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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那吧台处在会客厅最为偏僻的一处，却因半月牙台设计而引人注目。入座时施朗扫视了一圈，因林寒书和王皆先后离开，小老板与老板夫妇道了别带了几个人也随后走了。如今只剩下关系与之最亲密的龚氏夫妇。
而艺人除了bluesuit泰渊苗雾外也就只剩各自的经纪人了。让会场略显得的空旷，林书寒的离开也让施朗得了空去赴赵文席的约，只是刚和对方打了个招呼落座，室内的灯光就被调至低暗，随着光线的变化音乐也随之改变。
“你要点什么？”
“啤酒。”施朗转回视线，朝隔座的赵文席一笑。“有劳赵哥。”
两人各举起手中的酒杯，在吧台的壁灯之下，杯中晶莹透亮的液体，无论是醉如玛瑙色还是优雅如琥珀色，都让人想一亲芳泽。与对方轻轻相碰，那清脆的撞击声就像美妙的音符。
赵文席浅尝了一口，放下手中的酒杯，末了询问道：“上次和你说的事，你有在考虑吗？”
施朗闻之摇摇头，心中对赵文席的目的也了然几分。
面对这个答案，赵文席并不觉得意外，心中只觉得可惜，将手中的酒杯放置于吧桌边缘，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此时想它，还尚早了些。”瞧着调酒师背后酒柜上一溜排整齐又明晃晃的各色玻璃瓶子，施朗眯了眯眼，“我不会一直在的。”
“有你这话，我是放心了一半，你别怪我啰嗦。”赵文席又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相信你可以走的更远。”
“能从赵哥口中得到这样的赞美真的是14年收到最好的礼物了。”赵文席的话让施朗展露出自我的笑容，轻啄了一口杯中酒方才抬起脸来道，“可我非妄自菲薄，却也不狂妄自大，路还很长。”
“人和人，在绝大场合下都一样，遇事做事如同复制人。而也只有那些与别人不同者，才能因这些细微的不一，改变命运站在最高处，”沉默良久之后响起的赵文席的声音，并不大声却不会轻易淹没在低缓的曲子中。
“如果是陆湛你的话，我相信在同样的环境下你可以拥有更好，也会走的比他们远，这就是不相同的地方，你现在只是缺少机遇和向上爬的野心。你看看他们——”
那一瞬间，施朗是迷惑不解的，他抬头看向赵文席，想要得到合理的答案，却见他使力将可以旋转的圆凳，转了个方向面朝大厅，便也一同看去。
那只搭在韩轻安肩膀上保养得当的纤细白皙手指戴着奢华牌子的花型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施朗盯着韩珏言那一脸笑靥如花怔怔出神。不知何时起，大厅中搂着翩然起舞的男男女女，都交换了舞伴。
耳边传来赵文席的声音，“有才能貌美之人比比皆是，这个圈子不怕出名早，就怕一辈子默默无声，机遇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懂得如何选择那条合适自己的‘登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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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胃口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施朗沉浸在回忆的思绪，他抬起了头。
司徒解释道。“你盯着这道点心很久了。”
看了司徒一眼后又将目光回转在了自己面前这碟精致的巧克力心形慕斯蛋糕上。
登云梯。
更多的时候，施朗更愿意称呼它为‘贵人’。前世因为生命中有恩师李嘉扇这位贵人，施朗比圈中绝大部分的人更为幸运，也比别人走更少的弯路获得成功。
现如今，从最初的三个月后施朗也曾认真审视过陆湛的条件。他是比自己更年轻，更漂亮，也仅仅如此，公司太差，资源一般。赵文席说的对，这个圈子最不缺乏自己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那个可以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便永久不会有出头之日。不做出点改变，陆湛永远就只是bluesuit。
重生后，从最初想着稳定后就接妻子孩子一同生活的梦。也被现实的残酷碎成了一地不小心踩到让人疼痛的玻璃渣子。
后来的日子充斥着烦碌的工作和单调的生活，而施朗也将所有的重心放在了事业上，他想这点他自己能行。除此之外扪心自问，他还需要‘付出等价’交换到师弟这个‘贵人’帮助吗？
“你在想什么？”
拿着小小银勺定格动作的施朗回了神，忙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说着顺手挖了一大口蛋糕，动作麻利的塞进嘴里品尝。
“怎么样？”司徒问。
“不错，不会太甜。”
“那就好。”司徒嘴角一扯，说着将尝了一口的蛋糕推到了一边，端起右手边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原来说了半天，是不合你胃口。”施朗收了心绪，瞧见司徒的小动作打趣道。
司徒起身翻找起了书墙上那一溜排的书籍，还不忘回头答了一句。“我是挺喜欢的，只是刚吃撑了。”
这糕点是情人节套餐中所包涵的，自然是不管顾客喜不喜欢点了就上，看着司徒为了吃新菜而撒谎，施朗也只觉得新鲜，并不点破，只是象征性地笑了两声以示了解。
一般来说在食物方面施朗并无太大的偏好，只要不是特别离谱过分的他都能接受，也吃的开心，且从小的节俭习惯让他在食物上见不得浪费。
真要说什么是他特别喜爱的，除了海鲜之外便是这做到甜淡适度的甜食了。况且鎏光香舍食物精致又贵又小份，但抵不住味道好，环境舒适，也算是贵的其所。
