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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可惊讶的抬起头,他和血鸦同为影刺之刃,可他未曾正面接触过天幽『血辰』。
大晋帝国北方庞大的刺客帝国,鲜少和其他组织合作。
血辰组织内部松散,大多数刺客对组织都未有太深的归属感。
在这一点之上,他们剑邪宗的影刺和血辰差别巨大,所有的影刺都效忠剑邪宗,即使是剑邪宗覆灭许久,影刺依然没有解散,试图在江湖里重建剑邪宗。
“你是一名血辰?”李子可站起来,盯着血鸦不确定的问道。
血鸦点了点头,剑邪宗共有三千名刺客,这个数量一直都未变,一旦有影刺在执行任务中死亡,立即就会有人顶上。
每一个顶上去的刺客皆是被训练过,血鸦作为从天幽城中归来的一名绝顶刺客,她的任务就是筛选被捡回的孤儿,让他们成长为让人胆寒的刺客。
“四使之翼的刺客皆是血辰者!”面对着李子可惊讶的目光,血鸦补充的说了一句,“我们训练刺客的方式来自于天幽,你不必惊讶,除了你们几个老家伙,剑邪宗大部分的影刺都和血辰有所渊缘。他们杀人的方式……”
血鸦没有说完,她语气一顿,目视着李子可,无言中,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沉默中无需多言。
李子可眼神之中有少许掩饰不住的震惊,他懂血鸦话里的意思。
剑邪宗成立之初,并没有太多的人,影刺不过五百名左右,远远没有三千人。
“天幽那方有暗中扶持我们,是嘛?”李子可叹了口气,凝视着血鸦问道。
“嗯。”血鸦点了点头,剑邪宗成立不久后,天幽的确暗中扶持过他们剑邪宗一段时间。
楚忘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回想到赵老头儿对他说的话,难怪对方怀疑楚歌是一名血辰,剑邪宗影刺的杀人方式都是来自天幽血辰。
不过,赵老头儿为何会觉得剑邪宗的覆灭,同血辰有关,这就让楚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若是楚歌在天幽城中认识了一名顶尖杀手剑客,赵老头儿的怀疑自然说的过去。
楚忘一想到此处,不由暗暗叹了口气,赵老头儿虽然觉得剑邪宗的覆灭和血辰有关,可也拿不出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他看着血鸦,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血鸦缓缓地揺了摇头,她并不清楚,在楚忘的眼神之下,她开口说道,“我并清楚,不过天幽能人许多,绝顶的剑客杀手是有的。”
楚忘闻言后,失望起来,血鸦的话对他并没有太多的作用。
他坐在圆桌边上,右手转动起杯子,调查剑邪宗覆灭之事不在一朝一夕间,他很快平复了自己失望的心情,开始考虑济州之行。
麟牙也不知是生是死,他去了济州,着手调查麟牙失踪之事,自然要和雪瑶阁的人接触。
顶尖的刺客都无法规避危险,更何况是他?
“少主,麟牙大人也不一定被雪瑶阁的人抓到了。”血鸦见楚忘一脸愁眉不展,不由说道,“我们至今都还未发现麟牙的尸体,麟牙大人的嗅觉,也不会被他人忽然抹去,我们本来就是刺客。”
楚忘冲二人摆了摆手,心里一团糟,“你们先出去吧,由我先想想。”
说完此话,他把手中的信纸交给血鸦,瞥了眼李子可,“李叔,你该让她把八字真言一起写上去,否则我就信了。”
李子可一愣,回想起他以前亲手交给楚忘的信函,那末端的八字。
“哈哈,忘了,忘了……少主可真是个细心的人……”李子可笑了下,在血鸦疑惑的目光下,他推了对方一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
此时柴桑的鲟江之上,一夜扁舟缓缓向岸边靠去,蒋怀灵背着一把油纸伞慢吞吞地走出了船舱,抬头望了眼淅淅淋淋的小雨后,她轻轻将耳鬓边上的碎发挽到耳后。
在岸边,四五十个手握横刀的男子整齐的站成三排,披着蓑衣。
“船家,你还不动手?”蒋怀灵偏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船艄处的老人,右手抬起往后握住伞柄。
“姑娘……”船家哆嗦着身子,盯着岸边的四五十位手持横刀的男子,声线不稳道,“姑娘,他们可是……”
——噗嗤.
一线寒光从船家的脖子边上掠过,他的脖颈处顷刻间出现一条血痕,猩红的血液‘吱吱’的往外飙。他往前走了步,暗藏于袖口中的匕首落在了船板之上。
蒋怀灵冷漠的看着他,握着伞刀站在船头之处,喝了一口酒。
船坞尽头,所有的男子齐齐拔出刀,披着蓑衣站在朦胧烟雨中,等待着江水上的一夜扁舟靠岸。
“唉,何必呢?”蒋怀灵叹了口气,看来合欢宫内还有许多人对她这个宫主不满,她离开柴桑之时,杀的人还不够多,否则那些丧家之犬早应该学会夹紧尾巴。
船微揺,蒋怀灵脚尖一点,蜻蜓点水一般在水上而过。
“想要我人头者,尽管来拿!”临近船坞之时,她大笑一声,面对着前排的十来人,直接跃到船坞之上。
双方没有任何的废话,齐齐向对方冲去。
许久后,蒋怀灵回拢她手中的伞刀,左手提着一个人头往前而去。
在她的后边,断臂残腿散落了一地,血液汇聚成小溪流,数十个人头微微在地上挪动着,切断的喉管中发出模糊的声儿。
蒋怀灵抬起自己的左手,目视着提着的头颅,对方的眼皮还在眨动,这不禁让她想起了被斩成两截,还能在砧板上乱跳的鱼。
她撕下一块碎布,把血淋淋的人头裹住,继续往前走去。
许久后,一辆马车在的面前停了下来,几个黄衫女子裸露着双腿,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发出靡靡之音。
马夫跳了下来,跪拜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
蒋怀灵瞥了眼马车,左手狠狠一甩,将人头丢到了马车之内,再次拔出狭长的刀。
“哈哈,你不该回来。”马车内传出沉闷的嗓音,一条满是黑魆魆卷毛的大腿从帘子内伸了出来,踩在马夫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