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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原来你竟然偷偷背着我，干了这么多事情啊！”
陈沐芊刚听完吕冬夜的讲述，就忍不住惊呼出来。
吕冬夜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好像我做了什么坏事似得，还有，搞清楚你自己的定位昂，你可不是我老婆，什么叫我偷偷的背着你啊？”
“略略略！”
陈沐芊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使劲地眨着眼睛，扮可爱状：“那人家做你老婆好不好？”
“不好。”
吕冬夜直接回绝了她。
陈沐芊依旧是不依不挠：“对哦！哪有一步就做老婆的，都是先从女朋友做起的嘛。”
“去去去，又开始了你！”
吕冬夜撇了撇嘴：“正经点……咱们谈正事呢！”
“哼！”
陈沐芊当即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说道：“反正据我观察，这帮人还都挺勤快的吧，没看见有偷懒喊累的，其实他们早就采完了，就是怕耽误你，一直都没敢提前回学校。”
“嗯，这个我知道。”
吕冬夜见她恢复正常，自己的语气，也正常了许多：“但愿他们能长久下去吧，毕竟今天只是第一天。”
他的确很担心。
因为，他招收的这么多批人里，第一天基本都是好好的，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喂，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呢。”
陈沐芊想起了什么，急忙追问道：“你真不怕这个刘照启，狗改不了吃屎？”
吕冬夜笑了，他没有隐瞒，把自己的一切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的陈沐芊，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良久才点了点头：“……有道理，看来，他的确是被命运捉弄了啊！”
“嗯……谁都有被命运捉弄的时候。”
吕冬夜若有所思，目光中闪现着点点光芒：“希望……到时候，我们也能被别人善待吧。”
“唉。”
陈沐芊却是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感觉，我被命运捉弄了。”
“嗯？”
吕冬夜看向她。
“你想啊！”
陈沐芊的语气变得有些自嘲：“爱上了一个，你这样细腻又有能力的人，偏偏你根本不愿意跟我交往，我却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有时候，我都觉得我真是疯了吧！”
吕冬夜突然沉默了。
片刻后，他才说道：“你是疯了，放着大小姐身份不做，非得来我这穷山沟里，放着几百上千的口红不涂，非得图我送你这几十块钱的。”
“嘿嘿。”
陈沐芊一扫阴霾，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反正跟在你身边，我就觉得挺开心的。”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
整个人，也陷入到了一股静思之中。
就听她说道：“我现在就是担心，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你所爱的那个人了，我会不会突然崩溃，或者……终于能下定决心，离开你了吧。”
莫名的。
吕冬夜突然感觉心头一酸。
望着陈沐芊，一手托腮望着远方，眼神略带茫然的模样。
吕冬夜便感觉，整颗心仿佛一下变得很空……很空。
自己究竟何德何能？
竟引得这么优秀的一个姑娘，连名分都不要，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微微叹了口气，吕冬夜开口说道：“陈沐芊，你这话倒是提醒到我了。”
“嗯？”
陈沐芊扭回头来望向他，一脸的迷惑和不解。
吕冬夜笑了笑，说道：“看来我真该快一点找个老婆了，这样你就能真决心离开了。”
“去你的！”
陈沐芊却是不屑道：“我跟了你六年了，你真动心还是假动心，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好不好，别想拿幌子赶我走！”
说罢，就丢给吕冬夜一个白眼，再一次看向了远方。
目光之中，却是多了一分忧虑。
吕冬夜突然不笑了。
他凝视着陈沐芊，甚至还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不，你看不出来。”
“什么？”
陈沐芊没听清，他这句话声音实在太小了。
“没什么。”
吕冬夜却不愿再多说了，主动转移了话题：“我在考虑，吴主任这趟回去，究竟能给咱们村拨多少补贴款项。”
“一定会拨吗？这个你确定？”
陈沐芊露出了满脸的质疑。
“不确定。”
吕冬夜老老实实说出心中想法，又引得陈沐芊丢过来一个白眼。
但是，吕冬夜却又说道：“不过我觉得，副主任亲自，还是一个人过来视察，而且还选一个那么早的清晨，显然是不想让我们有太多准备，可能很大程度上，他们的领导，就对我们这里很重视吧。”
“咦，好像有道理诶。”
陈沐芊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似乎有戏。
突然兴奋了起来：“要是有了补贴，那咱们学校以后的日子，应该就能好过很多了吧？！”
“那也得看具体的金额了。”
吕冬夜直接击碎了她的期望：“我们毕竟是个学校，是属于教育局管辖，连教育局给我们的补助都不多，其实我也没指望，**能给我们多少补贴……反正，这时候，能补贴一块钱也是好的。”
“这倒是。”
陈沐芊点点头。
她发现吕冬夜的样子，有些忧愁。
便反过来安慰道：“吕冬夜，别愁啦，你真的已经很优秀了……你看，你才接手学校多久？账户上就已经有几十万了，还搞了杜老板这个稳定的收入来源，现在也有**帮助的希望，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会越来越好吗？
吕冬夜不知道。
自己真的很优秀吗？
吕冬夜也不知道。
“但愿吧。”
到最后，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阳光下，十米远。
操场上的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玩耍着老鹰抓小鸡。
不时传来，哈哈大笑的愉快欢笑声。
孩子们的世界很单纯，单纯到，只是做个游戏，就能忘了所有不快。
他们最近难得放松，吕冬夜也想让他们多放松一会儿。
只是，年轻而又富有朝气的他们，完全不知道。
他们单纯的快乐，只不过是有成年人，为他们扛起了所有的黑暗。
他们更加不知道，与他们只有十米相隔的阴影里，成年人的世界是有多么的难。
快乐和痛苦，永远都是复杂的。
永远都是掺杂在一起的。
凡事万物，都充满着不确定性。
就像陈沐芊。
不知道还能在吕冬夜身边待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离去，更不知道，这样简单的快乐，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也如吕冬夜。
不清楚下一步学校的路在何方，也不清楚自己的终生大事，会在哪个时间点确定下来。
更不清楚，前雾中的迷茫何时消散。
两个成年人，一直以来的轨迹，都是不断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
他们很了解，生活往往比生存还残酷。
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