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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白马之说(下)
“孔子也输了?”云显问。
“不是孔子,是孔子的后人。”云希明说,“故事是这样的,孔子的六世孙,是大名鼎鼎的并自认为聪明的孔穿,为了驳倒公孙龙的主张,找上门去辩论,结果被公孙龙驳得无以应对,吃了败仗。
辩论是在赵国平原君家里进行的。”
“孔穿对公孙龙说:向来听说先生道义高尚,早就愿为弟子,只是不能同意先生的白马不是马的学说!请你放弃这个说法,我就请求做你的弟子。然而这白马非马是公孙龙成名的得意之作,要他放弃,那他公孙龙也就不成其为公孙龙了。所以公孙龙回答孔穿说:先生的话错了,我所以出名,只是由于白马的学说罢了。现在要我放弃它,就没有什么可教的了。接着公孙龙又批评孔穿的求学态度:想拜人家为师的人,总是因为智力和学术不如人家吧;现在你要我放弃自己的学说,这是先来教我,而后才拜我为师。先来教我,而后再拜我为师,这是错误的。”云希明说。
“在前哨战中,孔穿已处于下风。公孙龙不愧为一位能言善辩的逻辑学家。他在教训过孔穿以后,又针对孔穿其人,宣传起自己的理论。”云凝说。
“还不止这样呢,公孙龙还引经据典地说:白马非马的说法,也是孔子所赞同的。孔子所赞同的,你孔穿还能不赞同吗?结果孔穿立刻就不知道如何答话了。”云希明说。
“怎么?孔老夫子也说过这个无赖的话?”大哲问。
“古书的记载是这样的:楚王出游,亡弓,左右请求之。王曰:止,楚王失弓,楚人得之。又何求之!孔子闻之,惜乎其不大也,不曰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云希明说。“意思是说楚王打猎时丢失一张弓,但他阻止下属去寻找弓,他说:失弓的是楚国人,得弓的也是楚国人,何必去寻找弓呢?这件事在两方面显示楚王宽广的胸襟:一方面,楚王不介意失去弓,愿意让另一个楚国人得弓;另一方面,他虽是君王。却不介意让一个臣民得弓,视君王与臣民都是平等的楚人。然而孔子却认为楚王的心胸尚不够宽广,他说:失弓的是人,得弓的也是人,何必计较是不是楚国人得弓呢?可见在孔子的心目中,每个人与天下的任何人一样,都是平等的人。”
“于是公孙龙就用这个典故告诉孔穿。公孙龙对孔穿讲了这个故事:当年楚王曾经张开繁弱弓,装上亡归箭,在云梦的场圃打猎,结果把弓弄丢了。随从们请求去找。楚王说:不用了。楚国人丢了弓。楚国人拾了去,又何必寻找呢?仲尼听到了说:楚王的仁义还没有做到家。应该说人丢了弓、人拾了去就是了,何必要说楚国呢?公孙龙评论道:照这样说。仲尼是把楚人和人区别开来的。人们肯定仲尼把楚人和人区别开来的说法,却否定我把白马与马区别开来的说法,这是错误的。末了,公孙龙又做了总结性的发言:先生遵奉儒家的学术,却反对仲尼所赞同的观点;想要跟我学习,又叫我放弃所要教的东西。这样即使有一百个我这样的人,也根本无法做你的老师啊!孔穿无法回答,甚至觉得无地自容了。”云希明说。
“孔家的这小子丢人可真是丢大发了。”大哲说。
“孔穿出丑不能说公孙龙的言论就是无懈可击的,只能说孔穿自己的能力不足。后来就有一个人的言论。拿到这件事情上来看,正是有力的回击。”我说。“那人说白马是马;乘白马是乘马。骊马是马;乘骊马是乘马。婢是人;爱婢是爱人。奴是人;爱奴是爱人。这就是,是而然的情况。居住在国内。就是在国内。有一座房子在国内,不是有整个国家。桃的果实,是桃。棘的果实,不是棘。慰问人的疾病,是慰问人。厌恶人的疾病,不是厌恶人。人的鬼,不是人。哥哥的鬼,是哥哥。祭人的鬼,不是祭人。祭哥哥的鬼,是祭哥哥。这一匹马的眼睛一边小,就称它是眼睛一边小的马;这一匹马的眼睛大,却不能称这一匹马大。这一头牛的毛黄,就称它是一头毛黄的牛;这一头牛的毛多,却不能称这一头牛多。一匹马,是马,两匹马,也是马。马四个蹄子,是说一匹马四个蹄子,不是两匹马四个蹄子。马有的是白色的,是说两匹马中有白色的,并不是一匹马而有的是白色的。这就是一方面对而另一方面错的情况。这几句话,点破了白马非马的概念。”我说。
“说的实在是太对了,我天阴阴,你破解了这个公孙龙的言论,太厉害了。”大哲说。
“不是我破解的,这番话是墨子说的。”我说。