从踏入这个包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在和司徒相处的时间内，就算换了身体施朗也不觉时间难捱，相反相处的还算融洽，施朗也很久没有和这个师弟一对一的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吃一顿完整的饭了。
以前看似没有机会的事反倒是如今转换了身份而变的更加容易了，而这也是施朗对怀念过往自己唯一的一种方式。
“司徒，把你的那份蛋糕递给我。”
其实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在吃还是不吃的问题上施朗已经你脑内思想斗争了好几趟了。理智上觉得在第一次单独见面的时候需要给前辈留下好印象避免尴尬。
但在情感上施朗并不介意蛋糕是司徒吃过的，外加上也不想浪费蛋糕。如果是其他人施朗觉得忍忍过去也就好了，偏偏眼前之人是司徒。
可就算如此，在真的脱口而出之后，下一秒就是后悔，然后就尴尬的看着被自己的话语弄的意外的司徒。
转过视线的司徒一手还按在翻开的书籍页面上，就在施朗准备随便说句话哈哈打消过去，那只戴着金银双色戒指的手端着蛋糕的碟子，在施朗面前放下。
“不要浪费粮食。”说着司徒抽回了手，托着下巴看着施朗，眼睛明亮，闪烁着星辰光芒。
“谢谢。”埋首垂眼的施朗握着银勺，只觉得耳洞发烫。
惹得对面的司徒一阵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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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具象的沙漏瓶中，流逝流逝又流逝，待漏光最后一丝细砂，瓶架上的机关会自动反转再一次开启它的旅程。
施朗盯着这件制造精巧的沙漏，眼睛瞄向了墙上的时钟，凌晨两点差一刻。
两人虽时有聊天但毕竟都是话不多的人，用餐间隙偶有会话，聊聊最近各自的状况，却都是非常默契的点到为止。聊的最多的还是演艺方面的事，虽没有热火朝天般的热情却也未冷场。
施朗想，绝大部分是托了那份潜在师兄弟情分熟稔的福。
“你不是要还我衣服吗？”到这时施朗才想起他们这次吃饭契机，不就是为了拿回自己那件柠檬黄的羽绒衣？环顾了四周未曾见到熟悉的衣物，他便开口询问道。“忘了带？”
正准备让侍者进来结账的司徒停顿了下，解释了句：“我带了，想总要送你回去的，提上提下太过麻烦，就把它留在了车里。”
“哦。”司徒的回答无懈可击，虽然施朗是不想麻烦对方的，但有顺风车坐也没有什么不好，况且这个时间点打车也并非容易，也就点点头。
“是不是有其他人来接你？”见施朗犹豫了一会，似有纠结的模样回答了一个‘哦’字后司徒问道。
“没啊。”回答的快且一本正经。
“那你为啥一副很失落的样子。”司徒似有所指。
“有吗？”施朗很认真的思考起了问题，“大概是我在想事情的时候，通常表情比较严肃，被你误会为失落吧。”
“没有，”司徒将双手撑在桌面，笑的露出大白牙。“我就是想逗逗你。”
如果现在司徒的身份不是娱乐圈的前辈，施朗真的很想翻白眼了，“司徒迁徙你真的很幼稚！”得知真相的施朗扶额。
而后用餐也真正的进入尾声。在侍者进入包厢司徒结完账后，两人一道离开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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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在四楼停下，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在司徒和施朗的面前缓缓开启。
四目相接，施朗心中一击，脸上却没露出分毫，只是展露了一个笑容，“轻安。”然后朝对方身边依偎的极为贴近衣着单薄的女子点头，无声打了声招呼。
电梯内早有的两人，司徒均不认识，见施朗并未引见，心中也就了解了几分对方的心思。便静静站在身旁，不言一发。
“好巧，dean。”电梯门关闭后韩轻安并未有一丝被队友撞见自己和韩珏言深夜会面的紧张感，如平日里一般的打招呼。
就目前状况来说，就此的偶遇在鎏光香舍的电梯真的不适用来叙旧或是介绍他人，乃至于此言过后电梯内非常有默契的恢复了沉静。
脚上踩着的是同走廊一样的深茶带珠光色厚重地毯，施朗看着双脚下的地毯如是想到。就算难捱，从四楼到一楼不过几十秒的时间。
在电梯出口处，双方各自道了别。仍留在电梯处的韩轻安目光随着施朗与司徒匆匆往大门处走后，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我对他有印象，好像是叫陆湛来着，听我家那位说，林寒书对他也有点意思。”一旁的韩珏言那张涂着艳丽口红的双唇，牵起一个弧度，“不过，你看，这手腕不错啊，能和司徒迁徙扯上关系。”
为韩珏言披上貂毛外套的韩轻安轻描淡写得插了句：“按经济实力还是林寒书更好一些吧。”
韩珏言笑着摸了把韩轻安的脸，一脸得意：“所以你年轻啊，你要是有这个dean一半的本事，可还会是我手中。”末了又道：“这司徒可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韩轻安扯嘴一笑，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在轻蔑他人，鎏光香舍大厅华美灯光笼在他的脸色，如罩着一层看不透的雾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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