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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俊对程经的死很满意,他这一死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尤其是他临死之前还立了一个大大的flag,实在是帮了自己的大忙。
这一下珍宝斋就只剩下皇帝老子,他就算满身是嘴也说不清珍宝斋到底没有掌握炸药技术。
那么自己只要说他有,军机处这帮人就不敢相信他没有。
得好好的感谢一下这位杀了程经的勇士啊。
梁俊站起身来看着被骁骑卫按在地上的周鑫,周鑫并没有看他,反而是一脸淡然的趴着。
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自己是杀对人了。
这个大官就是那个刺杀太子殿下的坏人。
从周鑫这个角度来看,原本高高在上,让人见之生畏的大官,宛如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实在是让人赏心悦目。
“倒是条汉子,就是太瘦了。”
梁俊看着周鑫,口中喃喃自语,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这条好汉算是帮了自己的大忙,可自己却没有办法救他。
程经不比沈云,这位不知名的好汉也不是刁凤山。
即便是刁凤山,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当朝户部尚书,那也是死罪。
“好汉,你叫什么名字?”
一听梁俊叫刺客好汉,周围不少人直皱眉,太子这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不管怎么说程经终究是炎朝的户部尚书,不管被谁所杀,怎么能叫他好汉呢?
分明是逆贼。
梁俊对周鑫的称呼,连韩励也看不下去,站起身来道:“殿下,此獠刺杀程尚书,乃是吵架灭族的重罪,如何能当得好汉之称?”
在江湖上的,脸面很重要,在官场同样如此。
程经死都死了,虽然是政敌,却也没必要如此羞辱他。
可梁俊最讨厌这种假客气,韩励这般一说话,他马上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不能称作好汉,难不成要和韩励尚书一样,被称作奸臣不成?”
“太子,你!”韩励没想到梁俊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梁俊冷声一哼,道:“怎么,韩尚书心里一直想要置程尚书于死地,如今程尚书如了你的愿,韩尚书反而在这装好人,怎么,你巴不得程尚书活过来不成?”
见韩励刚想否认,梁俊一脸正气的指着天厉声道:“韩尚书,刚刚程尚书也说了,举头三尺有神明。程尚书是怎么死的,那是想哄骗上天,旁人不怕老天爷,你韩尚书难道也不怕么!你可敢对天发誓之前没有陷害过程尚书不成?”
这句话犹如炸雷一般,让韩励瞬间开不了口。
矢口否认自己想要让程经活下来?韩励没有这个胆子,程经已经用事实告诉了他,胡说八道,哄骗老天爷,那可是当真要遭天谴的。
梁俊这屎盆子反正已经扣在了自己头上,再说周围这帮人也都知道自己想要置程经于死地的决心,否认反而让人有些轻视。
韩励冷声一哼,看着梁俊道:“难道太子也不希望程尚书活过来么?”
既然你要拉我下水,那你也跟着我一块下来吧,大家黑猪看乌鸦,谁也别说谁。
谁知梁俊哼了一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转过身来看着众人道:“本王自然是希望程经不得好死的,此人身为户部尚书,不思为国为民,反而颁布议罪银制度。坏我炎朝江山,毁我梁氏社稷,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本王早就恨之入骨,早就想食其肉,寝其皮,为天下百姓出这口恶气!”
梁俊看着趴在地上的周鑫,心道:“这个兄弟,你死是死定了,不过在你死之前,我决定得让你背着一个好名声下去。”
又高声道:“这位义士为了我炎朝江山社稷,杀一人而救天下百姓,这等人不是好汉,谁是好汉?你韩尚书是么?你配得上好汉的名字么?”
韩励一张脸惨白无比,现在算是明白了当初自己挟天子令诸侯时,天下诸侯心里的多有恨自己。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攻击对手果然是无往不利。
韩励被梁俊怼的哑口无言,毕竟程经提出的议罪银制度除了当朝皇帝和皇帝的狗腿子们之外,但凡是有点政治觉悟人都知道这他娘的就是把大炎朝往火坑里推。
军机处众人在韩励把程经推出去当替罪羊的时候,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全都站在统一战线,议罪银这事占了很大的原因。
梁羽等人甚至都在想,程经和皇帝到底是多脑残,才能想出这种祸国殃民、杀鸡取卵的法子。
这样的人也配的上当皇帝,这样的权臣也配得上穿越?
