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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让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守在太师府外,自己借着轻功高绝,亲自守在松柏园。连续三晚,终于发现了一些踪迹。
没想到所谓的雪夜鬼孩儿的哭声,竟然是由一个轻功高手故意制造的。展昭在追击对方的时候,便发现那穿着夜行衣的人身形似曾相识。
那人的轻功好,武功却平平。展昭与四大护卫布下天罗地网,终于将之擒拿到了开封府。
展昭在他身上搜到了迷药、血袋和一双小孩子的鞋子。这人便是以迷药迷倒松柏园的人,再用那双鞋子留下脚印,将血袋里的血涂抹到庞老太君的嘴上。
只是包公和公孙先生无论如何审讯,那人却是一言不发,什么也不愿意招认。
“公孙先生还在研究这两样东西?”展昭见公孙策依旧摆弄从那装柜之人身上搜到的迷药和血袋,好奇道。
公孙先生道,“展护卫,你看这迷药,比那些子蒙汗药、迷烟什么可要稀罕多了!”
“不过是迷药,还分好坏?”展昭道。
“差别可大了!无论是蒙汗药还是迷烟,中了药的人醒来多多少少会有头痛之类的后遗症,可是这种迷药却不会。它能让人迅速昏迷,可是在受到外界刺激之后,中药者又会迅速清醒。你不是说太师府守在松柏园的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被迷晕吗?”
“不错!这真是展昭不解之处。”
“这就是此迷药神奇之处。它有一定致幻作用,中药的人产生幻觉后晕倒,受到刺激惊醒。所以,才会以为自己不可控制的睡着,听到鬼哭声才醒。故而对闹鬼一事深信不疑。”公孙策捏了捏血袋,“还有就是这个血袋,里装的是人血!”
“什么?”展昭吃了一惊,“人血?”
“不错,血本来从人身上取出来,就该凝固的,可是你看这个血袋,这么冷的天,竟然一点没有凝固,倒像是刚抽取的一般。”公孙策将血袋里的血倒了一点在碗里,“只怕是里面添加了什么药剂。”
“公孙先生也不知道?”
公孙策摇了摇头。
“人血?这些人为了在太师府扮鬼,竟至杀人?”
公孙策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一小袋人血,不需要杀人。”
“不需要杀人?”
“正常成年人体总血量约占体重的8%左右,也就是一个成年人身上会有血液约五六斤。在一般情况下,约有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血液在体内备而不用,只有特殊情况下才释放出来参与血液循环。所以若是从一个成年人身上抽取半斤血,不会伤害身体,自然也不需要杀人!”
展昭莞尔:“这倒是!江湖人常有受伤,也不至于流点血就死人。只是没想到公孙先生对此如此有研究。”
“有研究的并不是我!”公孙策正色道,“这乃是我在翰林医官院傅大人府上与傅大人和傅大夫谈话时,傅大夫所言。当时傅大夫说,若是一名伤者重伤失血过多,可以通过为伤者输送同型号的血液来救人。”
“渡血救人,这位傅大夫不愧魔医之称。”展昭感慨道,“只是,没有听过傅大夫的话,公孙先生或者是一般人都不会想到在普通人身上取血,对人没有伤害吧?”
毕竟,传统中大家一直认为血液是很重要的,失血就是损耗人体精气。
“神奇的迷药,能够不立时凝固的人血,这位傅大夫刚好又对医药甚至人的血液颇为了解,难道不可疑吗?”
“展护卫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公孙策沉声道。
傅玉雪无论是在医道还是验尸上都颇有独到见解,公孙策真心不希望她涉入其中。
“再有,我一直觉得我们抓到的那个装鬼之人与之前去百草堂的江湖人身形相似。那日在玉虚观后院,傅大夫的表现也很奇怪。”
公孙策点了点头:“这位傅大夫确实很可疑。只是,傅大夫乃是江湖人,据我所知,她应该是第一次到京城,怎么会和太师府结仇,指使人去惊吓庞老太君?”
“庞老太君乃是妇道人家,鲜少出府。而装鬼之人只冲着松柏园而去,显然是针对庞老太君一人而已。”展昭沉吟道,“再者,公孙先生不觉得奇怪吗?为何,装鬼之人知道太师府旧事。若是不知十二年庞太师夭折幼女之事,如何会装作二姑娘冤魂索命?”
公孙策和展昭分析了案情,依旧有许多疑点不解。两人商议决定明日一早就去百草堂见一见傅玉雪。
只是没想到,他们出门前,却收到了一个新的消息:太师府第三任管家庞寿昨夜死了!
