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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了叶氏用了早膳,又劝着叶氏躺下休息,林媛才得空拉着趣儿躲在一旁说事。
不待林媛问起,趣儿就犹如倒苦水一般的说了起来。原来在叶氏刚有了身孕时,乐儿和欢儿两个丫鬟就不安分了,只不过碍于叶氏并没将消息公布出去,两人才暂且按兵不动,直到翠云被老太太送了过来,两个丫鬟时不时就在叶氏的耳边透露出想要攀高枝的欲望。
不过那时两人有所求尚且对叶氏恭敬,而现在叶氏更是没保住孩子,两个丫鬟自然再没耐心等待了。
“小姐,您是没瞧见,只要老爷一过来,两个贱蹄子打扮的比太太还要花俏,奴婢一个没注意就让两人黏在老爷身边。”趣儿既愤慨缺又无比无奈的说道。
林媛面色冷峻,心头却狂怒无比,可以说她最恨的就是至亲之人的背叛,作为叶氏的贴身丫鬟那便是至亲至近之人。可以想象若是香荷香兰这般背叛她,她会比叶氏更伤心愤怒。
“这事我来想办法,你这几日看着点她们两,也不用拦着她们,只管看着她们别去烦了太太,太太现在最要紧的是静养,别落下了病根。”林媛沉声道。
趣儿看着比自己矮了几个头的林媛,却十分信任的把头一点。
而林媛并没有辜负趣儿的信任,午膳的时候,林广成在饭桌上就提起叶氏身边的丫鬟年纪大了,也是时候该配人或是放出去了。
才刚被允了下床用饭的叶氏一阵错愕,很是讶异的看了看林广成。
林广成有些不自在的闪了闪眼神,到底插手管妻子的丫鬟有些说不过去。
林媛轻声劝道,“父亲说的对呀,我看几个姐姐年纪都不小了,嫁了人也好给太太当管事媳妇啊。”
叶氏这才了然的点头,心想定是趣儿同林媛说了什么。
叶氏既点了头,这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趣儿和喜儿没那心思当下垂着脸,有些害羞,至于乐儿和欢儿则是焦急的面面相觑。
她们是要做姨娘的啊!怎么能配旁人?!
两人情急之下竟异口同声道,“老爷太太,奴婢不想嫁人。”
林广成脸色一沉,原本他听林媛说起还有些不信,此时两丫鬟的反应一下印证了,而他的第一反应却是羞恼。这种事竟然叫他不过九岁大的女儿来提醒!
“不想嫁人那就削了发去做姑子去。”林广成目光阴沉语气生硬道。
两个丫鬟面露惊容,吓得一下跪了下来,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辩解。
“这事就这么定了,这两日我留意下看看府里哪些小厮合适,到时候拿了名单给你,你好好瞧瞧。”林广成转过脸同叶氏不容置喙的说道。
“也不拘非得小厮,我瞧着趣儿姐姐甚是标致又懂事能干,配个秀才都绰绰有余了。太太您说呢?”林媛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插嘴道,她可不想趣儿这么好的姑娘因为两个坏丫鬟而坏了一辈子的姻缘。
叶氏满心暖意,甚至因最近的事而悲春悯秋的眼眶有些湿润,她连连应下,“好,都听老爷和媛媛的。”得夫若此,妻复何求?况且还有个乖巧贴心的女儿,就算没有了亲生的孩子,老天待她也是不薄了。
一顿饭一家三口虽刚经历的痛事,却十分温馨。
至于乐儿和欢儿一直跪到了林广成离去,一直被林媛拦着的叶氏才将两人唤了起来。
面对叶氏两个丫鬟就比对着林广成自在的多,也放肆的多,两人急急的就冲着叶氏道,“太太,您不能这么对奴婢啊。当初您可是答应了老太太要给奴婢一个好归宿的。”
两人口中的老太太便是叶氏的继母了。
叶氏顿时一脸难堪,出嫁前继母同她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那是何等屈辱,硬逼着她应下将来要让乐儿和欢儿当姨娘。
林媛却是懒得同她们多话,一招手就道,“什么老太太?我们府里的老太太认得你们两?如果你们说的是叶府的老太太,那好办,趣儿送她们两回叶府。”
两个丫鬟既惊又怒,叶府?哪来的叶府?叶府不过就一栋两进的小宅子,里头的佣人还比不上天娇院的下人多。
“太太,您不能出尔反尔啊。”两丫鬟也知道挑软柿子捏,竟又同叶氏纠缠了起来。
林媛一见两人那副模样就更是不耐,也不再理会,只上前劝着叶氏,“太太只管休息去,旁事别去管。”又同趣儿道,“看着点,别让人扰了太太。”
趣儿应声。
叶氏也毫不反对的点头,甚至主动就往里屋去,根本不管两个丫鬟的呼喊。
“媛媛,我都听你的。这回我不会再耳根子软了。”叶氏这一次好似大彻大悟了,被趣儿服侍着躺下身也不忘同林媛说。
林媛有些心酸,叶氏这是在自责自己一开始没有听她的话,狠心对待翠云。叶氏是将小产的错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太太,有缘的话,弟弟还会有的。”林媛安慰性的劝说了一句。
从叶氏院子里出来,已过了午时,林媛已经养成了习惯要歇个午觉,自是直奔自己的小院。
更衣刚准备躺下,她却想起被她塞进妆匣里的信。
有些叹息的将信拿出,翻来覆去的在手中把玩,她还是将信拆了开来。
柳长君的字很温和,就如同他的人一般,虽有力却棱角并不分明。
林媛靠窗坐下,静静的读了起来。
良久她放下信,脑中不是信中最后如同许诺一般的语句,竟满是她最后一次去柳府时于氏说过的话。
忽的一阵风过来,吹落院中正盛开的桂花,飘散了满天,连同她内心的一丝丝涟漪都全部吹散了。
一觉一直睡到了申时,香荷进屋瞧了两回才见林媛醒了过来。
“小姐,您可算醒了,老爷派人把叫牙婆来了,现在在太太那呢,太太说等您过去再去西院。”香荷禀告道。
林媛愣了愣就想起早上翠云的事,想了想她交代道,“同太太说,叫牙婆自己把人直接带去西院,让她别管。之后让三儿辛苦跑一趟,去同云姨娘说一声,就说她看中谁就买谁,不过银子就得上公帐去找三太太讨,还有以后丫鬟的月例也由她自己发,就说她的卖身契还在老太太那,是慈安院的人,没道理上我们二房的账。”
香荷一脸犹豫,“这样不太好吧,云姨娘总归是老爷的人……”
“无妨,就让三儿这样同她说,看她敢不敢闹,她要敢闹,那刚好,顺道把她的卖身契要过来。”林媛坏心眼的笑了起来。
香荷一下明了,没忍住也跟着偷笑了两声。
而翠云在三儿硬憋着笑意板着脸孔的将话转达了一遍之后,差点没把一口银牙咬碎。最后她也没敢闹腾,只气急败坏的随手指了个小丫头自己掏了银子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