周围的公主们早就看傻了,原本对梁俊还有些看不起的,现在全都不敢和梁俊对视。
房龄公主甚至低着头唯恐被太子看到,心中也开始理解自家兄弟为啥混的那么惨。
太子哪里还有之前那种柔柔弱弱,看起来谁都能欺负一下的样子。
现在的太子简直比自己的父皇带给自己的压力还要大上百倍。
韩励被梁俊喷的是体无完肤,梁羽在一旁拉了拉韩励,示意他坐下,不要再和梁俊争执。
连一旁的梁济也跟着眨眼点头示意韩励,显然是再说,程经反正已经死了,太子往他身上泼脏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跟着掺和什么。
韩励这边一坐下,梁植凑过身来低声道:“韩尚书,太子既然要把程经打在耻辱柱上,你要说话顺着他的话说便是。他越是如此,皇帝那边越得给程经翻案,如若不然,皇帝除了下罪己诏外,势必人心尽失。”
韩励一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刚刚是没事找事,暗暗点了点头。
七皇子说的没错,太子显然是想把程经的事当成矛头,借着议罪银的事往皇帝身上攀扯。
这议罪银虽然是程经提出来的不假,可嘴中敲定实施的却是当朝皇帝。
太子既然有此心,我跟着掺合什么热闹。
韩励想明白过来之后,看着躺在地上的程经恨不得再上去砍他一刀。
“程尚书啊,程尚书,你他娘的死了都让我活的不消停。”
韩励这边不说话,梁俊打算放过他,毕竟没有韩励的配合,自己单方面给程经定罪总显得有些自导自演。
刚刚韩励这么一配合,自己顺口说出议罪银的事,简直是神助攻,完美。
韩励那边一退缩,梁俊自然也不愿意乘胜追击。
可他愿意放过韩励,并不代表其他人愿意。
梁昭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可以大作文章,心中一动,突然开口道:“太子所说倒是让本王想起一件事来。”
他也不管其他人愿意不愿意听,接着说道:“本王虽然久不在长安,一直在雷州待着,可却也知道这议罪银的危害。本王和三皇子到了雷州之后,痛定思痛,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不对。心里只想着权势,却没把天下百姓放在心上。因此在雷州这几年,本王和三皇子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疾苦,不敢说为雷州的百姓做了多少大事,却也敢拍着胸脯对天发誓,欺压百姓的事,从来没有做过。”
不光是梁俊,其他人一听这二皇子说话之前先把自己夸一顿,谁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操作。
见他说的兴致勃勃,也都耐着性子听下去。
不少人甚至心中不屑,你才来炎朝多长时间,了解炎朝的环境都够让你了解个一年半载的了,哪里有什么机会和心思干祸祸百姓的事。
梁昭说到这,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雷州的百姓原本是安居乐业,官吏们也算是勤勉。可自从有了议罪银,整个雷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们一夜之间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和老三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我二人乃是戴罪之人,就算看着官吏们欺压百姓,也只能出手制止,却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说完这些,一旁的梁禅也跟着皱眉。
这一点上梁昭确实没有胡说,当自己一觉醒来之后发现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梁禅吓的三天没有出房门,见到梁昭之后,慢慢的发现了梁昭的身份。
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之舟,梁昭和梁禅待在王府里一个月没敢出门。
等适应了王府的环境,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梁昭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心中有了逆袭的计划,这第一步就是要把雷州经营成自己的根基。
因此梁昭对雷州的百姓和乡绅确实是不错,虽然没干过给寡妇挑水的好事,但在雷州界面上,乃是人人提起都会夸赞的贤王。
可梁昭的打算一夜之间就被议罪银制度给摧毁了。
议罪银的诏书到了雷州之后,不到三天,危害就出现了。
衙门口彻底成为有钱没理莫进来的地方,甚至不少差役诬告当地的士绅和富户密谋造反。
当官的不审也不查,直接派人就把士绅富户的家给抄了。
所抄的钱财一部分叫了议罪银,一部分孝敬了上官,剩下的全都中饱私囊。
最后查清楚那些所谓造反的乡绅富户是冤枉的,官府的也只是把人放出来,家产是只字不提。
往日里若是谁的治下出现这种事,必然得被定个渎职的罪责,重的还得削官罢职。
可有了议罪银制度,官府上下谁也没有任何的罪责。
当地的地方官甚至主动把自己审错了案子的事上报。
被诬陷的百姓们想要上告讨个公道,可有了议罪银之后,这当官的交了钱就没有了罪,便是上告也没人理会。
整个雷州不到一个月变得乌烟瘴气,把梁昭气的破口大骂朝廷里的这帮王八蛋不是东西。
梁禅在一旁轻声道:“二皇兄说的没错,雷州生生的被这议罪银给毁了。”
说罢,悠悠的叹了口气,面上有些不忍。
“因此本王便下了决心,此次回到长安,与这程经势不两立,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将他治罪。”
梁昭说到这,韩励忽而觉得右眼皮直跳,跳得他心慌。
“程经毁我大炎社稷,被这位好汉一刀杀了,未免太便宜他了。韩尚书,我等对这种祸国殃民的奸臣痛恨还来不及,为何韩尚书却要为这奸臣说话,难不成韩尚书与这奸臣乃是同伙不成?”
