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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因性而爱,女人因爱而性,这话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适用的。韩烈意识到自己疯狂迷恋娇娇,也是因为魂牵梦绕……全是她……咳咳。
肖想了两辈子一共好几十年的女神,终于近在眼前,如今更是爬进了人家的床帐,韩烈又不争气地天人交战起来。
韩烈心里的两个小人已经斗做一团:让你怂,让你犹豫!可万一会错了意,吃上一耳光又怎么办?!
不知为何,韩烈有点委屈又有点心塞。转念一想,我这委屈个屁!今天怎么着也留宿了!
他在公主府里也留宿过,两次加在一次,胜利近在眼前!
不管他的思想滚了多远,又是否及时滚了回来,他的身体总是比精神实诚多了……当然这要是还不“实诚”,他就不是男人了。
好在娇娇只要他一根胳膊当枕头,小手也只挂在他腰间,不动不撩拨,他还勉强扛得住。
不过在兴奋与遗憾交织的情绪中入睡,他又梦到了娇娇……过程真是一言难尽,然后他就自己把自己折腾醒了,可这一醒,他立即发现:坏了,娇娇身子好烫!
韩烈不顾自己一身单薄的里衣,坐起身子就要下床去喊大夫——他怕立时喊起来搅了娇娇,谁知娇娇不肯放手,更是伸手一扯……韩烈只得又默默钻回被窝,“听涛,去找大夫,娇娇正发热!”
守夜的听涛压根就没睡——隔壁的动静和自家郡主那边的响动她哪个都不能错过,听见韩烈这一嗓子直接起身出门。
能来此地游玩的至少是个藩王之子,还得是嫡子。因此皇家猎场自然有大夫值班,而且说实话大夫水平还很不错,但却是治疗外伤和跌打损伤的那种不错。
大夫请来了,但韩烈都看出这位中年大夫……把握不大。
这位大夫还真不是手生,而是知道在九皇子灼热的目光下给宗郡主瞧病,免不得心虚腿软,何况郡主病得不轻:筋疲力尽,受了风寒又吃了油腻的食物……
宗彩还算清醒,尚有余力自嘲,“不管我有多厉害,仍是娇花一朵,嘤嘤嘤嘤。”
韩烈抱着她都心疼死了,“都怨我。”
宗彩勉强笑道:“不怨你。一会儿记着给我喂药就成,不许一勺一勺地喂。”有病才要冲情人撒娇呢。
韩烈把宗彩搂得更紧,“好。”另一只手拿着浸了水和酒的帕子,不停地给她擦着额头。
大夫非礼勿视,坐在帐子的一角默默写着方子,为了自己的小命着相,医案上他还记得相当详细。
此时得到消息的韩焘和周慈也前来探望。
他俩是真的担心宗彩,真要在这儿病重,他俩谁都脱不开干系。想想一沾亲闺女就不讲理的*公主与驸马,他俩心里也发虚。
据说吃了宗铎一拳的瑞宣王,今天胃口还隐隐作痛。
小半碗苦药下毒,宗彩越发想吐,迷迷糊糊之际还想要不要把阿司匹林和对乙酰氨基酚弄出来……
这一夜宗彩稀里糊涂地过去了,第二天她直接让韩烈摸额头给摸醒了:似乎是稍微退了点热,但依旧在烧。
发烧嘛,肯定觉得冷,于是这一晚上宗彩也是挂在韩烈身上挺过来的——就是考拉抱桉树的姿势……
纵然她发觉自己的姿势十分搞笑,也跟没事儿人一样,“多亏了你。”又低声道,“忍得很辛苦吗?”
韩烈“恼羞成怒”,“你把我当什么人!”娇娇都病得……也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他哪里还有半点旖旎的念头?
宗彩脑子不大好使,却依旧撩汉技能满点,她用韩烈的胸脯磨了磨脸,觉得面皮不再那么黏腻,才道,“今儿就带我回去。”
韩烈让宗彩蹭得心都快化了,“好。”
启程时已将近正午,这个时候也最暖和。若是顺利,一路疾行,能在入夜之前回到京城。昨晚,韩烈已经打发了手下回京报信儿,因此在半路上他们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宗彦。
宗彦连招呼都没打,本来他跟韩烈的交情就已经到了不行礼也没所谓的地步,更别提这次还是事出有因。
宗彦见到妹子,看着她通红的小脸,先搓热了手才敢往她额头上放,感觉并不太热,才问,“感觉如何?”