“太师府一年死了三任总管,倒是也奇怪了!”王朝感慨道。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才好!”马汉嘀咕道。
开封府的人对太师府感官一向不好,不说庞福犯在包公手上,乃是明正典刑。之前荷花池淹死的庞禄也没少仗着太师府总管的身份对他们耀武扬威。
“庞寿是怎么死的?”公孙策突然问道。
“上吊自杀,还留了遗书。说自己渎职贪污了府上银两等等,调戏府上的小丫头,没想到小丫头撞墙死了。只是,奇怪的是,太师府根据遗书调查,那小丫头却是一年前死的。”
公孙策叹了一口气:“或许闹鬼一事针对的还有庞太君身边的梁嬷嬷。我曾查问过太师府的人员关系,福禄寿三任总管都是老太君身边这位梁嬷嬷的儿子。无论是庞禄落入荷花池淹死还是庞寿上吊自杀,看起来似乎都没有可疑。”
因为并没有证据,公孙策和展昭去百草堂乃是以拜访的名义。
“展大人、公孙先生,实在是抱歉,我家主人病了不宜见客!”
“又病了?傅大夫自己就是大夫,怎么如此不小心,难道又是感染风寒?”公孙策微笑道,“正所谓医者不自医,若是掌柜放心在下的医术,何不让我进去探视一二?”
掌柜正犹豫之际,却见一个青衣婢女娉娉袅袅走了出来,娇声笑道:“王掌柜,主子说了,你就算拦得住公孙先生,只怕也是拦不住展大人的,还不如大大方方放人进去。”
说着,那青衣女婢走到公孙策和展昭面前,盈盈一拜道:“奴婢乃是主子的丫鬟金银,请展护卫、公孙先生随我来。”
“多谢姑娘!”公孙策与展昭对视一眼,跟着那丫鬟入了后院。
如展昭上次不请自来一般,傅玉雪正披着狐裘,缩在椅子里。腿上盖着厚厚的羊绒毯子,边上放着火盆和正在烧水的红泥小火炉。
进了屋子,迎面而来便是一股子热气,几乎要将人热出汗来。
而傅玉雪也确实在出汗,莹白的脸上挂着细细的汗水。身边一个丫鬟正在拧热毛巾,与之搽脸。
“公孙先生、展护卫请坐!玉叶倒茶!”
“诺!”金银玉叶都是中药名,听着却又不像药名,倒像是傅玉雪会取的名字。
“恕在下冒昧,不知道傅大夫得的是什么症,竟然——”
“竟然联合我自己和药王山庄之能都无法治愈对吗?”傅玉雪嗤笑道,却没有回答的打算,“李轻是被开封府捉去了?”
“昨夜开封府确实捉到一名贼人,不过他什么也不肯说,故而我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展昭回答道。
傅玉雪却没有与之纠结,径自道:“以李轻的本事,此时这京城中能够困住他的不过五人。除去宫里的和白玉堂,也就展护卫了。所以,李轻昨夜没有按时回来,我就知道他失手了。”
傅玉雪啜饮了一口热茶道:“这世上果然不能有最后一次这种念头。本来想着昨晚是最后一次出手,没想到就被展护卫识破了!”
展昭和公孙策一时不知何言以对,正如他们不理解傅玉雪的目的一样,也完全无法明白,为什么傅玉雪如此坦然。
“这件事是我主使的,李轻只是江湖上一个口技艺人,是我以昔日恩情强迫他为我办事。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只能找我,李轻并不知道内情。”
展昭可不认为一个普通的口技艺人会有这么好的轻功。不过,李轻不知道傅玉雪为什么让他扮鬼吓唬庞老太君倒是有可能真的。
“那么傅大夫为何要使人扮鬼吓唬庞老太君?”良久,公孙策才道。
“我讨厌那个老太婆!”傅玉雪轻笑道,“公孙先生难道不知道吗,在下行事向来都是喜欢干什么便是干什么,原因根本不重要。”
“可是——”
“对了!大宋律法可有关于扮鬼下人要坐牢这样的陈条?”傅玉雪突然道,“公孙先生博览群书,应该知道一些吧?”
“庞禄和庞寿的死跟你可有关系?”
“太师府为了这两人向开封府提出告诉了?”傅玉雪道。
这时代讲究民不举官不究,除了人命官司,没有人告状,官府不会轻易追查。庞禄庞寿乃是太师府的奴才,需要太师府或者其家眷提出告诉,开封府方可受理!
被傅玉雪这么一说,公孙策才醒悟过来,除非他能够查出庞禄庞寿死因有疑,或者太师府状告傅玉雪,否则,倒是真没有什么罪名,可以请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