梁昭左一句奸臣,又一句奸臣,虽然明面上是说程经。
可在梁俊的书馆影响下,长安的百姓一听这奸臣二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三国演义里的曹操。
因此梁昭嘴里的这奸臣实际上也是在暗指韩励。
梁俊见梁昭要把韩励拖下水,也有心助他一臂之力,只可惜心里实在是憋不住的想笑。
司马昭义正言辞的说曹操是奸臣,这都他娘的上哪说理去。
梁俊浑身的力气强忍着不笑,伸出手转过脸冲着一边,唯恐自己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就很尴尬了。
梁昭见梁俊不接自己的话茬,心里有些纳闷,太子这是什么了?我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难不成太子看不出来么?
韩励听完梁昭这疯狗一样的攀咬,一张脸再也没有那么难看的了。
一股火气蹭的就涌了上来,梁俊怼我也就罢了,毕竟他是太子,这里又是他东宫的主场,梁俊现在又挂着个监国的名头。
虽然谁也没把梁俊这监国的名头放在心上,可在明面上,人家是有权利说程经是忠是奸的。
可你梁昭算个什么狗东西,刚来长安就敢蹦哒,上辈子的事老子只是揍了你一顿,还没有和你正儿八经的算账。
我不招惹你,你反倒来招惹我,谁给你的勇气。
砰的一声,韩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吓得梁俊一个咯噔,刚要控制不住的笑声硬生生的给吓了回去。
“楚王殿下,本官一心为国,奸臣程经当日里提出议罪银的制度,本官和方相还有秦王殿下极力反对,在场的同僚皆可作证。本官刚刚只不过是因为与程经同殿为臣,见他身死,因此有些恻隐之心,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难道楚王殿下就要因此定本官个死罪不成?”
韩励说话中把方护还有梁羽拉上,自然是告诉他二人,该帮我一把的时候得帮我一把。
不然楚王和太子如果真的要颠倒黑白,把我给祸祸了,你们少了一个助力,日后只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方护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程经刚死,这帮人连审问凶手都不审问,直接因为此时撕起来,倒是让方护有些心凉。
哎,难不成当真如兄长所说,这长安不是我要待的地方?
方护想起了梁昭三王进城那日,兄长给自己说的话,头一次动了远离长安的心思。
现在的长安城,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相对于方护的默不作声,梁羽则点头道:“韩尚书当日确实是极力反对议罪银的。”
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微微后仰身子,显然是告诉韩励,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如果这样你还能被梁昭还有太子把脏水泼身上,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听到梁羽开口相帮,韩励原本有些没底的心踏实了下来,冷声一哼道:“楚王殿下,你刚回长安城,这城中许多事你并不清楚。本官奉劝殿下,殿下虽然被免了罪,可终究是对太子之位有过觊觎之心的,万望殿下慎言,小心有心人借题发挥。”
梁昭一听韩励正大光明的威胁自己,哈哈一笑,道:“韩尚书这是威胁本王么?本王乃是炎朝皇子,堂堂楚王之尊,说话做事还轮不到你这个户部尚书指指点点。”
韩励恨不得上去大嘴巴抽他,前两天是谁哭着喊着向自己求饶来着,现在倒是硬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