宗彩有气无力道:“路上太颠,感觉骨头架子都要颠散了,二哥。”要不要再弄出水泥和沥青来,再铺一铺路……我可真是病中仍不忘老本行……她颇觉好笑,顺势还搭上亲哥哥的肩膀。
韩烈很是内疚,难得一起出门一次,结果还把娇娇害病了,“都是我的错……”
宗彦和宗彩兄妹没有怨他的意思。尤其宗彩靠在亲哥肩头,还软绵绵地问,“从宫里出来,你还去看我吗?”
韩烈忙问,“我能接着照顾你?”
事不宜迟,好不容易一行人赶回京城,韩烈快马加鞭进宫向爹娘禀报一声,转头就去姑妈家继续伺候娇娇。
儿子跑得快,高皇后都有点吃味儿,“瞧瞧。我这儿子还是给别人生的不成?”当然,她也就是说说,跟丈夫过过嘴瘾。
圣上就靠坐在皇后身边,手里还拿着宗彩的计划书,闻言笑道,“小九这个年纪,正该慕少艾,看小九让娇娇迷得神魂颠倒,我倒是安心了。”
这话真说到高皇后的心坎儿上了,“小九以前总往大营里扎,又不近女色,我原先真是担心,他在大营里让人带歪了……”
“幸好不是。小九这边定准了,”圣上点头道,“该给太子留心选个好媳妇了。”
高皇后道:“有几个人选,正好趁年底这阵子都叫到眼前仔细瞧瞧。”
“太子性子还是燥了些,正该选个沉稳的姑娘劝一劝。”
明明自己也看上的姑娘,父皇母后问都没问,就直接许给了弟弟,太子心里怎么可能舒坦?
今儿又从四哥那儿听说,弟弟带着着姑娘打猎去,遇着的刺客查来查去居然还跟他有关……太子气得差点掀了桌子!
他生了会儿闷气,又灌了两碗茶,差不多冷静下来,也一针见血道,“孤当了这么多年太平太子,只怕那些叔伯兄弟早就看不过去。”
四皇子韩焘沉默半晌也终于进言道:“也是看不惯咱们兄弟几个若始终一派和气。太子,隆平王许是坐不住了。”
五大强藩之中,隆平王与肃安王都与*公主夫妇不大和睦。尤其隆平王封地内的精铁锭一直以来都供不应求,圣上的禁军每年尚且要采购大笔精铁……因此隆平王一直地位不凡。
但等京郊宝塔山新工坊有了出产,可就难说了。
“袭杀宗彩,再把脏水扣我头上,隆平王的确做得出。”太子点了点头,“明儿下朝,我就去瞧瞧娇娇。”
韩焘又道:“隆平王嫡长子夫妇带着两个妹妹不日即到,太子你看……”
“为难小姑娘,也太难看了。”太子道,“但总得让他知道点教训。”顿了顿,他冷笑一声,“拿着证据找九弟和娇娇去,我看他出不出这个头。”
韩焘应下,心中却道:太子你放心,九弟绝对不会坐视。
不过以他的了解,九弟城府颇深,但言行举止却一直像个猛将……他真不怕假戏真做,让父皇把他定了性吗?
他们兄弟几个,包括太子在内,都是得凭才学本事来讨父皇欢心。当然本事越大就能从父皇那儿得来更大的权和银子,而父皇又素来公道。
偏科又行事不正的结果,看看他三哥就是——开春去巡视马场,对于皇子来说等同于失势。
话说,京城里的雪还没化,又是晚上,因此行人不多。
大路上积雪都被清理得差不离,堆到了路边的沟渠,因此韩烈一人当先,身后跟着五十轻骑,飞奔在大路上也没搅了周边百姓。
韩烈哪里想到自己猛烈追求宗彩,甚至对上太子也毫不退让,反而让父母安了心,而他两个好哥哥正谋算着他……他连饭都没吃,就火烧火燎地赶到姑妈家继续伺候。
踏入公主府,韩烈想先跟姑妈姑父道个歉,话未出口就让宗彦领进了宗彩的院子。韩烈进门一瞧,果然见宗彩靠在引枕上,怀里正抱着她爹的胳膊。
韩烈一瞄:姑妈和姑父这脸色不对!但姑妈和姑父脸色再不好,他也得先行礼再说。
等韩烈站直身子,宗彩就冲他招了招手,还指着身边那块地方,“过来坐。”
毕竟年轻,回到家里好生睡了会儿,宗彩虽然没彻底退烧,却也精神了不少。压根不用韩烈询问,她就主动解释起来,“到家便请了相熟的太医来,重新开了药,不过煮好的药汤还没喝,就让太医拦住了。他查看药渣子的时候发现不对。”
这可是在娇娇家里,都敢给娇娇下药?!难怪姑妈和姑父脸色这么难看。韩烈预感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便静等下文。
宗彩又继续道,“也不是下毒,只是指明了十年的药材,忽然给你换成了五十年的……这药也得吃上一阵子才会再看出毛病。这还不算完,备药的那大丫头她娘……”她瞄了亲娘韩锐一眼,“是我娘身边的嬷嬷,还曾经伺候过皇帝舅舅。”
但凡有点分量的人家,都有皇家密谍安□□去的探子。不过就算有探子在,也不是什么都能打听得出来,而且有些探子压根就已经暴露了身份。
譬如宗彩提及的这位嬷嬷。
*公主夫妇并无反心,于是这位嬷嬷就干脆顶着皇家密谍的身份在公主府里安心养老,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圣上的人就不能收买利用了吗?
