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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梧与三个徒弟听到这突兀的喝骂声,都是朝着那人看去。
就见那人三十多岁,粗陋的脸上长着一对小眼睛。
矮小的身上穿着一身并不合身的驿卒绿衫。
从此人外貌看,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凡人。
但这人竟然敢对天下真正的主人发出如此喝问,若不是胆大包天,那多半是眼瞎了。
虽然如今君梧与三妖都穿着这普通人的衣物,却怎么看都不像常人。
就不说君梧身上难以掩饰的贵气,光光是看三妖魁梧的身形,便知道是招惹不起的。
三妖见状,便想要给这个狱卒一些教训。
君梧却是面色平静道:“慢。”
三妖立刻停住,要看师父有何吩咐。
君梧并不说话,而是抬头看看周遭。
这里是一处寻常驿站,三层砖木楼房,与越国其他驿站一样。
唯一不同便是他是一所军驿。
大越的驿站分成两种。
一种是官驿,常驻在交通要道,联通州府。
若有官府文书,都由官驿传递。
驿站中往往设有上房,官差出访、上任时凭文书可以享用。
而军驿往往是紧随军营而建,多半在人烟稀少之处。
这军驿除了传送军令以外,还要负责粮草押运,端是极为重要。
君梧之所以带着三个徒弟来到此处,便是因为如果军营中没有内奸的话,这驿站是最有可能得到军队行进消息的地方。
果然眼前这个驿站就极为可疑。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驿卒不认得自己,更是因为君梧读出了此人心中的念头。
这世上再普通的人,都不可只有一种念头。
就算是一个村妇也要一边做着粗活,一边惦念孩子。
君梧平日里读取人心,往往能同时感知到一人心中几种念头。
越是强烈的念头,声音变越清晰响亮。
但是这个驿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刻赶他们走!”
这声音不断在驿卒心中重复,此外再无别的想法。
简直就像是把一个人的思想全数抹去之后,再给他注入一个念头般。
这人实在太过可疑了!
君梧用冰冷的眼神看向这个狱卒,忽然开口道:“叫你们的驿丞出来。”
驿丞是一站之长,虽然官职卑微,在驿站中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那驿卒听了君梧的话,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他反而是从旁随手抄起一柄大扫帚骂道:“快走,否则老子不客气了!”
就见这狱卒抄起扫帚的姿势毛手毛脚,显然是没有武功的。
他又不像三妖,虽然没有招式迹象可循,却是胜在灵活敏捷。
光从狱卒的行动来看,当真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汉子罢了。
而他手中的扫帚也就一人高,灰扑扑地由细树枝扎成。
别说是像君梧这样的半神了,就是一个寻常高手也能轻易一挥就将扫帚折成两段。
武能听了狱卒的话,笑哈哈地向前踏上一步,道:“好啊,倒要看看你怎么赶走爷们几个。”
说着他便蹂身而上,想要轻轻给这狱卒一个教训。
但那狱卒显然是真的怒了,他手中扫帚倒转,对着武能的面门戳去。
武能忽然一呆,发觉扫帚柄来势极快,竟然是避不开它。
“咚”的一声,扫帚柄便戳在武能的大鼻子上。
这扫帚柄上传来的力量极重,竟是立刻让武能鼻血长流。
白胖的武能立时怒了。他之所以会中这一招,大半还是因为自己轻敌。
但是在师父和灵猿面前丢脸,却是不能容忍的。
灵猿这时候轻笑一声,他知道狱卒或许力气大,但并不武能的对手。
他为了丢一丢武能的丑,大笑着说道:“快让开吧,爷爷帮你教训他!”
说罢他一个轻跃拦在武能和狱卒之间。
狱卒并不管对面是谁,只是嘶喊着道:“快走开!听不懂人话么!”
接着扫帚又是一转,这一次便用细树枝的那一面扫向灵猿面门。
灵猿的本事不弱,跟着君梧之后又是时时增长。
若与武林人士类比,也该是个有五百年内力的高手。
随便放在什么门派都能碾压一众宗师。
而那个用扫帚袭击灵猿的不过是个毫无招式的普通狱卒。
偏偏这扫帚的来势奇快,力量大的出奇。
灵猿一呆,面前便是一黑。
待那扫帚从他面门上扫过之后,就见细枝上竟然都是血迹。
而灵猿面孔上也被划了千百条细细的血口子。
这一下让驿站前所有人、妖都惊了。
众人早就已经能够感受到,这狱卒并没有什么真实本事。
但一出手却总是出人意料,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不像他能拥有的。
这时候君梧才出声道:“都退下吧。”
三妖知道自己丢了师傅的丑,不敢顶撞都退到了一边。
君梧则是冷着脸走上前一步。
狱卒还要出口去骂君梧,但是他才张了口,便觉下巴一痛,眼前尽是白星。
狱卒“咚”的一声倒在尘土中。
而君梧也是同时轻轻落地。
原来君梧以极快的身法跃起,一记鞭腿抽在狱卒的下巴上。
那狱卒下颚立刻脱臼,本来要说的话也无法说出。
整个人更是倒飞出去,就此倒地难起。
三个徒弟见状都是啧啧称赞。
师父真是神技,才能一腿之下没有杀了这狱卒。
要知师父君梧的本事早就已经超越了常人可以想象的水平。
只要君梧出手,便是死路一条。
能让身体真么孱弱的狱身受重伤而不毙命,可见师父对力量的控制已经妙到巅毫。
这时候君梧冷眼看着地上的狱卒。
此时的他已经无法站起来,但诡异的是,这狱卒内心还是只有一个极为强烈的念头:要赶他们走!
把他们都赶走!
君梧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驿站之中一定有古怪!
与此同时,站内一人听到了外界声响急从驿站中冲了出来。
就见那人四十岁上下,穿戴着驿丞服饰,面孔看着比那狱卒精明一些。
他出门一见狱卒被大的满脸是血倒在地上,先是大吃一惊。
在抬头看门外四人,便问道:“阁下几位是何人?”
君梧只冷眼看着驿丞道:“我们投宿。”
那驿丞满脸为难道:“你们有焦爷的允许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