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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焕一直睡到了辰时才悠悠转型,凤鸣山的酒后劲重,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支楞起身子发了一会呆,又瘫回了床上。瘫着瘫着又一个猛子起来……许南树呢?穿好衣服在房前屋后找了好几圈也没看到。
"三殿下找什么呢?"第一冲闻声过来。
白焕紧张得很,忙问他:"你少主呢。"
"少主随师父出去了,应一会儿就回来了。少主说让你多睡一会,不用叫。"
白焕松了一口气坐到一边,靠着廊柱,心里念着,没走就好没走就好,念着念着又睡着了。
牵马回来的许南树看见白焕抱着柱子就睡着了,眼睛笑得好似弯月,可真是个随性自在的小殿下啊。
"白焕,醒醒,该走了。"
白焕哼唧着鼻子不愿醒。
"白焕,醒醒啦。"许南树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反应。
第一冲灵机一动,在旁边喊道:"少主再见。"白焕一个激灵直起了腰板。
许南树用眼神给第一冲竖起大拇指,竟还有这种招数,第一冲也得意得挑挑眉。
"阿树,你回来啦!"白焕站起身,晃晃悠悠走到许南树面前。
许南树扶住他的手臂,"嗯,今日还得赶回队伍,等到了再休息吧,我俩偷偷出来本就不安全。"
"好,走。"
两人一起去给第一微行行了个大礼,拜别之后就下山赶回驿站。
见着许南树多带了两个箱子,挂在马身两侧,心中好奇又不知该不该问,一路上欲言又止,到了驿站把两箱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两箱新鲜的草药。
"早上你是跟师父去采药了?"白焕不懂医药,叫来医官帮忙,自己在一旁巴眼望。
许南树听着白焕叫师父怎么都透着别扭,却也没有计较,只是轻轻点头收起了架着箱子的木棍,许南树把沉龙枪藏在了里面。
祁云玄墨一场仗打了数月,待到白焕归国算是正式收尾了。如今已入三月,也快到了第一檀汐的祭日,怕是赶不上入京后好生祭拜,许南树有些郁郁寡欢。
谁知白焕早早安排秦漠,偷偷备下祭台,让队伍停歇一天,给许南树足够的时间陪伴娘亲。许南树感念白焕惦记,却也知此事不妥,容易引人怀疑,叩拜礼成之后就回归队伍与众人一同休息。
入玄墨之后,行路就快了很多,许是到了自家地盘,不必再留心安全问题,几日便到了玄墨京都——宁安。
玄墨富硕重商,宁安要比邺城繁华得多。高台林立,酒肆茶楼遍布,就连一间小小的胭脂铺也有两层阁楼。 姑娘们可以点上茶点,坐在阁楼之上,细细挑选。街头巷尾总是热热闹闹的,白日里也有歌伶乐姬唱曲儿,看见这景象只能让人想到,有钱,任性。
白焕带着许南树和秦漠进宫回禀议和情况。许南树原以为白飞会是个不苟言笑的冷酷君王,见着真人倒比想象中和蔼了好几分。见到白焕平安归来,白飞差点泪撒殿堂。
"焕啊,身上的伤可好了?"白飞坐在龙椅上,向前探着身子询问白焕。
白焕随性得俯首回话,"已无大碍,父皇。"
"那就好,那就好,此次辛苦你了,旁的事改日再说,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那儿臣明日便不上朝了?"白焕抬起一边眼睛歪头偷看白飞。
"小猴崽子,"白飞笑骂一句,"不上便不上罢,你几时着调过,行啦行啦回府去叭。"
"嘿嘿,多谢父皇。"
得了令,白焕乐呵呵得带着许南树秦漠出宫。白焕在宫外有自己的侯府,第一谷也住在府内,倒是省了很多麻烦。比如白焕三不五时就像去找许南树,白焕忽然觉得先前让第一谷住在府里真是太明智了。
许南树说想在街上逛一逛熟悉熟悉,白焕就带着他步行回府,秦漠在后面赶马车跟着。走着走着,有个老妪不知从哪窜出来拉住了白焕的长袖。
"呦,这不是焕侯爷吗?可有日子没见您了,侯爷进来坐坐啊。亭哥儿摆好了琴,等您来配箫呢"
白焕一个心惊,慌忙道,"没空啊,没空。"忙不迭甩开那老妪,推许南树上车。
秦漠一脸得看热闹,这都是自家爷以前的风流债啊。
许南树被稀里糊涂退上车,才明白那老妪是干什么的,这玄墨花楼大白天也出来拉客的吗?许南树靠在门口,勾起一边嘴角,歪头斜看着白焕,"我竟不知道将军还会吹箫啊?"
秦漠撩开车帘探身进来搭话,"那是,我们爷吹得……"
"给我闭嘴!"白焕一脚将秦漠踢了出去,转身低头对着许南树说,"我……我就会一点儿。"
许南树饶有兴致得挑挑眉,"吹一曲听听?"
"好,回府,回府我吹给你听。"白焕怼了一下秦漠,让他赶紧驾车走人。
许南树拉住秦漠,下巴点点外面,"别啊,那边有你的亭哥儿给你抚琴呢。"
"阿,阿树你别误会,什么亭哥儿啊,我不认识!"白焕恨不得把帘子封严实,不让许南树往外看。
许南树微微皱眉,"将军这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了?这可不行啊。"
"将军您别生气,我们爷打头一次从祁云回来就再也没去过了"秦漠憋着笑,又添一把火。
"还不开车!多什么嘴!!"白焕又踹了秦漠一脚,转向许南树堆满笑脸,"我以前也没……没怎么去过,我就是单纯的去坐坐,就坐坐!"
"反正咱们也没事儿,秦漠啊,不如一起去坐坐,喝喝酒听听曲儿?"许南树撩开车帘邀请秦漠。
白焕又忙不迭把帘子捂上,"有有有,有事,怎么没事,你是将军,你回来得去巡营呢。"
"哎呀,那我去不成了。"许南树一脸遗憾,撇撇嘴,"那你俩去吧,我自己驾车走。"说着推了白焕一把。
白焕反手拉住许南树,"不成不成,我得陪着你啊,你第一次巡营,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呢。"
"那秦漠陪我去嘛,你还可以自己去坐坐呀,那么久没去多憋得慌。"许南树看着一脸惊慌的白焕,实在可爱,真的太不禁逗了。
"不行,不可以,不憋得慌。秦漠!你还不赶车!回去还一堆事呢。"白焕探出身子,拉起缰绳使劲一甩,马儿终于迈开了步子,朝侯府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