这回不就是实例?
韩烈也有些感慨,“继给太子泼脏水之后,这么快便轮到父皇了吗?”又由衷道,“可见你这次真是把人家刺激坏了。”
宗彩见爹娘都不想搭理韩烈,嘴巴一咧,“这真是我的荣幸。”又扭头对爹娘道,“爹爹娘亲,让我们说说话呗。”
宗铎终于开口,“这就嫌你爹娘碍眼了?”
宗彩笑道:“等他走了,女儿再补偿你们呀。”
宗铎与韩锐也的确要到书房做些布置,于是顺水推舟地出门。屋里剩下宗彩宗彦与韩烈他们三个,韩烈才迫切问道,“姑妈和姑父不会动怒了吧?”
宗彦没好气儿道:“不动怒?就我老子那脾气?你信啊?”
韩烈又补了一句,“没对我动怒吧?”
“你这人大喘气啊?”宗彦骂了一句,又叹道,“娇娇太耀眼,跟你出门的时候,爹娘都已经下定决心让娇娇跟你历练一番,省得将来遇上大风浪,再手足无措……但却没想到反击来得这么快,还一个不小心卷进压根不想沾身的麻烦事儿里。”
宗彦这真是大实话。
宗铎与韩锐都不看好太子,默许女儿嫁给韩烈就是证明。但不看好归不看好,不代表现在就要捧出一位皇子跟太子对着干。
韩烈轻轻呼了口气,“是我十弟吧?”前世这个弟弟就极有野心,最后连他的遗诏都没遵守,还把韩熙和韩汇之与他放在一处,让他们三个到地底下还得糟心……这账总是得算的!
宗彩攥住韩烈的手,轻声道,“爹爹说,有七八分把握是他。他还在赶回京城的路上,人不凑手,还是三皇子帮了点忙。反正我那个计划没带上他俩,他俩恼羞成怒也是顺理成章。”
妹妹还在病中,宗彦十分体谅,有些话就由他代劳,“隆平王也插了手,这一点毫无疑问。”
不过妹妹直接点出十皇子来,韩烈也不见半点异样,宗彦便觉得他俩肯定有不少秘密。须知韩烈与十皇子以前一直兄弟情深。
却说,隆平王也是五大强藩之一,但却是公认最不得圣心的一个。
不是因为他封地盛产精铁,常年供不应求,惹得圣上不快,而是因为当年他与圣上的兄弟私交甚密——没错,就是跟圣上夺嫡夺到你死我活的那一位。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隆平王都是那位皇子的鼎力支持者之一,但不知为什么又忽然反戈一击,腹背受敌的那位殿下走投无路只得饮恨自尽,连尸首都是隆平王交给圣上的。
最后天下平定,叙功的时候隆平王还捞到了一个双号亲王,但也……到此为止了:五大强藩里他是唯一一位没有实际官职的。
宗彩及时补了一刀,“郁闷之处在于,幕后黑手哪个都不好报复回去呀。”
宗彦挑了挑眉,对韩烈道,“你小心点。听说隆平王嫡长子夫妇进京,不止带了自家的两个妹妹,还顺手把舅家的表妹带了两个来,据说都是~绝~色。”
韩烈微微一笑,搂着宗彩道,“这可真是不把咱们的婚事搅黄不罢休啊。”
宗彩头重脚轻,顺势往他怀里一歪,“他们说了又不算。”
宗彦把二人腻乎看了个满眼,也不觉得碍眼,“总之你们都小心点,那家子一旦使起阴招可是万分恶心的。你二哥我可是亲身体会过,不过是陪了次酒,就差点让人挺着肚子讹诈了。”
韩烈摆了摆手,“没事。除了娇娇我谁都不要。”
宗彦眨了眨眼:总觉得话里有话……算了,不问了,将来妹妹迟早会告诉他的。
这一晚,韩烈再次留宿,亲自照顾宗彩起居……当然是解了衣带的。
第二天,诸位皇子就跟商量好的一样,一起上门探望。三四七八外加年纪最小的十一皇子齐齐到来,宗彩与他们一一见礼,就继续窝在榻上微笑着点头,却很少说话。
圣上一众嫔妃之中,容貌以安妃为最,其次便是贵妃,也就是三皇子生母。三皇子的相貌也稍逊于七皇子韩熙,而且他头回上门却像是熟人一样嘘寒问暖。
宗彩明白他的意思:明明出手算计了你,你却不能把我如何……谁让你有了好处却完全无视我呢?表哥这就给你涨点记性……