“其实…”陆大叔开始了他的总结言论,“在我们的实际生活中,决不能像公孙龙那样主观任意地割裂事物的联系,抓住事物的一个方面,而否认另一个方面。否则在理论上和实践上的危害是极大的。公孙龙的确看到了一个命题中主语和述语的矛盾对立的方面,看到了一般和个别的差别。但是他仅仅停留在这一点上,并且把这一方面片面地夸大,因而否认了一般和个别的统一的方面,相互联系的方面。按着他的理论,既然一般和个别是相互对立的,一般也可以脱离个别而存在,一般可以不必包括个别,个别也可以不必列入一般。这就是公孙龙所说的,故可以为有马者,独以马为有马耳,非有白马为有马。这样,就割裂了一个命题中主语和述语的联系。从这种形而上学的思想出发,势必将一般看成是独立自存的实体,其结果导致了客观唯心主义。白马非马这个命题,本来是从对于辩证法的一定的认识出发的,可是,结果转化为辩证法的对立面,生活中并不可取。”陆大叔说的真的好像是一堂哲学课,一边的王娜姐捂着嘴忍不住偷偷笑了。
“王娜姐,你笑什么呢?”闵澜小声问。
“我笑老陆,又开始上哲学课了。”王娜姐说,一边的陆大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其实公孙龙的观点也不能说完全错误,你们觉得他本人真的觉得白马不是马么?”云希明问。
“不能吧,他要是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他脑子就真的是有问题了。”大哲说。
“所以说啊,他当时那样的说辞,不过是想要带自己的马进城的说辞。不过这也就是公孙龙的智慧之处,他厉害的不是他的言论严谨,而是他的思维缜密,使用了一招完美的偷梁换柱。白马确实非马,公孙龙的辩法其实是指白马和马两个词的意义不一样,而这点却是任何人无法反驳的。而其他人则认为公孙龙要证明的是白马不属于马的一种,由于公孙龙偷换概念,导致其他人一直错误的从正确方向进攻,而一旦公孙龙占据主动,他就可以更换概念,从他的路上轻而易举的压死对方,因为他的概念就是正确的。简单来说,公孙龙用事实b证明b存在,再偷换概念说明a存在。所以最后成功了。”云希明说。
“我觉得啊,古代人可能就是平时闲的没事干了,你说他们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从哪里得来的。”大哲说。
“古代人没有那么多的先进技术,也没有烦心琐事,他们的时间比起我们现代人更加的清闲,也更加的纯粹,所以说,他们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不足为奇。”我说。
“古人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多了,佳人变猛虎,隐身之术,狐仙之说,还魂迷香,沧海桑田的时间斗转之术,还不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云希明说。
“人类总是喜欢自己想象一些自己不认识的东西,自古以来,那些上古仙境,巫山秘境,蓬莱仙岛还不都是臆想出来的。”王娜姐说。
“可是我们一路走来,见过了这么多所谓的臆想,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个中的原委还是需要我们自己探寻。姒氏一族早就已经不再人世间,虽然我是姒氏一族的后人,却也不能够明白她们真正守候的到底是什么。我现在拼尽全力想要探求的,不过是我心底的那份答案而已,我只想用我自己的眼睛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管那真相到底是什么,仅此而已。”我说。
“我们愿意追随你,也是如此。”陆大叔说。
“咱们还是先顾及眼下吧。”王娜姐提醒说,“毕竟这次我们来这里,还关系着诸多人的生命。”
“王娜姐说的没错,现在反过头来看看左慈建造的这个坟墓,还有这一块石碑,感觉很奇怪。他并非公孙家的人,没有必要推崇这样的言论,他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用意,要在这个地方留下这样的一块石碑呢。”我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