讨论完,再吃饭。”这么一来,至少还得一个小时。趁其他人讨论的当儿,肖静宇就站起身,看起来是去洗手间,其实是有事情吩咐李海燕。
李海燕跟着肖静宇一起出来,肖静宇对她说:“海燕,给我婆婆去个电话,就说今天中午要一直开会,回不去了,让他们给孩子喝奶粉吧。”李海燕点头道:“是,我马上打电话。”
费青妹接了电话,说:“好,好,我们知道了。”放下电话,费青妹忍不住对萧荣荣道:“荣荣,你说静宇这么早就去上班,图什么呀?把孩子抚养好,不是最重要的吗?现在,萧援这么早就吃不了母乳,以后会影响成长发育啊!”
“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萧荣荣道,“我们只要支持他们就好了。其他的,不用多说。”费青妹道:“我是担心孩子,也是担心静宇的身体。她才刚刚坐好月子,其他女人要是这会儿,都还在床上躺着呢。她怎们能跟那些壮年男人一样,一开会就坐几个小时呢?坐那么久,对身体伤害很大呀!”萧荣荣道:“相信静宇自己能把握好。这样,我们家里的午饭,肯定比食堂有营养,你让王勇多做一份,装在保温盒里,我让她的驾驶员来取!”王勇就是家族内给安排的一级厨师,也是营养师。费青妹道:“这个主意好。”
市委常委会,上午堪堪讨论了三个议题,已经到十二点半了。谭震道:“上午就这样了,我们先去吃饭。下午还有四个议题呢,时间还是非常紧张的,这样吧,四十分钟之后,我们继续。”众人开始站起来往外走,谭震朝肖静宇看了一眼,问道:“肖书记,你还行吧?要是身体吃不消,或者家里还有事,可别强撑!”按照谭震的意思,似乎最好肖静宇能自己提出来请假,或者不参加接下来的议题了。可肖静宇却道:“谭书记,我没问题呀。不用特意照顾我。”谭震一笑道:“那是最好,吃饭去。”肖静宇也就站起来,朝外走去。
李海燕上前轻声道:“肖书记,家里已经把午餐送来了。”肖静宇心里一暖,说:“好的。”他们说话固然低声,但是谭震还是听到了。没想到肖静宇的家里,将午饭都送来了,可见是支持肖静宇来工作的,肖静宇也是要打持久战了!这让谭震心里不快,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就朝前走去了。
肖静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海燕打开保暖饭盒,里面有鸽子汤、牛肉、鲑鱼、三样蔬菜,菜色相当的丰富、营养均衡,足够下午的能量了!肖静宇心里暖暖的。不过她感觉有些涨奶,得先把奶挤出来。她看看李海燕,问道:“海燕,你吃什么?要不和我一起?”李海燕笑笑,拿过了另外一个保温盒:“叔叔、阿姨,对我可好了,给我也准备了。”肖静宇一笑,更是觉得萧荣荣、费青妹夫妇是真的想得周到。对她好,对她的秘书也好;对她秘书好,其实也说明心里有她。她笑了笑,说:“那你先吃,我先把奶挤了。”李海燕忙去关了门,拉上a了窗帘。肖静宇拿出挤奶器在办公桌后面朝里开始挤奶,李海燕也没有先吃,拿出笔记本在沙发上记录一些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肖静宇终于挤好了奶,李海燕拉开窗帘,这时候阳光破云而出,将办公室的沙发照得透亮,两人将窗子开大了,放阳光进来,沐浴着澄澄的光,开始吃午饭。
“肖书记,你靠一下吧,下午又是一场硬仗。”李海燕劝道,“以后,都是持久战。”肖静宇听劝,靠在沙发上,盖了毯子,闭上眼休息。短短的十分钟,肖静宇竟然还真的睡着了!
下午一点十分,肖静宇和其他常委一起出现在会议室,有的常委精力不济,在走廊上抽烟提神。肖静宇却已经恢复了精气神,手中握着水杯,走入常委会议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骄不躁,一副准备充分的样子。谭震似乎要刻意累垮肖静宇,对大家说:“早上,大家讨论的很好,下午我们要继续保持,将每个议题都讨论充分!”或许,谭震就是要看看肖静宇吃不吃得消,亦或会不会顾及家里的小孩,以至于分心或无心恋战?
然而,肖静宇却似乎把家里的事情都忘记了,当会议开始之后,对接下去的每一个议题,肖静宇都是认认真真、不紧不慢、异常投入地进行讨论。就这样下午的议题,一共开了五个半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四十分。事实上,就这些议题,要慢则慢,要快也可以很快,两三个小时就能解决。
可在职场就是如此,太多的事情、太多的规则,看上去平平常常,却都能被当作武器来使用。然而,肖静宇在今天的较量之中,克制了内心的浮躁、涨奶的难受以及对萧援的牵挂,顺利地挨了过去。当最后一个干部议题结束,肖静宇的目标达到了,李海燕转重担任清县县委副书记,常国梁担任市委副秘书长、党史(方志)办主任,至于施敬则是市委常委这个层面无法解决的,只能等到省委常委会了。
这次的人事蛋糕,自然大家都分到了。谭震是市委书记,他的蛋糕自然是最大的,除了将陈虹提拔到了机关事务局局长的岗位之外,还重用了一大拨人,足足30多人。其次,宏叙也分了不小的一块蛋糕。还有高成汉也有收获,加强了纪委班子建设。
萧峥眼睛望着酒店大楼视野之内的天府夜景,足足听肖静宇将这个情况说了二十来分钟。心里十分心疼肖静宇在涨奶的情况下,竟然坚持到最后。萧峥听完道:“真是太不容易了,静宇。我就是担心你太累了。”肖静宇道:“我会照顾好自己。”萧峥道:“你既然将海燕放了出去,对自己的新联络员,有考虑吗?”肖静宇道:“海燕也催我早点定下来,可一时半会儿没有合适人选。你有好的人选,推荐给我吗?”
萧峥脑海里随即冒出一个人:“你觉得陶芳怎么样?以前是老师,后来在镇上担任办公室主任,现在是党委委员。”肖静宇想想道:“你推荐的人,我看可以。”萧峥道:“我这就跟老管去说,让他明天就叫陶芳来,跟着海燕多学习几天。”肖静宇的身边不能一天没助理。肖静宇说:“那好吧,听你的。”说完正事,萧峥又问道:“萧援这小子,今天还适应吗?”
肖静宇心里有些歉疚,说道:“妈妈说他不喜欢奶粉,饿得狠了才稍微喝几口,等我回家了,才狠狠地吃了一顿,心满意足地睡了。”其实,看着萧援用力吸奶的样子,当时,肖静宇有一瞬间忍不住湿了眼眶。小家伙比她想象的更需要她、依赖她。看着他,她也会心软,也会舍不得离开。不过,这些,她没跟萧峥说,她不想他太担心她。
次日,刘士森、何新良、萧峥、郝琪等人就从天府市出发了,向着川县进发。这次的蜀中大地震中,川县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而且县里有少数民族羌族近40万人!马撼山从宁甘派来这里援蜀,做了一段时间的指挥长、兼任柔市市委常委之后,应柔市市委的要求,直接担任了川县的县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