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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三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艾亮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向坐在书桌后面的父亲，惊奇地发现那对浓眉微微皱起。
他已经不记得父亲上次皱眉是什么时候。
不过他非常理解，如果有一面镜子摆在面前，就会发现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如猜测那样，陈飞继续对在天月楼的苏雄进行袭击。
第一天，李宏调动天月楼所有人手，将防御等级提升到最高，在苏雄房间门口安排两个人。
结果依然挡不住陈飞，苏雄的境界在那天晚上跌落至凡士五段。
苏雄在次日表示不再信任天月楼，要去楼家避难，结果遭到楼家家主的婉拒，具体原因不明。
无奈之下，苏雄只好回到天月楼。
苏雄告诉天月楼，他已经向海蓝学院求救，只要保证他这几天的安全。
他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是这关系到天月楼的脸面。
于是，李宏从别的地方调派人手过来，出入口都严加看守，每隔半个小时更换暗号，每个客人身份都要登记。
天月楼不会因为苏雄关门，所有人力全去保护他一个人。
艾家这样大费周章，与其说是保护苏雄，不如说是守护天月楼的金字招牌。
只有钱够，住在天月楼就不必担心在外面的麻烦。
负责天月楼安全的人都是凡士三段以上，凡士一段也有不少，个个都是好手。
除非修士来闹事，不然天月楼可以说是铜墙铁壁。
如今，被一个少年弄成这样子，艾亮都不知该说什么。
艾亮听说昨晚开始在陈飞的住处都安排有人手，一有动静立马通报。
他们无权对陈飞做什么，因为没有抓到现行，艾家在飞平城没执法权，苏雄一个人的话不算数。
艾家只有跟着陈飞，死死咬着陈飞，让他暴露在光亮之下，无法再对天月楼做什么。
可是没用，任何人都跟踪不了陈飞三条街。
每次都会被甩开，陈飞也不知道在哪学的反跟踪，叫艾家那些经验老道的精英吃了大亏。
结果不用说，昨晚苏雄的境界跌到凡士六段。
“听说那家伙快被吓疯了，一整天念叨着‘我会道歉’、‘放过我吧’这些话，也不知道做过什么事。”管家打破了书房平静。
艾亮咽下口吐沫润下嗓子，道：“父亲，为什么不让鹰叔他们出马？”
他嘴中的鹰叔是修士，也是飞平城一个大家族最强大的力量。
父亲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笑了笑。
艾亮不太明白那笑容的意思，于是看向管家。
“少爷，飞鹰已经在天月楼了。”管家说道。
艾亮十分振奋，如此一来，倘若陈飞还敢出手，必然会被抓住。
到时候，艾家就有权处置这胆敢无视艾家威严的无知之徒。
艾亮想起那天在城外，心想终于有机会出一口恶气。
“他会不会被吓跑？”艾亮有些担心。
很快，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书房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人大力推开，李宏和鹰叔先后进来。
艾亮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到预料的喜色，这令他心里一沉。
李宏面若死灰，前后一共五天，他负责的天月楼夜夜都被侵入。
前面两天还好说，误以为苏雄是想敲诈天月楼，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后面的三天，人手一天比一天多，力度一天比一天大，结果自始至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如果有谁真的瞧见陈飞，哪怕没有抓住，过后也可以去抓人。
“族长，我自愿受罚。”李宏说道。
艾亮发现鹰叔的脸色也不好看，想想也是，修士居然没拿住凡士，可以说是耻辱。
“说说吧，这个陈飞又玩了把戏得手的？”父亲的眉头反而舒展开了。
“调虎离山。”鹰叔很不甘心的说道。
“没了？”艾亮和他父亲表示疑惑。
“正是因为太简单了，我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只想着抓住这家伙出口恶气。”李宏附和道。
鹰叔也道：“我怀疑那个陈飞根本是障眼法，迷惑我们的，其实是另外一个更强的人出手，也许是修士。”
比起李宏，鹰叔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说的这个可能性是有，可艾亮已经倾向于相信这一切是陈飞完成的。
“不管如何，我们最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艾亮看到父亲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道：“李宏，这几天一共出动多少人手？”
“凡士一段共三十六名，凡士二段五十名，三段八十八名。”
李宏说到最后，瞥了一眼旁边的鹰叔，不知道该不该把‘一名修士’加进去。
“那陈飞十六岁，凡士一段，孤身一人，就完成了这些，如果真的是一个人，那他的父亲真是教导出一个好儿子啊。”
听父亲这样说，艾亮不乐意了，立马道：“父亲，这事肯定是他干的，我现在去教训他一顿，不提天月楼，就当看他不顺眼出手。”
包括李宏和鹰叔也在等待着回答，陈飞就在飞平城，哪怕没有证据，也可以找其他理由对付。
“你们知道楼家为什么不接纳这苏雄吗？因为陈飞也不像我们想象中那样简单，这件事就此结束吧。”
“算了？”
书房中的四个人包括艾亮都很意外，吃了这样大亏，什么都不做？
“像陈飞这样的人，不能得罪，只有杀死，不然后患无穷。”
父亲说到这，目光看了过来，艾亮不知道为什么感到紧张。
“艾亮，如果你成为他的目标，艾府就一定安全吗？”
闻言，艾亮满不在乎，答案就要脱口而出，可忽然愣住了，看了眼鹰叔。
是啊，艾府全力保护他当然安全。
可是能无时无刻保护吗？
他想起李宏说起过那个苏雄这几天已经被逼疯，寝食难安，到了晚上还大喊大叫。
“好了，天月楼保护不力，那么就……退还给他三倍房钱，至于以后的事情，交给海蓝学院吧。”
三倍房钱……
艾亮同情起那个苏雄，一身境界被毁，得到的只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