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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一直以来都是被列为严肃的事情,更是国之大事。
开考已过去小半天的时间,考场上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洛略微一抬头便看到了左前方两人互相交换着手稿,竟然有这么明目张胆的作弊行为,可反观上座的苏略,虽坐在众人之首,却恍若未闻。
就像早被安排好了座位,那一侧的人手一份早已誊写好的卷子,而这边的人却在努力地思考中。
当第一门功课结束,很多人都对此愤愤不平,想来这些人有恃无恐的作弊举动已惹得人尽皆知。
可他们又能怎么办?
佛殿中都是苏略的人,不,应该说是秦枫的人,秦枫指定了谁是状元,谁就是状元。
一国殿试已如此,北卫的腐朽早已根深。
韩初月就如秦洛一般,对此在震惊的同时也深深心痛,官场若是被秦枫完全把持,那他们这些寒门学子岂不是毫无用武之处?
两天的考试说长不长,却也教人坐如针毡,当从科考中走出,许多人都在不忿于当场舞弊的人,然而那些人却反而高傲地讥笑着这群人的愚蠢。
秦洛抬眼望望依旧在争吵中的人,他不愿去参与,这几张面孔似曾相识,当清竹讶异地问:“少爷,怎么会是我们府门口的那几人?”
那些本是寒门学子,最多也就是地方小官或商户的子孙,他们来到京城,被画临的繁华所吸引,徘徊在此处不愿离去,而此时秦府抛出的蜜饯正好给了他们留下的理由,而这些人的似乎功利心也特别重。
这也不难猜到秦风的目的,至少秦洛在那天便想通了。
秦枫真的是要靠他们来为自己谋划吗?
错了。
这群人在秦枫眼里不过是随意可牺牲的棋子,试想,一种情况是一群人在堂上公然作弊;第二种情况是作弊者分两群,一群公然作弊吸引大家的目光,一群将早已得知的试题背熟记在心里。
在考场上前者定然引起考生的鄙视与眼红,但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吸引,很多人都不会想到秦枫真正想扶植的学子。
“我去找苏略问个清楚!”未忘楼中,子漓因气愤而双眼泛红。
苏莫染立刻拉住他:“子漓兄稍安勿躁,这群人定然只是表面上吸引我们的人,既然这次试卷泄题,背后定然还有一群人掌握着试题。”
这样的分析看似简单,却在每个人的心中投入了一块重石。
这里的人虽说不及当年大家鸿儒欧阳川,可也不是愚笨之人,苏莫染的话恰好打入他们心中,一时间竟无人能反驳,只是这样的局面他们要怎么破?
韩初月觉得,即便是他们到御前告状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秦枫插手殿试的直接证据。
此时,伙计却禀报秦洛秦二公子到访。
三人一惊,秦洛此人对他们来说还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虽然是秦枫的庶子,可三人对他到也不反感,并没有秦旭尧这般让他们深恶痛绝。
“请公子进来。”
在秦洛踏入未忘楼时还有些恍惚,虽然他是秦枫的儿子,可打从心中厌恶,今日看到那群人这般作为,想来定是父亲的授意,不由得,他生出了一股冷意。
对三人点头示意,秦洛开门见山:“想来你们也该明晓我来的目的,”他并没有拐弯,“今日考场上大动作的人的确曾找过我父亲。”
“可这群人身后背景并不见得如何。”秦枫就是要为自己寻几只狗也不至于找这些对自己好处甚少的人。
这道理秦洛明白,可韩初月等人虽消息灵通,却也并不能在第一时间就能看清,也唯有子漓隐约明白了其中,却在秦枫说明理由后恍然大悟。
“只是几颗必死的棋子,”初月看向子漓,“就是你告发成功了,秦将军大可以舍去。”
秦洛点头:“我此番前来,只是想告诉你们,圣上对此事也有所耳闻,今日能公然作弊的人定不会上榜,只是藏在背后的人,我却......具体是谁我却并不知晓。”
明白其中道理,韩初月三人倒也不急于调查,倒是与秦洛喝茶相谈倒也觉得十分欢畅。
秦洛离去片刻,子漓便提起了剑。
“子漓,你——”突然明白子漓的意图,初月一惊,“你决定好了?”
苏莫染却疑惑:“子漓兄,虽说民不与官斗,我却并不赞同坐以待毙,但若对此事不满大可以等考完,我们大可等过了明天将这些人一个个审问过去,你现在去就不怕苏略训了你的错处禁你的考试资格?”
子漓何尝不明白,然而此时却已下了决心。
“初月、莫染,我已决定从军,所以此次殿试就此弃考。”此话一出,两人皆是心头一震。
“你——决定了?”初月早已知道他的决定,然而却不明白为何要选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子漓看向喧哗的大街:“国之不国,殿堂之上有人把持,即便举头三尺有神明,连国寺中也免不了秦枫的人把持,这样的殿试又有何意义。”
崇家的天下中有一半早已沦丧,而他更要去保护那支军队。
刻不容缓,但不急于一时,只是他再也无法忍受此处被秦枫的束缚,还有即将被束缚的她。
苏莫染想要劝,却被韩初月拉住,他朝莫染摇了摇头。
突然间,两人都在瞬间明白了子漓为何要远离这个朝堂,且在这个关键的考试中。
当云笺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你说子漓走了,是什么意思?”她不敢相信子漓会中途退出。
夕歌的消息一向灵通,然而此时她也不理解:“小姐,奴婢的确看到子漓公子离开的,只是不知缘由,小姐,你说是不是考试太难了?”
夕歌的百思不得其解让云笺心中一紧,她找出这些天来写的信交给夕歌:“夕歌,你听好,现在你帮我将此信交给子漓,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并告诉他,无论多久我都等的。”
“是,小姐。”
比起进宮,诗词歌赋们更愿意小姐能够和忡子漓这样的人自由得过一世,所以夕歌当仁不让的在云笺禁足后成了她的跑腿。
只是子漓赶路的速度太快,夕歌纵使学了几年武一时半刻也赶不到,当她来到未忘楼时却发现子漓早已离去。
看着夕歌苦恼的脸,韩初月不由心头一软,给她指了个方向:“子漓要去皇家野军所在处,若姑娘不嫌苦可以往北追,若是快的话或许能在一炷香的时间能赶上。”
皇家野军?
这人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