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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秦川慌神了，可暂时没有表现出来。
他要当场逮个现行，并且对她进行一番严厉批评。
她不能跟司天祁在一起！
他明天就让司天祁原地爆炸！
结束了一下午的训练，天都要黑了，蓝呦呦还以为秦川走了，没想到他还没走，一直看她的小本本。
“秦川哥哥，你还没走啊，那一起吃个饭啊！”
秦川从笔记本里抬起头，兴许是因为看得太久了，眼睛都看红了，眼眶里全是血丝。
“好。”秦川回答，可蓝呦呦总觉得，他回答的时候在磨牙。
好吓人……是有哪里不对吗？
晚饭就在训练基地里吃，晚上也在这边休息，她都在这边住了半个月了。
蓝呦呦有自带营养师，每天为她提供食物，要保证身材还要保证有力气训练。
吃了饭休息一下晚上还要继续训练，秦川坐蓝呦呦旁边吃饭，一面虎视眈眈地看着对面吃饭的司天祁。
他今天就在这儿看着，看他们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起睡觉一起上厕所！
司天祁吃食堂大锅饭，在秦川的死亡凝视之下也开始扪心自问了：这又是怎么了？为何这个人一来就对自己充满敌意？他难道教得不够好？对不起他们发的那点工资？
蓝呦呦吃完了饭，一面观察司天祁，一面又开始奋笔疾书：
“杀手吃饭也用左手，因为右手要藏起来，随时应对敌情，为了能让左手吃饭更方便，所以能用勺子就不用筷子，筷子更难操作。”
司天祁果然藏了用得最顺的右手，一边盯秦川一边吃饭，万一这个人要是发难，他能以最快速度应对。
眼看着司天祁也吃完饭了，蓝呦呦赶紧凑过去，趁着这段时间询问重要信息，为了让自己的角色更立体，她要全面地揣摩一下，于是赶紧问：“司老师，我知道你曾经是个杀手，你杀人之后，是否会感到后悔、难过，或者良心不安？”
司天祁专心喝汤，抽空云淡风轻地回答：“不会，我只是个杀手，我只是拿钱办事，死在我手下的人该恨的不是我，而是出钱买他命的人。”
蓝呦呦点点头，专心记笔记，一会儿又问：“如果你的人生能够重来，你还会当杀手吗？”
司天祁依旧在喝汤，可眼底还是有微波轻荡，放下碗，他回答：
“如果可以，我只想当个普通人，可惜，人生不能重来。”
蓝呦呦将他眼底那一抹微波看在眼里，然后奋笔疾书，秦川监督她记笔记，还说：“你专心问，你还给你记。”
秦川将笔记本拿了过去，替蓝呦呦记笔记，而蓝呦呦则是炯炯有神地盯着司天祁这个杀手活体模型，询问下一个话题：
“司老师，你们这种顶级杀手……平时要过性生活吗？”
司天祁：“……”
记笔记的秦川：“……”
秦川僵硬着脖子，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蓝呦呦，见她一脸做学术般的严谨，正在等答案。
司天祁早已经被问得没脾气了，嘴角牵出了一个勉强到极点的微笑，回答：“当然有。”
蓝呦呦赶紧追问：“那……一般都是选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呢？对周边环境会有特定的要求吗？”
司天祁：“……”
蓝呦呦：“会控制时间和姿势吗？”
司天祁：“……”
蓝呦呦：“你过性生活的时候，一手之内是否也会放点什么防身的东西？万一，你的性生活对象是个敌人派来杀你的杀手，你会如何应对呢？万一你的性生活进行到一半，有人来杀你，你又会如何应对呢？”
司天祁挽额：这钱真不好挣。
见他久久不回答，秦川严厉地看着他：“司老师，请你认真回答！”
司天祁看了一眼等待答案的他们俩，终于忍不住：“我他妈——”
蓝呦呦：“秦川哥哥赶紧记，杀手也会骂‘我他妈’！”
秦川奋笔记下一行字。
司天祁：“……”
好不容易问完一波了，晚上训练结束都十点了，秦川还没走，在一边监督他们一边处理工作，蓝呦呦一边擦汗一边对秦川说：“秦川哥哥，你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一会儿两个小宝贝不见你回家，一定会念叨你的。”
秦川合上电脑，说：“不着急，你刚才说你晚上要观察司天祁睡觉，我陪你一起观察。”
一边的司天祁：“……”
他们睡在训练中心的宿舍里，两人间。
凌晨一点，司天祁趟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默默数羊，却完全睡不着。
阳台窗帘没拉，月光洒进来，能清楚地看见他对面那张床上坐着的蓝呦呦，正裹着毯子，睁大眼睛看着他，她身边的秦川没有回家，也随她一起观察着。
蓝呦呦之前一直想找机会观察，可一直没机会，今天可算数是如愿了，还时不时地就开一个台灯在小本本上做笔记：
“杀手睡觉绝不侧卧、绝不蒙头，只用被子最边角处盖身体保暖，为保证有敌情发生，能最快速度起身。”
秦川也跟她一起头脑风暴：“你看他，仰卧的时候，手都是统一放于胸前，再冷也不会藏到被子里，如果有人进来取他性命，他会以最快速度拿到武器。”
蓝呦呦：“哇，还是秦川哥哥观察入微，我都没有发现呢！”
司天祁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坐了起来，阴森森看着对床的那两人：“你们这是要熬鹰吗？”
秦川评点他的反应，对蓝呦呦说：“你听他，虽然很生气但头脑还是十分清醒克制，杀手是不会有起床气的，必须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不会被情绪左右了自己的判断。”
蓝呦呦大开眼界，赶紧做笔记，还一边说：“哇哇哇，秦川哥哥好懂哦！”
司天祁气得又躺下去，听见蓝呦呦在一边问：“司老师怎么还不睡着呢？我好想看看杀手睡着之后是什么样的。”
秦川回她：“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第六感必须特别强，如果旁边有人盯着，他们就算是不知道，也会因为别人探视而无法入眠，甚至有些杀手，会练就左右眼轮流闭眼休息的技巧！”
蓝呦呦：“哇！”
司天祁：“……”
难道杀手就没有人权了吗？
陪着蓝呦呦熬到凌晨，也没有熬到司天祁睡着，倒是蓝呦呦自己先睡着了，裹着毯子往秦川的肩膀上一靠，就睡得香喷喷的。
秦川低头，默默地看着她，训练了一段时间，她明显瘦累了不少，五官也更立体了，脸上青涩褪去了不少，逐渐的，像个真正的大人了。
秦川将她扶着，轻轻地放在了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还用帽子盖住了她的头，防止着凉。
蓝呦呦翻了个身，忽然就抓住了秦川的手，似乎是怕他跑了似的。
秦川抽了好几次还是抽不回自己的手，就任她抓住了，他和衣躺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的脸。
如果可以，这样一辈子，该有多好啊……