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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和白露自幼在汪府长大,后来又跟着汪红姑嫁进林府,大大小小的场面也见多了。也不用林媛吩咐,已经搬了两张椅子过来。
林媛拉着叶氏就坐了下来,她拍打着叶氏的手安抚着,气定神闲的看着一群立着的下人。
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这点小伎俩,她早在前世的电视剧里看多了!
等了片刻,还是无人上前说话。
林媛微微一笑,就冲着香兰道,“去把李嬷嬷请来,老太太身体不适不宜劳烦,就请李嬷嬷来看看,这家规该怎么执行。”
李嬷嬷是谁?是老太太身边的心腹,如今是因为老太太的缘故而不常露面,可老太太从前当家当了几十年,又是那样的性子,李嬷嬷作为她的左右手,干过的凶狠事一定不会少。那份威严与恐惧,早就深深的植入了林府下人的心中的。除非记得李嬷嬷的这一代人老去,否则李嬷嬷在林府里仍旧是个人物!
李嬷嬷便是一把刀,会捅人,但不会宽恕人。
林媛的话一出,胆子小点的下人就是一抖索,胆大的也不由自主的眼神四处瞄着。
香兰收到林媛使得眼神,立刻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走。
下人们更是窸窸窣窣了起来。
林媛心中冷笑,干脆再加了一把火,对着谷雨和白露道,“去叫几个粗使婆子过来,待会也好执刑。”
当即便有个婆子一下叫了出声,“四小姐,您可要明察秋毫,太太说放了奴婢出府,奴婢虽心中舍不得,但主子发话,奴婢自然遵循。”
“四小姐,奴婢也是啊!”紧接着,就是一片附和声。
谷雨和白露看了眼林媛的神色暂时没动。
林媛眯着眼看着那名带头说话的婆子。她记得这个婆子,从前是在三房的里伺候的。
“府里已经分了家,那就只我这一个小姐,不过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四小姐。那便是还记得从前的主子。”林媛淡淡的说道,“太太这回安排了放人出府,也是一时起了善心,想着你们若是想跟着从前的主子,就刚好出府跟着去。”顿了顿。她语气一转,冷声道,“不过就是有人看着一脸人样,里头却是一副狼心狗肺,本就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还非得闹得大家都不痛快。”
“既然这样,我就劝劝太太,还是别太好心了。没道理平白无故的就把府里的下人拱手相送的,不过分了家府里的主子少,下人是多了些。”林媛笑着看向叶氏。“太太,您看,是不是叫个牙婆过来,该卖的就卖了吧,也免得有人把您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叶氏此时已经一脸轻松了,她看着林媛游刃有余的对着这群先前还咄咄逼人的下人,心里不由一阵佩服。她笑着点头道,“就听你的。”
“四……不不,小姐不要啊。”还是先前那名婆子,她使劲的叫唤道。“奴婢记得,是她,是她带头说要见老太太的。奴婢们都是忠心之人,自然知道府里如今的情况已经不需要那么多下人了。私心里也打算着出了府回到旧主身边去,主子们虽说分了家,可到底一笔写不两个林字不是?奴婢们这么想也算不上什么背主。可就是她非得鼓动着奴婢们,说是太太什么遣散费都不给,就要打发奴婢们出府,让奴婢们跟着她闹。说不准还能白拿一笔银子。”
那名婆子激动的说着,一手就指着早已经隐进人群里的另一名婆子。
之后就仿佛是早已经摇摇欲坠的房屋,被人轻轻的那么一戳,就轰的一声倾然倒塌了。大半的下人,全都指向那名婆子。
“对,就是她,就是她蒙骗奴婢们的。”
屋里又乱糟糟了起来,可林媛和叶氏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好,既然大家都说是你,你就出来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见老太太。”林媛指着那名婆子就道。
婆子的脸色早就惨白如纸了,被林媛这么一指,吓得一下腿软。
“奴婢……奴婢……”她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解释不出来。
那婆子有些眼生,林媛一时弄不清是哪房里的下人,但她又不能问出口,一旦那婆子在她的问话下说出从前是哪房的人,不免叫人怀疑,林媛是有意想把脏水泼在大房或是三房的身上。这般想着,她便带着微笑耐心的等着,她就不信,这婆子会自己把事情推到从前的旧主身上。
而这时,香兰领着李嬷嬷进了屋。紧随而来的竟还有几名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
林媛看了一眼,就记起,从前老太太来寻她麻烦时,带着的就是这几名粗使婆子。她心头不由涌出一股世事无常的感觉。
李嬷嬷行了礼,便板着脸看着那名被旁人故意凸显出来的婆子,喝了一声道,“我记得你从前是大房的人吧,大太太才刚出府,你就这么没规矩了?主子问话,还不好好回话,说,你叫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到底是心里怕了李嬷嬷,还那几名一看就不好惹的粗使婆子,婆子一下跪到了地上,“奴婢夫家姓赵,大家都叫我赵婆子。奴婢这么做……这么做……”她语无伦次了两声,磕下了头道,“奴婢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请太太小姐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李嬷嬷点出了赵婆子是哪房的人,也就意味着告诉了林媛是谁在背后指使赵婆子。
林媛有些错愕,她原本还以为是朱氏让下人闹得,谁知道竟然是唐氏。唐氏怎么也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李嬷嬷问完了话,也就安静的立在了一旁,不做喧宾夺主的事。如今老太太和二房的人交好,她这个做心腹的,自然也要改变态度。
“既然你是从前是大房里的人,这么做就不怕污了大太太的名声?”林媛冷声问道,“不过大太太一向一心礼佛,怎么也不会指使人这么做,那定是你自个儿想做的。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别用什么鬼迷心窍糊弄我。说不清楚,就别怪我年纪太小不知轻重了。”
几句话,切断了赵婆子最后的念想。就算她怕被打骂、怕被发卖,也不能再反口咬出大太太了。她面如死灰的左右看着旁人,最后才垂下头道,“奴婢是一时财迷心窍,想要讹太太一笔遣散费,这才鼓动众人闹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