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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口血吐出之后,苏圆圆立刻神情一松,丹田中的内力逐渐缓和下来。
男人不经意间瞥见苏圆圆那一抹雪白,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偏着头看向别处。
待毒解之后,苏圆圆提着人头站了起来,再次看向白衣男子,“敢问大侠称呼?”
“侠盟白骁.”男人回答着苏圆圆的话。
苏圆圆愣在原地,据她了解侠盟的人远在两国边境之处,离这儿还有好一大断的距离,她万万没有料到可以在这雪山之上能遇到侠盟的人。
她狠狠地吸了口气,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快速提着人头走到男人的身侧。
白骁解下自己的风袍,当苏圆圆靠近的一刹那,他侧着身子为苏圆圆盖上风袍。
苏圆圆意识了过来,脸微红,双手捏着风袍,打量了一眼身侧之人,侠盟是一个侠义的组织,出手绝不会一剑飞血,斩头而过,这等血腥的手段,鲜少正义之士会去做。
“你好像有点惊讶,是因为我方才的那一剑嘛?”白骁猜出了苏圆圆的心思,开口问道。
苏圆圆迟疑的点了点头,“我听说侠盟的人会给作恶之人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老人、小孩和女人,此三类人他都不放过,我留他一命干嘛。”白骁摇了摇头,“有些恶人,你给他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他会回头是岸;可有些恶人,你给一个苟活的机会,他会重新作恶。一个连老人小孩以及女人都不放过的男子,让他活下来只会害死更多人,对待不能洗心革面之人,我不会手软。”
“侠盟的人都像你一样嘛?”苏圆圆蹙着眉头,迟疑的问道。
“不,有些人优柔寡断,他们认为所有人都能洗心革面。侠盟不仅仅有我此类人.....”白骁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手持利剑的中年人,他不由晃了一下头,露出颇为无奈的笑容。
苏圆圆闻言,低头沉思起来,风袍的背面刺着一头獬鹰,她摩挲着獬鹰的独角,这是侠盟的标识。
传言獬鹰乃是皋陶养的一只独角神羊,其体态似熊,身躯魁梧无比,性情忠耿正直。
侠盟创立之处,本心系国事天下事,其盟中侠士对国皆是忠耿正直之人,所以采用獬鹰这个古老的图腾,即使后来侠盟的宗旨有所变动,不再是简单的心系国师天下事,而是万家之事天下事,此图腾也没有被弃用。
如今的侠盟扶百姓安居乐业之国,逆君王庸碌荒淫之家。这万民之国和一君之家的慨念开始出现在侠盟义士拔剑的动机之中。
法家之徒视侠盟之人为大敌,纵使他们法家奉行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的行事作风,可律法终究是帝王独步天下的工具,其根源还是为帝王服务。同侠盟的万民之国,一君之家存在极大的矛盾。
纵使帝王是一个暴君,法家之徒也会为帝王服务。可侠盟的人认为暴君把持的天下乃是一君之家,非万民之国,想要拔剑推翻,这和法家的理念相冲。
苏圆圆眼珠子转动,侠盟的行事宗旨,她再了解不过。
“白骁大哥,我想加入你们侠盟。”苏圆圆抬起头,盯着白骁的侧脸,忽地坚定的说道。
白骁慢慢的转过身凝视着苏圆圆,沉默了下去。
他们侠盟之中每一天都有人死在破晓之前,乱世对侠盟的剑客而言就宛如凛冬一般。
“姑娘,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白骁开口问道。
“难道你们侠盟不招女流之辈?”苏圆圆扯着嗓子,反问白骁说道。
“不,我们侠盟没有那么多规矩。”白骁晃了晃头,看向不远处五人的尸体,“加入侠盟之后,你的脑袋保不准哪天会被别人砍下。”
“我很清楚,可不去做自己喜欢之事,活着也是一件很痛苦和漫长之事。”苏圆圆爽朗的笑了一声,手肘支起,微微伸向白骁,“纵使生在凛冬里,也以侠义守破晓,侠盟永不散....”
白骁愣愣的看着苏圆圆支起的手臂,旋即大笑了一声,伸出一只手,重重和苏圆圆握在一起,“侠盟永不散!”
--呵呵
两人四目相对,相识一笑。
白骁松开握住苏圆圆的手,往前走去,“你要是相好了,便跟着握去边境吧,此事还是由他说了算。”
“谁...”苏圆圆披上风袍,盯着白骁的背影。
“一个握很讨厌的家伙。”白骁无奈的笑了下,想起那个总说自己手握天下第一剑,举世无双的无赖。
“哦.”苏圆圆点了点头,披着风袍小跑了过去。
风卷起,那风袍背面的獬鹰宛如活物一般。
她往南瞥了眼,昆仑山南面的济州和柴桑已经被她甩在了身后,更别提还在南处的淮阳。
苏圆圆知道自己一旦加入了侠盟,将来要面对的是更加充满荆棘的江湖。
“楚忘,再相见...你我二人又会以何种身份相见呢?”苏圆圆回想起去济州时的种种奇怪之事,不由叹了口气。
不问不代表着不感兴趣,苏圆圆没去问楚忘,也没去问李子可,只是一个瞎猜。
白骁偏头看了眼苏圆圆。
苏圆圆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小跑向白骁,默默的骂了一句楚忘,“我怎么会想那该死的下流胚子...”
....
--阿嚏
楚忘捂着嘴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使劲揉了揉发红的鼻子。
“小楚糟老头儿,今天好多人在骂你。”牧浅衣跟在后面,看着楚忘笑着说道。
“风凉话听多着了风寒,你少说风凉话,我就不打喷嚏了。”楚忘狠狠地揉了下鼻子,使劲的撇着,生怕再打喷嚏。
“我就要说,我就要说,哼,谁叫你坏呢,否则别人也不会在你背后骂你。”牧浅衣哼了一声,大声的在楚忘身侧囔囔。
“你师父没跟你说过一句话嘛?”
“什么话?”
“别人的事,关你屁事。你管有没有人在背后骂我,大冷天的说什么风凉话。”楚忘白了一眼牧浅衣。
“有呀,我大冷天说什么话关你屁事。我师父说的对,小楚糟老头儿,你说是不是?”牧浅衣走到楚忘身侧,笑着回答。
楚忘神情一窘,自己搬起的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又不能叫出来,唯有忍呗,他点了点头,“嗯,浅衣姑娘的师父说得都对。”
“嘿嘿,我也这样觉得。”牧浅衣往前走去,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酒楼,笑了声,“小楚糟老头儿,这是不是风雨楼,蒋姐姐在里面嘛?”
楚忘点了点头,看向前方。
--轰隆
酒楼中此时忽然传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颗头颅滚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