不过宗彩可不憋屈,因为她有仇都会很快报掉:她很快就会让三皇子体会一下科技金手指究竟为什么吊到没朋友。
话说贵妃娘家乃是盐商起家,如今也控制着遍布于数省的数十盐井。
大晋海岸线太短,海盐的份额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而大晋的盐湖出盐往往苦涩到难以将就……贵妃娘家豪富自然可想而知。
盐湖出产的食盐之所以苦涩,就是镁盐含量太高,而去除食盐中的镁盐,对宗彩而言不说小菜一碟,但也就是花费一天“抄出”一份计划书的事儿。
反正你让我不痛快一时,我就断你财路……让你一大家子不痛快一世。
等太子他们几个告辞,韩熙特地留了下来,韩焘也想再坐坐,却让韩烈直接赶了出去:你替谁隐瞒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是的,最开始周慈和韩焘听说是隆平王出手,他们两个便稍微放了点水:*公主与隆平王府彻底撕破脸,那是他们乐见其成之事。
万没想到,这里面还藏了三皇子与十皇子的手笔!他俩这疏忽若是让圣上和瑞宣王得知,不会有好果子吃。
韩焘被捏了个不大不小的把柄,只得悻悻离去。
闲杂人等一概撤走,韩熙才笑眯眯问,“娇娇打算怎么收拾三哥?其中有我能效劳的地方吗?”
宗彩眯了眼,“求之不得。等我病好写点东西给你。”精制盐她是不想插手了,因为油水没那么大:千家万户都离不开的食盐,卖不出高价,再说也容易犯忌讳。
三天后,宗彩病愈,正好赶上皇后亲自操办的赏雪宴。
未来公公婆婆的面子不敢不给,于是宗彩盛装打扮了一下,与韩烈一同出席。踏入梅花盛放的院子,宗彩便和隆平王嫡长子舅舅家里那两个~绝~色姑娘“狭路相逢”了。
说是狭路相逢,其实人家姑娘礼数十分周到,最开始除了目光总往韩烈那边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平心而论,这两个姑娘眉目之间与她颇有相似之处。话说周慈跟她也有几分像,但周慈没这两个姑娘生得美啊……
见礼后,宗彩不说话只笑盈盈地看着这两个姑娘对韩烈表达崇拜之情。
韩烈拉着宗彩的手,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二位姑娘身上的熏香味道太重……恕不奉陪。”话是韩烈说的,而不得不告退的却是两个姑娘。
眼见这二人红着眼眶离去,尤其是那单薄又落寞的背影……宗彩知道这两个姑娘为了能有这么一天,不知经受了多少特别训练——因为她们的步态姿势真的挺像她。
横竖周围没外人,宗彩便笑道,“你都不正眼瞧一下,看把人家委屈的。”
韩烈亦笑,“我有这么肤浅?”
宗彩指指自己的脸,“你说呢?”
韩烈败退,“好吧。我就是肤浅。”
宗彩靠住韩烈的胳膊,低声道,“其实我也是呀。有颜任性,没颜认命,当然有病也行……”
在猎场里那次共枕同眠,她就是有意要看看人家尺寸,要是连键盘上q到e都没有,就算是真灵魂契侣,也是得分手没商量。
当然,这一点她就不以诚相告了。
韩烈哪里知道她这番心思,大笑过后把宗彩搂得更紧,“且瞧瞧一会儿谁中招吧。”
二人默契地同时伸手比了个“三”出来,再次相视而笑。
却说二人在梅树下卿卿我我,可是快把凉亭里端坐的贵妃娘娘惹火了。但面上她却笑意盈盈,还跟身边的皇后道,“好一对璧人,瞧着就赏心悦目。”
这会儿太子可就在皇后手边坐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